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北苑门岗,迎面冲来一列十数人的禁卫巡逻队伍,明火执刃呼喝赶到,郄方略见状大喜袖衣抛甩,将身边仅存的六枚铜钱尽数掷出,当即有几人呼号栽倒。
随即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上前,不待敌人喊叫三下五去二左右开弓,又点中了近身四人的穴道。
剩余的五六个禁卫士卒见势欲跑,却被木子因乱指纷飞,顿时这几人东倒西歪,躺在地上低声哀嚎起来。
木子因轻轻嘘了口气,感慨说道:“还是郄大哥应变机敏,天可怜见,这些人来得可真是时候,及时雨!太及时了!”
“我们一身旷古奇臭,这般模样只怕没出场、就被契丹狗嗅到,如何还能进得了皇宫,托木天师的福,正好及时雨来了冲洗冲洗。”郄方略皱眉苦笑自嘲作乐。
“也难说,不定这一身绝世味道,横扫辽兵如卷席,反用不着我们挥刀弄剑了,耶律璟那小子就远远昏倒乖乖就擒……”
木子因一边调侃,一边迅速脱下自身衣裤,好歹内裤没有沾湿粪水,不至于犹豫考虑要不要彻底脱光、彻底更换。
“木天师说的大是有理!不过狗皇帝就此输了,谅也不会服气,定然胡搅蛮缠,说文天教不按规矩出招,嘿嘿!这史无前例的比试,若是让他钻到空子,那文天教确实很没面子!”
“还是郄大哥想得周到,差点惊出木某一身冷汗,不然事到临头耶律璟那小子,非逼迫我与之裸身对决不可,否则木某纵然得手,也是胜之不武,事关文天教的百年清誉,木某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啊?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互戏谑自嘲、同时大笑,分别迅速扯下辽兵身上穿的衣服鞋套,也不管合适不合适胡乱一气套在身上,刚奔出不远两人就拉开了档距,子因发现郄方略已后继无力。
木子因想起郄大哥在暗牢、独自抵抗两名天狼武士,只怕受伤不轻,不然不会很快落下,想到皇宫里契丹武士俯仰皆是,危机四伏自己未必还有照顾的机会,反而一人进出自如也无牵挂。
于是子因停下脚步,对郄方略说道:“郄大哥,这样吧!富兄伤重已随风兄回客栈医治,你回去协助照看,必要时换一家旅店,今晚我们一闹腾,上京官差恐怕要连夜严加排查,你尽快安排好这一切,我文天教的兄弟不得有一人缺失!”
“是!属下遵命,木天师务必小心,徒老前辈之事,不必急在一时,容我回去与曹坛主再仔细打探,待一切清楚后安排行动。”
木子因颔首说道:“嗯!暂且就这么办。”
望着郄方略消失在夜幕里,子因架起乘云功,朝火光熊熊之地飞去,隐隐听见远处传来低低的、颇为动听的弦乐之声。
忽然,木子因看见前面屋顶上、游移几个人影,子因慌忙趴下,等了片刻不见人影离开,他不知道这里是皇帝寝宫后院,大辽国皇帝活动之地,自然侍卫严密。
木子因暗道:“这些天狼武士是在干什么,不去皇宫保驾救火,呆在屋顶难道是想守株待兔,欲将郎大哥他们一网打尽,不行!不能让契丹武士得逞。”
想到这里拾起瓦片,内功发力弹指掷出老远,随之音乐声音也骤然停息了,果不其然有三名天狼武士循声而去。木子因起身还未行多远,又见前面天窗附近有两人,在屋面蹑手蹑脚不时侧耳倾听。
木子因想绕道驰援郎之白他们,却又发觉左右也有人影来回穿梭,心想文星殿的春夏秋冬四兄弟,多半被围住不得已隐藏在这一带。
木子因当然不知道,这里是辽穆宗耶律璟的后宫,皇后与妃子等俱住在这一带四里方圆,适逢皇宫前殿起火有刺客骚扰,因此侍卫亲军受命护驾,宿卫和宿值官的天狼武士、还有狼女侠等,均各自隐秘潜伏护卫皇宫所在。
木子因暂时走不脱,只好悄悄移下一片瓦,五指稍微用力,将瓦片揉碎成数十粒瓦砾,朝天弹射并趁契丹武士警觉追逐之机,飞身起伏来到天窗周围,看看
透过光线看见宫殿大厅里,分两排站立四名红衣宫女,看衣着在大门左侧紧挨不远,是一名紫衣宫女坐在五弦器乐前,只是已不再弹奏琵琶。
内室里面还坐着一人,衣饰打扮五彩斑斓、锦绣华贵与众不同,尽管看不清其人面目身材,看架势估计地位不低,其身边还站着两名紫衣宫女,妆容整洁态度恭敬,随时准备上前侍奉。
就在这时,听见琵琶前的宫女婉转嘤嘤说道:“蓉妃娘娘!请恕罪,奴婢不敢再弹了,怕引来刺客……皇上怪罪。”
几名宫女也齐声劝说:“皇上说有刺客扰梦,请娘娘移驾到熹云宫,刚才有大内总管传话,贼子甚多已有侍卫数人死伤,娘娘若是不去,奴婢们恐难以复命,请蓉妃娘娘珍重。”
衣饰华贵的女子、不知何故一言不发,端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好像在欣赏自己、百里挑一的五官面貌,又好像透过镜子在寻找、没有尽头的思念,所以她根本没有听进宫女们的劝告。
木子因心想:原来这里是后宫,梳妆台前坐着的就是蓉妃娘娘,嘿!外面又是刺客又是纵火,她却还能听得进弦乐、倒是蛮镇静的,看来这蓉妃娘娘还真不一般。
既然这些宫女一起劝她移驾熹云宫,由此推测蓉妃是皇上的宠妃,我若是拿住她,必定会将所有契丹武士吸引过来,则郎大哥奚兄等、或许就能较为容易逃出王宫,就算有些麻烦,大家在一起冲杀、也不会太难。
于是,子因纵身跃下寝宫内室,坠落中右手五指翻腾、呲呲声响,精猛绝佳的罡风指气,须臾之间便封住了宫殿内、伺候蓉妃的几个演艺宫女的穴道,同时他低声斥令诸女、不可胡乱言语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