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们九嶷山与罗浮山从无往来,只不过因为二师兄,去年救过罗浮山的、什么……小弟子,叫什么来着?”
“管太虚!”
“对!就是他没错。之后罗浮山的世外真人,才命他的大徒弟屈天子和管太虚一同登山,携重礼前来拜谒酬谢,不久前,他们世外真人五十大寿,两位师兄和我哥都去了一趟。哼!拜了一次寿,就拜出这些瓜葛来了,人家宝贝千金未必……喜欢……阳师哥。”
说到这里,姑娘家话语顿了一下,显然是心里觉得、有些不踏实。
“你不知道,这些全是师父的意思……,听师父说过年后若时辰适当,咱九嶷山将置办‘九代门庆’,届时罗浮山或来参加庆典,就顺便为阳师弟提亲了。”
九嶷门派第一人是华子陵,据说与骆宾王是好友,因不满武则天篡政,一文一武相约、共同讨伐武氏政权。
华子陵年纪轻轻,却以荆轲之智勇,力扛圣武帝王鼎,入宫觐献女皇,以示普天之下称赞则天,并伺机刺杀武氏。女皇武则天实有过人之处,宫廷防卫严密,华子陵自然失败,被大批宫廷绝顶武士追杀。
华子陵不慎受伤,竭力南逃,终因重伤昏死在九嶷山下,等到睁眼醒来时,却见一只白鹤,正含水滴入其口,他饮下甘露,勉力忍痛坐起,却见白鹤飞落眼前山巅。
伤愈后华子陵得知,此地乃是舜帝英名播洒的九嶷山,以后他更觉一切,乃是冥冥天意,便寻找到当初白鹤飞临的山上定居,从此开宗立派。
华子陵遇九嶷山而活命,认定一生与九有缘,所以定下门规,凡事遇九则庆,门派武功也是与九挂钩、以九为荣,诸如九嶷同心功、九湘无形掌、九宫魅影、九峰剑等无一不是。
甚至于后来的掌门黄弟宜与罗浮山结亲,也是因为与单克星名号‘九死一生’有关,只是他没想到后来会发展到极端恐怖。
九峰剑虽然是华子陵命名,但最初剑术并不出众,这也是华子陵被宫廷武士差点杀掉的原因,后经几任门人弟子、不断琢磨去粗存精,添加了由其他门派的一些剑术思路、扩展转化成的奇妙招式,最终为第四代掌门人严煌提炼整合而名满江湖。
后九嶷山的九峰剑术,又因黄君杰添加了湘灵剑阵而声威巨大,九嶷掌门遂改名为九峰湘灵剑,但黄君杰改了名却不敢改九。
华子陵毕生只传了两个徒弟,至黄君杰执掌九嶷门户算来,迄今正好第九代,因此‘九代门庆’由此而来,至于何时庆贺操办,则有掌门黄君杰定夺。
“你骗我,我喜欢阳师哥,爹是知道的,爹不会那样做的!”
黄君杰之女不相信师兄的话,虽然她也听父亲说起过九代门庆之事,至于是不是明年抑或后年就办,或许是其中因为涉及儿女婚姻大事,掌门人暂时未告知他们小辈也属正常。
乍一听这些儿女情长的私话,凤儿颇觉有些不自然正欲离开,忽然传来一声格外熟悉的呼喊:
“大师兄……不好啦!”
一个粗重有力的声音,犹如炸雷响起,伴随着急促的‘咚咚’脚步声。
“怎么啦!犷师弟,你慌什么慌!白莲教还有胆子上山吗?这是九嶷山,我的兄弟,别搞错了!你已经十九岁唻!用得着这么锣鼓喧天吗?洞庭湖上打渔的都能听见、你惊天动地的吼叫。”
显然叫犷师弟的青年小伙,被大师兄一顿言语捎带训斥,由此看来白莲教作为九嶷山的老对手,已经彻底无力东山再起了。
“是!是!是……师父在扬州飞鸽传书刚到,叫你和二师兄同去扬州,说是诛杀什么东瀛小妖……二师兄在等你去商量呢。”
喊话的犷师弟听到大师兄的说教,赶忙将话音降低八度,并小心翼翼地回复道。
“知道了!我就来。”
大师兄简单答复后,随即望了望他身边的小师妹一眼,却见师妹侧身远眺山景,故作凝神回避之状,他只好不再多言转身离开,此人正是九嶷掌门人、黄君杰的大弟子闵逸尘。
犷师弟见大师兄走开,瞥见小师妹在前边,觉得很没面子,望着大师兄远去的背影,牢骚满腹说道:
“哼!说我搞错了,是吗?我才十八岁,凭空给加了一岁,我真的很老吗?”
他虽是自言自语,其实倒也不假,小小年纪却是一脸络腮胡须,长相老成举止应变、也不够灵活,因而貌似二十八九岁模样。
“十八岁还小吗?比我还大一岁呢,就算是我,也不会像你这样,咋咋呼呼的,一点都不稳重。”
小师妹似乎因被人看见与大师兄争辩,亦或是本就对其不满,故而也就不客气地、对师弟指教起来。
高声呼喊的犷师弟,正是九嶷掌门黄君杰的关门弟子犷骋,此刻看见黄馨蔓责备他,不由地红着脸,低声扭捏道:“小……师姐!”
他本想叫小表妹,但最终还是改了口。
黄馨蔓不乐意了,板着脸说:“师姐就是师姐,怎么会成了小师姐,哎!虽然我比你小,但我还是你的师姐!”
黄馨蔓在说小师姐‘小’字时,故意摇头晃脑,学出了长长的拖音。
“可你……是我……表妹啊!”犷骋有点不服输。
“说的好呀!可你到九嶷山来,又不是走亲戚串门子的,你怎的称呼我爹做师父,不叫姑父来着,那是来跟我爹学武的!明白吗?就得论武排辈,等哪天我去你家游玩,你再叫表妹不迟,嗯!我没时间跟你辩嘴,我也瞧瞧去,看爹为什么非要二师兄跟着去。”
说话间,人影已让过犷骋,黄馨曼一挥手,推开另一半大门,很快,脚步声也远了,剩下犷骋傻愣愣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九嶷弟子犷骋、终于还是忍不住,“呯”地一声,一掌击向旁边的山石,将半截成人大的石块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