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剑光围绕招法绵密,百里乐山纵身弹起,随之将青锋锏压下,一招‘横看成岭’挥出,奚世宝一边抽剑一边急转,使得是‘浴龙飞天’,正好和姐姐的‘环凤引吭’交相辉映。
荀天影见奚世珍翩然反手刺剑,长笛一档人随之反弹,跟着一脚踢向奚世珍的手腕,这一招‘兔起鹘落’虚虚实实,陡然奚世宝剑尖刺来,荀天影哈哈一笑,铁笛架起倏忽绕开,原来那一脚是虚招,众人无不大惊这虚招使到这份上,与实招难以区分。
场上所以英雄好汉无不睁大眼睛,人人都深感过瘾,四人片刻之际游走七八十招,竟无有兵刃撞击之声,奚世珍显然练得更为精妙,人比剑快犹如一团绿影裹住剑光,随时脱颖而出锋芒毕露。
猛然间,奚世珍一掌击向百里乐山,身子一折、急切翻转一招‘玲珑望月’,剑身从腿档反刺荀天影,九哥移笛一搭奚世宝剑脊、借力飞旋,让开奚世珍的长剑,铁笛一收直指奚世珍面门,形成和百里乐山合击一女态势,奚世珍大骇、一招‘霏雨临门’以攻为守。
哪知,荀天影这一招正是‘归去来兮’,本就是指东打西其意在奚世宝,奚世宝一招‘白虹贯日’急救乃姐,不料荀天影倒飞重来,长笛含在口中,双掌直击自己下盘,奚世宝一瞧不妙,收剑疾转两腿并拢欲旋。
荀天影左手抽笛荡开宝剑,右手一指点向奚世宝右腿三阴交,随即借力侧身远远纵出落在地上,中指一抖将铁笛弹入袖口,抱拳致歉:“小兄弟!对不住了……”
奚世宝跌坐在地上,恨恨地说:“罢了,姐姐!我愧对列祖列宗……”
随即他运气拍开穴道,缓缓站起身甚是沮丧,既然草头帮大哥说好点到为止,荀天影也就随意指点,不然,他若将指力巧妙施展在关键部位,奚世宝未必能轻易解开穴道。
奚世宝失手,双剑合璧也就黯然无光,加上奚世珍与百里乐山单独交手,又重复持续了十来招,感觉他的青锋锏比之前更加勇猛,内力悠长沉稳,奚世珍无论如何是抗衡不了多久的。
遂一剑撩开,脚尖在青锋锏一点退出阵外,落在奚世宝近前问道:“阿宝,你没事吧!”
奚世珍这一招潇洒自如,拿捏之准用力之巧,丝毫看不出怯懦退缩之意,只有局外人看出,此乃借攻势收官,百里乐山回首、也是暗暗赞许。
奚世宝闻言摇摇头示意还行,就听奚世珍说道:
“诸位武林前辈及江湖英雄,我霏雨脊姐弟俩、今日落败无有怨言,只怪我们学艺不精,至于什么镇契龙旗,随他什么人去举吧!”
奚世珍神色漠然,和奚世宝一前一后走入人群中。
“善哉!这般平和地分出高低,实在是可喜可贺。”
“以重吉来看,文天教的英雄理当擎旗,这旗手非百里兄莫属……”草头帮大哥站起来拱手祝贺,而后来到百里乐山的身旁,伸右手有力地拍了一下后背肩胛。
百里乐山连忙还礼,谦虚说道:
“哪里哪里,承蒙李大哥抬爱,小弟受宠若惊,但荀老弟技高一筹、领先一步,百里怎敢掠人之美,诸位可是明眼人,万不可陷我于不义!”
木子因走到荀天影面前,对草头帮老大李重吉说:
“李大哥,众好汉无不亲见,荀兄勇武过人,智破奚家阴阳剑阵,实乃无可争辩,是替天行道、伸张武林正义、驱辽罢兵的大旗手。这黄河镇契龙的大旗,以木某来看,由草头帮的兄弟扛举,是最合适不过的!诸位英雄!你们可有异议?”
“没说的!由草头帮李大哥……理所当然!”昂首坡人声鼎沸震彻云霄。
少林、泰山以及太行山、武夷山、归真庵等也起身来到附近,相互点头表示赞同。
“慢!”
一个娇脆洪亮的声音,一下将喧闹的昂首坡,砸得死一般沉寂,所有男女一起循声而望。
就见几大门派座前的茶桌之上,英姿飒爽地站着一人,正是宁海霏雨脊的奚世珍。其弟奚世宝左手握着剑鞘、斜撑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站在桌子旁边,好似为亲姐姐压阵助威。
只见奚世珍一手拿剑,一手抱拳说道:“李大哥,小妹有一事还要请问。”
“奚家姐弟不必客气,尽管请讲,重吉愿洗耳恭听。”
“既然草头帮举了这杆‘黄河镇契龙’的大旗,试问可要替武林伸张正义?”
“那是自然!不但为武林伸张正义,还要还黎民百姓太平世界。”
“好!那我奚家的金银剑,李大哥如何与我做主?”
这话一出口,顿时场外恢复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局面,有人说这女儿红、恐怕要把李大哥灌醉,有人说这姐弟两纯属搅局,也有人说昆仑派、应当把剑还给人家,各种说法应有尽有。
“奚家弟妹,重吉今天就给你们一个答复,此剑事关昆仑山霏雨脊两派,待他日有幸得遇昆仑派一定请教,但草头帮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这金银剑到底属于谁尚无依据,我李重吉向来反对恃强凌弱,并不是谁的武功高,谁就应该得到宝剑,果真如此,这天下武林焉有宁日!”
“好!霏雨脊今天就奉李大哥举旗,天南地北惟草头帮、马首是瞻在所不惜!”姐弟两一同抱拳施礼。
其实奚家姐弟所以冒险在昂首坡,为祖传的金银剑借力造势,皆因父亲奚明州因为雌雄剑下落,日思夜想焦虑不安、导致卧病在床。
姐弟俩不忍心就此干熬等待,所以想方设法希望能取回金银剑,好让生父开颜,让祖传的雌雄剑、双剑合璧剑法名副其实,所以才有昂首坡叫阵昆仑派。
“多谢双峰山奚家弟妹、给我草头帮兄弟金面,重吉有礼了!”草头帮大哥说着,也拳拳敬还了一礼、以示尊重。
此事总算告一段落,木子因嘘了一口气,但心底始终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昆仑派要抢走、霏雨脊奚家的金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