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思路,发现大家对本作这本番外很感兴趣,就给大家再来点儿。
他们还需要再上方守城辎重不足的时候,充当运输兵的角色,所以他们才会在战争开始之前,就被拉倒了甬道内集中起来,就是为了方便为上边守城的将士及时运送守城工具。
赵肃手足无措的四下里慌张的瞧着,靠在甬道内的沙袋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甬道内几乎有一半的空间都被沙袋垒了起来,堆得是满满当当的,其中还有赵肃扛得几十袋儿沙土。
“轻松点儿,上午这群蛮子只不过是试探,听动静应该是一千左右的部队,城墙上有我们八百多精锐,应该不会险恶到哪里去的。”
吴老二看出了赵肃的紧张,将头凑了过来,在赵肃耳边轻声说道。
赵肃木讷的点点头,眼神中的惊慌稍微平淡了些。
喊杀声越来越近了,城墙上,八百新老步卒和高泽,正死死地盯着下方冲过来的北莽千人队。
高泽一只拳头捏的发白,嘴里默默数着步数。
“两百步”
“一百八十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三十步”
“九十步”
“八十步”
“弓箭手准备!!!”
高泽一声怒吼,抬起没有受伤的右臂。
身后的300老兵听到高泽命令后,立刻卸下背上的硬弓,同时后退两步,弓步下蹲,然后从后背箭壶中抽出箭矢,弯弓搭箭,向上倾斜60度。
“五轮箭,放!”
高泽右臂重重落下。
老兵们也松开了拉满的硬弓。
嗖嗖嗖~
两百支箭矢以极快的速度,攒射了出去,在空中达到最高点后,开始下坠,正好落向了正在冲过来的北莽千人队。
北莽千人队的队长,听到天空中的动静后,抬起头一看,脸色大变。
“竖盾,快”
“挡住”两个字还未能从嘴里发出,就被已经落下来的箭矢,给射穿了咽喉,并且尸体上还多没入了几根正在发颤的箭羽。
紧跟着,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箭矢全被抛射了出去,短短一分多钟内,五轮箭矢就全部落到了城外北莽蛮子的头上。
一时间惨叫声连连。
一分多钟,1500支箭矢,带走了起码一百多北莽蛮子的性命,另外还有一百多捂着被射中的部位,在地上哀嚎的倒霉蛋,
在箭雨下,北莽这支千人队的进攻立刻就受到了不小的阻碍,因为他们的首领死了,失去了指挥的千人队立刻开始混乱了起来,甚至有几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已经调头向着后方逃了回去。
好在副首领及时站了出来,并且将那几个逃跑的人一起砍了脑袋,这才制止住了进一步扩大的混乱。
这位副首领的指挥明显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很快便控制住了局面,重新组织起了进攻。
此时距离义县北城墙不过十几部步的距离,虽然义县傍河而建,但却未有护城河,主要原因是为一座边陲小县,实在没有必要耗费人力物力挖一条护城河。
十几步的距离全速前进,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
高泽看到已经到了城下的北莽蛮子,他不慌不忙的再次抬起右手。
身后县卒看到手势后,再次秒懂,纷纷扔下手中长弓,新兵端起长筒,在女墙后面严阵以待,老兵则是将手放在了一旁的滚石上边,方便随时丢下去。
这种活计不适合新兵来干,万一因为紧张而失手,再给砸在自己的脚面儿上!
新兵嘛,还是先见见血再说吧。
攻城云梯已经靠到了城墙上。
“放!”
高泽扭曲着面容,一声暴喝。
老兵迅速拿起身边的石块,用力丢了下去。
新兵则是两人合力,拿着长筒,奋力将云梯给掀翻出去。
一时间,北莽的炮灰被砸的脑浆迸裂,顺势还砸倒了身后前仆后继的炮灰们。
那些被从云梯上面掀翻了的北莽士兵,运气好的骨断筋折,但还没死,抱着受伤部位,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哀嚎,运气不好的,脑袋着地,当场死亡。
血腥味瞬间就在义县城北扩散开来。
见攻势不利,北莽的副统领立刻分出了两百人,瞄准女墙上的夏兵,弯弓搭箭,掩护云梯上的北莽炮灰们。
不少动作稍慢的老兵,身上立刻就扎了几根箭矢,被射中要害的老兵,当场就从女墙上掉了下去,死之前还砸倒了几个正在向上攀爬的北莽炮灰。
“快啊,愣着干什么?将伤员抬下去。”
高泽直接踹了一脚旁边正在发呆的新兵蛋子,然后朝着周围大喊道。
“盾兵?盾兵呢?死哪去了,注意防护敌人箭矢。”
“都他娘的慌什么?别慌,冷静。”
高泽到处奔走着,他那大嗓门都盖住了北莽炮灰们的喊杀声。
也是在高泽不计嗓子冒烟的嘶吼下,新兵慢慢的开始适应了战争的节奏,从刚开始的慌乱,到现在已经学会了查缺补漏,前面一旦有人倒下,后面就有人立刻上前补上倒下战友的位置。
虽然还都很紧张害怕,但眼里散发的怯懦,已经少了很多。
高泽不禁感叹,上战场果然是最佳的练兵方式,不经历血与火的洗礼,怎么可能会成为百战老兵。
躲在甬道的赵肃,缩着脑袋,发着呆,瞳孔涣散,外面传来的喊杀声和凄厉的惨叫声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到处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北莽的千人队,连续进攻了将近两个时辰,赵肃整个人大脑已经宕机了,外面的厮杀声赵肃都听麻木了,用行尸走肉来形容现在的赵肃,可以说是特别形象了。
因为时间的拉锯,甬道最外面的一队民夫已经上了城墙。
城楼上整整防守了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滚石消耗的比较多,为了城头不失,高泽特地征调了一队民夫,向城墙上运送滚石。
呜~
远处,北莽的军阵中,嘹亮空旷的牛皮号角声回响在天地间,副统领看着城墙上的高泽,恨不得将他给生撕了,但是军令当前,副统领不得不下令撤退。最后望向高泽的眼中,丝毫不掩饰那暴戾的杀意。
高泽看了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然后伸出右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回怼了过去。
最后一波箭雨下,北莽千人队狼狈的逃了回去,高泽数了数,还不到四百人。
反观义县这边,也损伤了两百多,其中战死了八十二人,其他的都是轻重伤员。
看着远处缓缓退去的北莽大军,城头上爆发出了震天般的欢呼声。
听到欢呼声的赵肃,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可算是过去了。
赵肃渐渐回过神来,和其他民夫营的人一样,纷纷庆贺着第一场防御战的胜利。
接下来的换防,就与民夫营没什么关系了,赵肃便跟着其他民夫回到了营内。
大家回到民夫营后,立刻躺倒在了各自的床上,没过几秒钟,各种各样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今天一天,虽然没有进行体力劳动,但精神上的摧残,更加沉重。
但赵肃死活都睡不着,最后没办法,只好走出自己这一队的营房,漫无目的的转悠着。
营地旁边就是伤兵营。
林纳被营账内传出来的惨叫声吸引了目光。
伤兵营账内。
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今早守城的县卒。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者,正穿梭在伤兵之间,查探着各个伤兵的伤势,紧锁着眉头,时不时叹叹气,摇摇头。
旁边炭火盆里面,正烧着一个瓦罐,瓦罐内刺鼻的药味在营账内蔓延,旁边还有一位年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正拿着一把破旧的扇子,轻轻扇动着,少年目光呆滞,神情麻木。
长者转了一圈儿后,蹲下身子,跪在其中一个伤兵旁边,扯开伤兵被血迹浸染大片的上衣,伸出手指比对了起来。
伤兵胸口贴近心脏的部位,插着一根箭杆。
一会儿后,长者喃喃自语。
“还好还好,距离心脏还有几寸。”
“小兄弟,你忍着点,老夫先为你取出箭矢,可能会很痛。”
伤兵气若游丝,嘴唇干裂,嘴巴微动,但听不清再说什么。
老者拿起一块儿还算干净的破布,替伤兵将箭杆周围的血迹,轻轻擦拭干净后,左手用力压在伤兵箭杆周围的肌肉,右手握住露出体外寸许长的箭杆,深深吐了口气,然后右手猛地上提。
噗呲~
黑红的血液喷了老者一脸。
“啊!!!”
伤兵上半身紧绷,青筋在脖子上凸起。
当即就要坐起时,被老者紧紧按住了。
“别动,小兄弟,刚刚给你拔出了你胸口处的流失,你千万别动。”
男子额头汗水直流,紧咬着牙,轻轻点了点头,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上的汗珠如下雨般滴落下来。
伤口处,鲜血不断顺着肌肉轮廓流了出来。
老者用刚刚给大汉擦过血迹的布,紧紧按压着伤口,但还是血流不止。
“不行啊,先生,他的血根本止不住。”
扇扇子的小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老者的身旁,稚嫩的脸庞上,眉头紧蹙。
“没办法了,只好再”
老者欲言又止,然后看向冷汗不止的男子,不忍心的说道。
“小兄弟,你再忍忍吧。”
说着就从烧着瓦罐的炭火盆中拿起一个烧红的钳子。
“你现在血流不止,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老夫现在要帮你止住伤口继续流血,你再忍忍就好,很快的。”
老者说完便将布直接塞到男子嘴里,也不管男子同不同意。
“齐儿,按紧这位兄弟的双手。”
“是,先生。”
童子立刻站在男子身后,将全身的力气压在了躺在地上的男子双臂之上,同时偏过小脑袋,朝着另一边闭上了眼睛。
“嘶拉~”
“呜呜!!!”
撕心裂肺的闷声惨叫,同时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肉味在营账内弥漫。
做完这一切后,老者将火钳重新丢回了火盆内,从那位名叫齐儿的童子手中接过一块儿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男子疼晕了过去,伤口处还冒着几缕青烟。
老者见状松了口气,血止住了。
接下来上药包扎,井然有序。
赵肃就在营账外,观看了这一切,火钳和皮肉接触的那一刹那,让赵肃浑身打了个冷战。
天呐,太凶残了。
都不怕感染的吗?
会不会得破伤风?
应该不会,毕竟肉都熟了
哦,对了,这个时代没有感染这个词汇,破伤风更没有
至于刚刚那位被老者救治的男子能不能活下来,那就全凭天意了。
没有在伤兵营过多停留,赵肃就转头离开了这里。
不过回程的路上,刚刚那一幕一直在赵肃的脑海中浮现,刺激着赵肃的神经。
缝合?截肢?麻醉?战地医疗?等等专用医学名词在赵肃的大脑中闪现而过。
大学里,赵宿曾经为了追一个女生,选修了三年的护理,要是抱得美人归了,可能最后成为穿越大军的严格审核他也通过不了。
虽然赵宿目的不纯,但当时给他上课的老师倒是特别用心,用每次临堂都会点到的战术策略,让赵宿绝了逃课的念头,再加上全校选修护理专业的男生就他一个,每次的临床试验,都是用赵宿这个可怜的小白鼠来充当试验材料,赵宿是在泪眼婆娑中结束了三年的护理生涯,所学知识也是刻骨铭心的尘封在赵宿心底。
刚刚那一幕,直接刺激到了赵肃,让赵肃返回伤兵营的一路上,都显得心事重重。
接下来好几天的时间,赵宿都有些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边老吴还以为是楼上的战场刺激的这孩子有些失神,所以并没有继续管赵宿。
战争还在继续,民夫营每天都在忙前忙后,抓紧时间为城墙上拼杀守护义县数万百姓的英勇将士,运送着辎重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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