耶律璟估计是蓉妃、给自己宽衣解带时顺过去的,只是他完全没料到、蓉妃会要杀死自己,今天凌晨还娇宠无比、温香在怀。
等到再一次拥抱、就成了血光之灾,现在回想起来,辽穆宗还是心有余悸、恨得要命。
再等到六七个宫女、抬着受伤濒死的蓉妃娘娘出来,木子因骤然醒悟、失声喊道:“欣姐……”
就听“哗啦”一声,伴随着瓦片泥木飞散,棠瀚宫的屋顶、被拉开一个大洞。
诸多宫女仆佣等侍从,本就被上风流台的皇命、吓得战战兢兢,突见屋顶掉个活人,更是尖叫连天,不由一起松手,连滚带爬匆忙逃命。
宫门外留守有限的侍卫亲军、随之涌入棠瀚宫贴身保驾,全部操起刀剑等兵器挡在皇上身前,胆大的武士自动抢先围住木子因,大有立马比拼立功封赏、等候加官进爵的派头。
木子因旋身踢开围涌抢攻的皇宫护卫,身形急沉,左手一把接过刚被丢弃的浑身是血、几乎没穿衣服的蓉妃娘娘,只见尚有一把匕首插在其乳下的红锦彩绣上。
子因来不及考虑其他,右手指出如电、封住蓉妃胸口血脉要穴,随即一挥手“嘶啦”一声,扯掉宫殿大厅中宽大华丽的绸缎帷幕,转瞬之间裹身跃起,并飞出屋洞沿原路疾返。
子因刚离开棠瀚宫,随即便有十几名契丹武士相继跃上屋顶,分别从其身后以及两翼包抄,意图截杀突入皇宫的胆大刺客。
木子因也不逗留恋战,只管向南飞奔,出了皇宫临近城外,已只剩几个尾随人影,看来这一番提气拼力,他已成功甩掉一大半。
木子因不再担心,停下步子轻声呼唤:“欣姐!欣姐……”
见没有回应,几名天狼武士已经先后围上来,木子因抽出九龙剑,二话不说一招‘翻江倒海’,九龙剑借着乘云气功旋身乱动,以‘之’字形进退迷惑,当即就有两人手臂连同刀剑一起,被同时削去成为残废,他们哪里知道,木子因的宝剑无坚不摧。
其余四五个天狼武士见状,各持兵刃骇然骤闪,知道手中的刀剑、在对方眼里就是豆腐,纷纷小心翼翼与木子因游斗围殴。
木子因没时间跟他们纠缠,食指在龙孔芒刺上微微用力,刹那间红光弥散、火龙乱舞。
‘风雷滚滚’、‘地裂天崩’、‘水火不容’三招过后,瓦面上寂静无声,几具契丹断尸殉身于九龙火海之夜,子因顾不了这些追敌干扰,急于想知道欣姐命运几何,遂匆忙掀开被帷幕遮住的花欣面颜。
暗淡的夜光下、蓉妃动也不动,模糊的嘴角和鼻翼无声无息,子因感觉到她的身体还有余温,立马将乘云气功输入花欣的躯体,意图唤醒她最后的愿望。
苍天有眼,在木子因重复的呼唤下,花欣终于吐出最后一句:“少爷……是你……”
木子因点点头,回了一句:“我特来带你回中原……欣姐,你一定要坚持住!”
看着欣姐露出一丝微笑,子因含泪将花欣包裹好向南疾驰。
木子因知道,那把短匕首一定是深及心脏,都怪自己大意令她失血太多,而今身边没有药物,尤其还不能拔出匕首,再说这等救人的精妙医术,他木子因也不精通。
为了维系万分之一的希望,木子因不得不始终不停、向欣姐体内输导乘云气功,经一夜狂奔至天亮时,终于追上文天教的兄弟,木子因松了一口气。
郎之白、郄方略等一见木天师赶来,连忙招呼车马停下,好在徒老前辈已在众人的调理下,恢复不少、行走已无大碍,源于众人关爱盛情难却,徒老只好暂居车中。
今见木子因面色浓重且怀中有人,显然情况紧急非比寻常,徒老前辈果断让出马车,奚也青和彭乎黄几个忙着稍加整理。
子因总算将蓉妃娘娘放置在松软的车厢里,自己也疲惫至极,不知不觉倒在马车一侧。
众人见木天师如此劳累,将他架上另一辆马车,均不再打扰继续向南行进,这一夜数百里几乎耗尽木子因的内力,等到苏醒时已是午时。
子因开口就问:“欣姐……她……怎么样?”
“启禀木天师,蓉妃娘娘心脉大损、失血太多,已经……玉殒香消,徒老前辈和我们几个兄弟,均穷尽智力并药石之功试探挽救,实在是属下武功卑微、技艺粗浅,回天乏术……请恕罪!木天师如果还想见的话,她躺在前面的马车里,有风花雪月四兄弟在道路两边守护。”
郎之白恭敬地答复木子因,内心颇多愧意,说罢之后很久都不敢抬头。
尽管在木子因追上他们之前,蓉妃一息尚存并未死去,但一切皆在子因充足功力弥补下维持,若没有高明的医家,她还是难逃一死。
毕竟子因的内力有限,营救成功的机会愈加渺茫,尤其到了最后,他想不放手都不行,只是木子因不死心,或者没有去想这个坏结果,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
摆渡过了滦河,在一家酒店停下休整,众人草率用过午餐陆续出了店家,唯见木子因依旧坐在花欣身边,情形极度悲催,断断续续泣语:
“欣姐,我对不起你……其实我不该来皇宫,不然……你不会死的……是我害死了你啊!”
风无影等人于心不忍,无不掩面欷歔,犹豫再三依次上前劝木子因保重身体,就算为蓉妃、为文天教着想也当如此,郄方略也在一旁恳切安慰:
“木天师节哀,蓉妃既然存有必死之心,她虽然没能杀死狗皇帝,总有一天我们再给她报仇……”
木子因闻言、摇摇头又点点头,忽然有所触动起身对众人讲:
“这狗皇帝狼子野心不死,还要联络大食教人围攻中原,到那时不知有多少百姓遭其凌辱,一定不能让其得逞,我们须尽快回去,派人截住可老公主的送亲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