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衣女子清雅柔媚的举措,令九嶷诸子不由地感到震撼,人人心中存有一个疑问,这天涯姬到底是何来历,为什么要来九嶷山寻衅。
待姬飞凤收招甫定,众人随即都看清了她手中的宝剑,犷骋伸手一指急道:
“大师兄,天涯姬杀了龙大哥,这是师父赠送龙大哥的紫微剑,不会错的!师父说过,龙大哥是九嶷山的恩人,我要给龙大哥报仇!”
犷骋悲愤说道,猛地奋身出手,趁大师兄闵逸尘不备,一下抽借出其腰间随身的彗光剑,猱身意欲要再上时,却被大师兄闵逸尘一把按住肩膀.。
天涯姬以一敌三、剑废灵镜天刀等一帮邪魔走狗,传遍江湖也是三五日后的事,九嶷山虽然近在咫尺,却因地理环境制约而有别江湖,所以并未能得到及时准确的讯息,否则惊惧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九嶷山师门上下。
须知,就是黄君杰也不是灵镜天刀的对手。
何况天涯姬登上九嶷山,离三凶伏法也才第四天,所以闵逸尘等九嶷弟子尚不知情。就听闵逸尘语气沉稳、不紧不慢,轻声对犷骋发话:
“犷师弟,你不是她的对手,暂先退在一旁,让大师兄来品评品评!”
闵逸尘说完,眼睛盯着犷骋并点头示意其交还,而后伸手接过师弟犹豫归还的佩剑,无声无息地插入剑鞘。
忽然,大师兄闵逸尘前出两步,以极度不悦的神态和语气,对登门挑衅的白衣女子朗声说道:
“天涯姬,你也太狂傲了!你在鱼龙帮的所作所为、甚至于同犷师弟的阴差阳错,我闵逸尘可以不予追究,但那龙应天、乃是我九嶷山的恩人,江湖上无人不知!当然或许……你真的不知……”
闵逸尘有意稍停,然后沿着山门左右开阔地带、更像清高随意式的边走边说:
“果真你杀了他避走天涯,我九嶷弟子或许也能装聋作哑,可你居然目中无人,公然来到九嶷山叫阵,教我等九嶷山的不肖弟子颜面何存!?我闵逸尘若再行装疯卖傻、熟视无睹,那我这大师兄也就做到头了,说吧!你想怎么样比试?闵某不才,愿听君吩咐详细指点。”
“这位兄台既然是九嶷山首徒,应该通情达理,怎能因个人的一些恩惠,而置天下道义不顾,龙应天身为一帮之主,纵容鱼龙帮伤天害理,黎民苦不堪言,尤其是奸淫掳掠、竟身先士卒,我等闻所未闻,经年累月积怨于道路,致使两岸百姓、寒心千里良田荒芜。
龙氏仗着自己身后的九嶷招牌,任谁也不放在眼里,甚至于变本加厉,九嶷的不肖弟子,不会不知道吧?传闻九嶷掌门乃正直之士,纵使有一万个理由,断不会因此蓄养一条孽龙,我除此一害,不敢称有功,也不至于不容于武林,而避祸于天涯,倘若因此遭致杀戮,天涯姬百死不悔!”
凤儿字字珠玑,清清楚楚道来,令闵逸尘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顿了一下方才答道:
“纯属狡辩之词,果真如此,师尊早就下令,岂能让你一介小小女流之辈,轻易便赚取了名分。”
“想不到九嶷弟子,如此冥顽不化、是非不分,难道你还要想、替龙应天报仇不成?”
凤儿悠然向东踱了几步,随即转身微一哂笑,扫视山门前的九嶷诸子。
“那倒未必,或许你交出龙应天的紫微剑,那么待我师归山,也可商量去留,不过既然你如此喜好宝剑,那闵某就陪你练上几招,好教你长长见识,让你知道九嶷山总算没白来,出招吧!”
他见天涯姬手持紫微剑、翩然上山,一副漫不经心、有恃无恐的神情,猜测她一定精于剑术,因此有意试一试压压她的气焰,好让她就此领教九嶷山的威仪。
闵逸尘说到此处,手指在腰间一按,长剑瞬间弹出剑鞘,跟着纵身翻腾凌空出手,五指精准地择住剑柄,食指同时拂开呈剑诀状,挡在剑格之上。
凤儿一见紫衣男子出剑,表面虽不敢怠慢,内心却不愿悍然动剑,她还真怕伤了和气收不了场,将手中龙应天的紫微剑,稍微晃了晃以示出招,逍遥指握住剑鞘轻轻划过,一招‘天外来客’算是先礼后兵。
闵逸尘既见天涯姬出招,只是没将宝剑抽出,以为对方自视甚高,鼻腔中不禁发出“嗤”地一声,面色微愠彗光剑乘手一扬,将周身一丈之内,梳理得滴水不漏丝毫不让。
他心里却想,你如此托大,就怪不得我无情了,同心功领驭剑阵剑势,九峰湘灵剑环环相扣,脚踩九宫魅影联翩,大门外上空,就看见紫衣飘逸剑光灵动。
凤儿一瞧吸了一口气,心想动真格的了,太极自由阴阳轮回、千万丝气息游走任督功满五体,形似丹凤朝阳随之素影飞旋。
弹指间,闵逸尘六十招一路倾泻,两人居然不曾有短兵相接,大多虚空避让,有时是内功剑气一触而开。
闵逸尘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不知是胆怯还是羞愧,忽然间剑光飘缈,他使出九峰剑最为刚猛的一招‘顶天立地’。
闵逸尘心道,自己无论是内力还是剑招,均以发挥到极致了,而天涯姬却看不到半点倦怠,甚至反而越来越随意、越来越纷繁、越来越猛烈。
尤其令他感到气馁的是,天涯姬始终不曾抽出捎带归山的、师父曾赠予龙应天的紫微剑,因此,闵逸尘的这一招,也是在压迫天涯姬。
凤儿亦已感受到、闵逸尘循序渐进的勇猛,觉得此人内力确实不同凡响,她却不知,这一招已是他的极限。
天涯姬内力催发,右手剑鞘在彗光剑上一扫,轮回功翻转直冲,强势消解了对方的力道,轻巧从中借力,左掌机变反手拍出,却是一招霓虹剑‘波诡云谲’。
顿时,彩云飞舞光怪陆离,闵逸尘只觉得如同飘蓬,游弋于无边无际、无依无靠的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