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汀竹殿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禀告姑姑,王公公昨晚一夜未归,今天早上也没有见到人。”

陆双双眼神闪了闪,冷声道,“这点小事还来打扰姑姑,王公公那么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银屏听了之后表情却不太好,她起身走了出来。

“你说王公公一夜未归?”

“是,奴才今早敲门,无人应答,斗胆推开门查看,却发现屋内根本没有人。”

“会不会是王公公一大早又出去了?”陆双双顺着小祥子这话猜测道。

“王公公的床是奴才铺的,今早发现床上被褥跟昨天一样,没有睡过的痕迹。”

银屏面色微沉,“平日都是你们两个跟在王公公身旁,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不见了?仔细说来。”

“这……”两个小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言语间闪烁其词。

银屏见状,便知其中必有猫腻,当下厉声呵道,“究竟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话音刚落,小祥子和小福子吓得身子缩了缩,二人伏地不起。

小福子结结巴巴道,“王公公,近日与,与天音阁的伶官交好,昨日午膳时分,那伶官拉着王公公小酌几杯,待酒足饭饱之后,王公公满脸涨红,颇有些醉意,他言语间说要去办件大事,不让我们跟着……”

小祥子主动接过话头说道,“我们不放心王公公,要送他回汀竹殿歇息,王公公偏不让我们跟着,还骂了我们,此事天音阁的伶人可为奴才作证。”

“当时天音阁在排戏,奴才不知不觉听的入了迷,直到昨儿晚上天擦黑了才回来,路过王公公屋子,看他屋内没有亮灯,以为他酒醉歇息了,便没敢打扰,直到今早敲门,才发现里面没人。”

“事情就是这样,奴才不敢隐瞒。”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下瑟瑟发抖。

银屏垂眸不语,神色莫辨地思考着什么。

陆双双迟疑道,“会不会王公公醉了酒,认错了宫殿,夜宿在了别的宫中?”

银屏闻言点了点头,“有这可能,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是王弘胜干爹,此事马虎不得,你们必须把他给我找到。”

“是。”

陆双双和两个小太监不敢反驳,赶紧就去办了。

看着几人背影,银屏蹙眉,兹事体大,若王弘胜有个什么好歹,这汀竹殿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王弘胜是王昌全正儿八经认的干儿子,此人嚣张跋扈,顽劣不堪。

前几年折辱了一名貌美宫女,那宫女也是个有气节的,事后咬破手指写下血书,撞柱而死。

谁想这宫女不是普通宫女,而是端贵妃的贴身侍女,从小跟在端贵妃身边,二人一起进宫,情同姐妹。

贴身侍女被阉人侮辱而死,端贵妃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扬言要仗杀了王弘胜为宫女报仇。

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端贵妃被人告发与侍卫私通,圣上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

而王弘胜杖责三十,被王昌全罚到偏僻的汀竹殿当值。

明眼人都知道,看似是惩罚,实则是保护。

三人走出汀竹殿,陆双双对两个小太监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找与王公公相熟的侍监打听,我去宫中各处找找,看看王公公是不是喝醉了睡在了哪个角落,傍晚时分,殿内汇合。”

小祥子和小福子没有异议,几人分头行事。

看两人走远了,陆双双付之一哂。

王弘胜已经消失于无形了,大罗神仙来了也找不到。

她找个了人烟稀少的地方,环顾四周,看四下无人,从系统那里拿出毯子,往地一铺,躺上去美滋滋的晒太阳。

又从系统那购买了玫瑰酥,晒着太阳,品尝着糕点,那叫一个惬意。

与银屏那干巴巴的玫瑰酥不同,此玫瑰酥入口即化,香甜软糯,唇齿间还有玫瑰的芳香,很合胃口。

陆双双眼眸都亮了几分,一口一个停不下来。

傍晚时分,陆双双将毯子收回系统。

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头发,捡了一些落叶在发上,这才赶回汀竹殿。

途中遇到小祥子和小福子二人。

六目相对,看到对方后,三人异口同声,“怎么样,找到了吗。”

陆双双摇了摇头,神情很是疲惫,“没有,你们呢?”

两个小太监也摇了摇头,脸色惨白中透着绝望。

三人缄默,心下都认为王弘胜凶多吉少了,但谁都没敢说出来。

几人回到汀竹殿,就看到银屏站在丹桂树下来回踱步,神情焦急。

看到来人,连忙急问道,“怎样?有他消息了吗?”

“回姑姑,奴婢把这宫中大大小小的花园凉亭胡同,全找了个遍,没有看到王公公的身影。”

“奴才跟小福子找了与王公公相熟的侍监,都没有见到,奴才们又去了天音阁,那伶官说自昨日午后就没有再见到王公公。”

“罢了,你们先下去歇息。”看着几人灰头土脸的模样,银屏无力的挥着手。

她心中越发觉得不安,后宫之中,王弘胜能去的就这些地方。

眼下都没有,难不成人已经遇害了?

这宫中死几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他身份特殊,此事怕是不好善了。

金乌西坠,夜色朦胧。

皇宫内外皆已点上各色灯盏,只汀竹殿一片阴暗。

破败的宫院里,几只秋后的蚂蚱被一阵阵脚步声惊动,四处蹦跶逃窜。

陆双双褪去衣衫,刚要沐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

她屏息凝神静听,院外好像来了很多人。

快速穿好衣衫,打开房门,就看到银屏略有些急促的往这边走来。

陆双双迎上前几步,有些不安的叫道,“姑姑。”

“双儿,你随我一同前去外院。”银屏面色有些凝重。

“是。”

二人来到外院,就被明晃晃的烛光亮晃了眼。

陆双双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才看清院中情景。

院中站着数十名侍监,他们手中各提着灯盏,将黑暗的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在他们身后整齐地站着一排官兵,为首之人是个四十多岁中年男子。

此人头戴一顶嵌金三山帽,身穿一领蓝灰色簇锦飞鱼服,腰间挂着红穗玉制腰牌,手捧洁白佛尘。

见到来人,银屏眸中带着几分复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