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教众无不抱拳恭敬以待,齐声说:“天园主人保重,先教主神灵护佑宝船,此行必将一帆风顺!”
“木天师保重!文天教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微生公子请珍重,虽相隔、勿相忘,重逢之日,便是我等兄弟、大醉快意之时,亟盼!”一群人呼喊之声不绝于耳。
三宝侧身、一把提起数百斤重的船锚,微笑着轻轻放在甲板上,红台子杨宝高纵身跃起,借下坠之势,单手一次拉起主风帆,两人一番随意杰作,惊得船家和所雇水手目瞪口呆。
微生公子拍拍船老大肩膀吩咐开船,雇佣的船老大得令醒悟,急忙操舵调转船头,而后战船辞别岸上文天教众人。
风帆饱满,很快看不见海岸,太阳缓缓升起,总算冒出半边脸,少顷霞光万道,一轮红日完全跃出了海面,战船乘风破浪,驶向东南方,木子因和微生公子则立于船头,迎面沧海蓝天、谈笑风生。
汪洋之中,无风尚有三尺浪,何况时值腊月,正逢西北风劲猛,波涛翻涌浪潮怒卷,战船呈颠簸状飞渡海流,时而穿越苍穹、时而跌入海底。
木子因惊喜无比、暗含快意,心道自己一直就有扬帆沧海、与狂澜共舞之愿望,想起去年在京都面试即兴之作,不由感慨说道:
“大哥可知,小弟昔日科举,面试题便是七步成诗,小弟即兴吟咏了一首七绝《求渡》,而今居然得偿所愿、梦想成真,由此看来,你我结义不止是缘份,实属天意!”
“哦!贤弟七步成诗,才情堪比曹子建,值此浪激雾腾、一碧万顷之际,正是心神酣畅、意气澎湃时,义弟不妨念来听听,也让微生与日月共赏豪迈。”
木子因摇头、略显羞涩说道:
“不过,那首诗与今日情景有所不符,小弟当真献丑,还得修改一下,请兄长指点。”
木子因说完重新整理并吟起诗句:
“浪逐九天金舰飞,留求新曲破霞晖,比肩沧海义兄弟,捉鬼阎罗胜日归。”
木子因所以用‘金舰’来代替战船,除了因为木船刷了一层透明油漆,底色呈木质泛黄发亮外,主要还是自己最初在文天敬客家,看过天孙客的画作《金剑碧波图》,金舰与金剑谐音,在此昭示复仇和正义来临,也算是对天孙教主遗愿的一生敬仰情谊。
“好一句‘比肩沧海义兄弟,捉鬼阎罗胜日归’哈哈哈……妙!实在是妙!”微生绝蓝击节大赞。
木子因确是有些难为情,他所以提出要修改,并非是旧诗不即景,而是怕微生公子误解,当时那样吟哦作诗,不过是青年人的一番畅想,而今隐约有点半真半假,让自己非常不安,所谓修改,其实是依韵重新题写了一首。
为不使兄长追问旧作,木子因遂一指惊涛骇浪,说道:
“大哥,古人云‘曾经沧海难为水’,子因终于领略盛况!这等气势是经史子集和道听途说、皆不能真实描述和传达的,诚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义弟说得甚是,微生能与义弟并肩跨海、驱逐妖魔鬼怪,甚幸!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此番东海征渡,义弟豪情已非昔日天师可表。”
微生绝蓝双手缚肩,面颜露出笑容,任凭船只上下俯冲摇荡,两脚稳如磐石定于船头,与木子因双手扶栏紧握,形成鲜明对比。
大宝金笔生和四宝红台子、一左一右侧舷眺望,二宝三包巡视船头船尾,偶尔也和船老大等、其他随船人员闲聊海况,海上行舟无所事事,自然关心问及起目下情势,大伙何时能到留求国。
毕竟,全体船员无一亲历留求国,天孙玲珑也只是听父亲、临终前说起的点点滴滴,相对而言,唯一了解比较具体的,还属微生绝蓝。
因为他此前准备的也比较充分,有翻版海图对比参考,再加上有罗盘仪指向定位,果然在第二天正午时分,众人在甲板高呼发现目标,沧海茫茫、早令人渐感疲惫,偶有意外发现,尤其能使人激动。
然目力所及、尚不能确认何物,远处只有绵延的十来个、大小不等的黑点,至于是否有人,更不知云里雾里。
微生绝蓝根据自己掌握的资料和实际海况位置,断定前面的断续黑点,应该是留求岛国,但是不是首里王城所在地,就不得而知,只有上岸实地勘察才能确定。
天孙玲珑和极水姑娘闻讯,也走出船舱观看海岛实况,木子因意外发现,在战舰中舱的船舷边,海风偶然拂开了天孙玲珑的衣襟下摆,腰间露出一大截闪闪发光的宝剑。
子因记得在文天敬客家客栈里,墙壁上悬挂着天孙教主的正气大作《金剑碧波图》,那是一柄宝剑凌空于海浪之上,而眼前天孙姑娘的这支佩剑,与画上的金剑几乎一模一样。
子因想起刚才与大哥吟诗时,已然暗用了此剑,而今居然就出现了,真是想什么什么就到,只是那画中的宝剑上,还刻有‘留求天孙’四字,但眼下他却不便走近细看,想起先教主是留求国君,天孙姑娘的宝剑上肯定会有。
正在想象之间,忽然听见极水问道:“木天师,你没带剑么?”
木子因慌忙点点头,茫然说道:“我不会用剑啊!”
子因内心里却在疑问,我带剑干什么?忽然他脸一红,暗道不妙!刚才我只顾注视、天孙姑娘的腰裙之剑,只怕神情被她误解。
哪知,极水真被木子因的表情误会,以为木天师自信且谦虚,是以欣然说道:
“不过也没关系,天主说了、你内功那么深邃!就算是不用剑,也没几个人比得过你。”
她们一个个都以为、木子因武功奇高,用不用剑、似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他在,此番复国必定如愿以偿,这些神奇铁定的道理,他们都是从前教主书海、和天孙客那里听闻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