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的一天,六义生有两兄弟在京郊路过,竟史无前例、遭遇一伙打劫的贼人,为此又顺藤摸瓜、并意外追回了珊瑚塔。
回家后,宇文御鸟少不了与两丫头开玩笑,手托着珊瑚宝贝,让萝儿姑娘拿四两银子换回,结果、下了今天这桩麻烦官司。
“属下文峰祠赫连礼草、宇文御鸟、靳射水、鄞数木、佟书兽见过木天师!不知木天师归来,迎接来迟请天师恕罪!”随后风无影、花有声等人,也同时应声参拜。
子因却因此阻拦不过来,双手连挥说:
“有缘千里来相会!大家都是兄弟一般,承蒙诸位抬爱接纳,木某不敢有忘昔日情义,你等不必把天师挂在嘴上,如此森严客套、人为鸿沟,子因设身处地浑不自在!再说,我又不是来升堂审案的,什么罪不罪的,以后兄弟之间、再不许提。”
说着也同时一一见礼,众人连称不敢,心里却想:木天师虽然年轻,但处事风格极具个性,与世间风流文人的情调大相径庭,内心不免惊喜交加,以至于手足无措。
木子因曾听微生公子说过,文天教有文峰六义生,只是怎么少了一人微觉奇怪,他不知道、身边右侧的百里乐山,便是文峰祠的大哥,此刻,众人一起簇拥着木子因进了书香园大门。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小丫头工于心计,居然留一手到现在,亏得木天师大人大量,我们文峰祠的也就不与你俩计较了。”
众人边走边笑,唏嘘咋舌一番。
曦儿在前面引路,过了假山一指竹园东北处一溜厢房说:“东边的卧室是木天师居处,与天师不久前的画室书房相邻,这里今有许多人相聚,天师是不是去四海厅坐坐?”
书香园大致情状,木子因是清楚的,这四海厅虽不是头一回听说,却是他从未去过之处。
“四海厅大不大?”
“四海厅是书香园最大的会客之所,自大当家一去,不曾有人来过,二当家说过除非教主和天师,余人一律不准擅入,即便他本人也不例外。”
木子因一听停下脚步,左右望了望说:“我大哥怎的如此规定,这未免有些苛刻、不近人情,我等既为兄弟,何须分等级贵贱?”
“天师有所不知,此非贵贱有别,乃是上下之分,教中弟兄成千上万,若无规矩岂不乱套,文天教以文侍天、礼义廉耻缺一不可。微生公子乃文星九绝之首,以职责而论,虽不足以戒教中诸人,但文天属下人人自律,诚信不欺,木天师情义爱戴、平易近人,我等感动铭记。”
说话之人、正是文房四宝中的第一宝——大宝蒋宝鸿,教中兄弟敬称其一笔生,因善使一支一尺来长、手指粗细的黄铜锋毫笔出名。其人虽长得高大,但轻功一流,武功独树一帜,尤其精于点穴,江湖人称金笔生。
花有声随即点头,谓子因道:“笔生老哥所言极是,皆因随天孙教主、近二十年耳濡目染,请天师原谅我等兄弟,迂腐守旧、循规蹈矩。”
其余诸人虽没有多言,却是深有同感,唯独风无影摇头晃脑、不置可否,似乎有与众不同的见解看法。
木子因闻言微微颔首,没有多说,随同曦儿来到四海厅。
老远就见大厅门外,有两人不同寻常,虽然穿着相同、且手按陌刀,但却是威严肃穆,且不停地来回巡视,有时甚至驻足侧耳倾听。
两人俱身材魁梧,且目光炯炯,外表看去、明显功力不浅。今见木子因等人走过来,两人匆匆近前四步,微微躬身说道:
“属下薛辞、薛赋,受二当家吩咐,在此恭迎天师,并随侍听命。”
这兄弟二人,原是文星殿的内外总管,一直在尼山文天坛司职,一个月前,得微生公子委派来京师,给木子因作贴身护卫、并专职与教中其他诸部兄弟联系。
此间匆忙赶到,尚不足四天,因不熟悉周围情况,是以谨慎有余,此前教中即有明文规定,教主侍卫四名、天师侍卫两名。
“多谢两位大哥,木某有礼了!”
木子因停下脚步拱拱手,心道看来大哥早就安排好了,我若拒绝不合时宜,暂且随遇而安。
略一思索,迈步跨进四海厅的大门,其实,四海厅就在木子因与微生公子、结拜的大堂隔壁几步,往西相隔一间便是,过木桥但不到竹园。
木子因与诸人畅谈一下午,晚间聚饮嬉笑,重蹈辞令众人不免大醉,这些人除了新来的薛辞、薛赋是三字冠头稍逊风骚,余人都是四字以上,虽不敢说出口成章,却也是略通诗文。
或许是心里高兴,真的想醉,酒逢知己难得一醉,所以,木子因并未以乘云气功化解,因此换来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连续三天、并无琐事,木子因与薛辞、薛赋兄弟聊起,文天教的来龙去脉,和目前的布局,得知兖州是文天教的根源、尼山是教坛所在,以及同其他江湖帮派的是非恩怨。
尤其是了解到微生公子的父亲,当年在姑射山被人意外所伤,不得已孤身回避、后遭遇天狼武士围攻身亡,至于具体的原因,两人并不十分清楚。
木子因骤闻‘姑射山’三字,不由大惊,暗道兄长之父、难道是易师叔误伤,甚或是打扰了姑射神人清修遭难,我抽空得向大哥询问一下。
而后薛辞也提到教中不少弟兄,力荐微生公子出任教主,以挽救文天教的衰败局势,但由于几位前辈元老外出、下落不明,尼山书童不置可否,各部兄弟一时未能形成共识。
考虑到一些流言蜚语和疑决纷争,这些谏意均被微生绝蓝谢绝,微生公子当时的理由、是文治武功不如人意。
何况,前任教主对继承者、另有文字考量,但文星殿的几位绝客兄弟,以及薛辞、薛赋心底都清楚,其实,这些并不是决定性的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