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太后的意思

云婉儿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因为她注意到了太后在听到宁氏的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隐隐不悦的神色。

仔细想想也知道,太后素来是十分宽和慈祥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宁氏和云婉儿是自己妹妹的女儿孙女,就对她们这样的关照,宁氏说出来的话非但在当庭广众之下反驳太后,而且不仅仅是如此,还透露出了宁氏心里的阴暗想法,太后怎么会喜欢?

于是便当即想了这话出来找补一番,好在太后看在他们两个人身份的面子上,多少还是有些宽容的,于是神色缓和了几分。

“哀家也知道你从前在云家吃了不少的苦头,可如今你身份已经不同往日,日后等锦儿嫁到侯府,成为少侯夫人以后,哀家定然是会公开你们二人的身份的,届时这些过往的事情,只当做是云烟一样散去,再不好提起了,你二人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宁氏再傻,也知道太后说的到底是什么。

之前太后就有意给宁氏和云婉儿恢复身份,只可惜,两个人一个在云家做妾,一个在侯府做妾,说出去多少都是有些不好听的,不仅仅是损了太后嫡亲妹妹的颜面,也是算了太后的颜面。

只要云锦时嫁给宋景谦,成为侯府的少夫人,哪怕是个续弦,也总比妾室说出去来的好听些。

等到那个时候,就算外头的人知道,宁氏和云婉儿从前做妾的事情,可有太后的面子在背后撑着,料想那些人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太后娘娘良苦用心,是我僭越了。”

宁氏挤出两滴眼泪来,朝着太后行礼赔罪,太后摆摆手,让她起身。

虽说她对宁氏这样小家子气,又记仇的性子多少是有些不满的,可一想到,在母亲去世以后,宁氏一个人在外头讨生活多不容易,否则也不会嫁到一个商贾人家做妾。

再加上云锦时如今和宴景行之前的关系,落在皇帝眼里,都让他起疑,更何况是慧眼如炬的太后。

她心里明镜儿似得,宴景行之所以会拒绝自己给的婚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对那云家的姑娘动心了。

“若是那云锦时不是和离之身的话,哪怕是商贾人家的女儿,摄政王若是喜欢,哀家也就随他去了,可问题是,那云锦时如今才同夫家和离没有多久,就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来,可见的自己不知检点,不避讳外男的结果。”

太后年岁渐长,思想也越发守旧,言语间都是斥责云锦时不守妇道,听得云婉儿脸上险些显露出笑意。

她知道太后的性子,于是故作犹豫的说道:“想必婉儿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流言蜚语不过几日便散了,若是她肯听太后娘娘的劝说的话,后续应该也不会有这样的话传出来了。”

这话可是给云锦时挖了个好大的坑。

意思就是,如果云锦时后头还和宴景行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那就是云锦时资深的不检点了。

太后赞许的点了点头,又同二人说了不少家长里短的闲话,而后才由边上的嬷嬷扶着太后去后头休息。

“锦儿,娘亲问你,你真的同那摄政王有什么瓜葛吗?”

云家之中,柳氏担忧的握住了云锦时的手,眼神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对她这个女儿的关心,拳拳母爱让云锦时不忍心对母亲说谎,只能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出真相。

“娘,王爷在我和离的事情上帮了我不少,我同他也认识许久了,这你们也是知道的,王贵妃那件事情,若不是王爷我们云家又怎么会避过灾祸?至于民间传言的那些话,市井百姓茶余饭后总是喜欢说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娘您难道不清楚吗?”

“万贵妃的事情,王爷确实是帮了我们云家不少忙,可我们云家欠的人情,你爹,你兄长,自然会想办法还给王爷,你难道那王爷是因为你”

眼见得柳氏想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云锦时连忙着急的出声制止。

“娘,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和王爷如今也不过是友人关系而已,外头都传说王爷马上要来云家下聘了,您和爹难道也相信吗?”

不得不说,外头的流言蜚语实在是厉害的很,一开始不过是传说云家的大小姐,侯府曾经的少夫人,和离以后似乎和摄政王走的很近。

这倒也不算是胡说八道吧。

可后头呢,就传成什么摄政王为了夺走云家小姐,不惜筹谋针对侯府,还有什么这几日摄政王就要抬着聘礼去云家提亲了之类的话。

云锦时自个儿都不知道这些呢,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到外头去的。

想到这里,她无奈叹气:“王爷帮我们,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我?他是当朝摄政王,做事怎么能不顾全大局?万贵妃混淆皇室血脉,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日后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上辈子的时候,因为没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宴景行发现万贵妃和侍卫私通,已经是后头的事情了。

万贵妃本来就谋划着要给大皇子争夺朝中势力,竞争储君的位置,怎么可能放过那样好的时机?等到宴景行料理万贵妃的时候,大皇子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不少官员都选择站在了大皇子这边,而后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了不少朝中的官员,可以说是极大程度上的影响了朝政。

不过这些话,云锦时自然也是不好和柳氏说的,只能用别的理由敷衍过去,姑且是让柳氏相信她和宴景行之间如今没什么不合规矩的关系了。

只是如今没有,日后就不知道有没有了。

这么久的并肩,云锦时也并非冷清冷心的人,多少对这个男人有些动心。

只可惜,动心是有的,但是她已经没有勇气了。

和宋景谦成婚以后那段受尽折磨的日子,就像是枷锁一样,把她关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让她觉得窒息,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