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伤心过度,脑子嗡嗡作响。
听不进去。
言言只是在安慰她。
白家那个声名狼藉的大女儿,从小待在北城,家里都是经商的,哪里会什么医术。
她名声这么不好,一定是把言言当小白鼠玩耍呢,不能去,言言这么相信她,要是去了发现被骗了要有多难过。
她现在身体不好,不能遭受欺骗。
“言言,你好好休息,我让你爸爸给你找最好的医院,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她不能冒险,她只有一个女儿。
都怪自己之前把她逼得太紧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好好的一个女儿,现在学校也去不了,天天待在这死气沉沉的医院里,身体越来越虚弱。
张言说话说累了,气得坐在了床上,给白悠发消息,给她道歉。
对方一心想救她的性命,她却一次次这样
她知道这已经是白悠的极限了,没指望她再帮自己,于是道完歉后就关闭了手机,躺在床上发呆。
张母见里面没了动静,怕女儿在里面出什么事,又着急地打开了门。
见到女儿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时,揉了揉泛红的眼眶,“言言,你想吃什么,妈去买。”
张言没说话,沉默地闭上眼睛。
张母和保姆叮嘱了一声,让看着点张言,别让她出来,便出去买吃的了。
她知道,言言这么乖,一定是放弃了。
她的言言是最听话的。
这一边,白悠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抓了一把头发,带上东西直接去了医院。
没办法,谁让她人美心善呢。
每个时间段的治疗效果不一样,再耽误下去,就要错过最佳疗效了。
还好她知道张言的病房在哪,过去得很快。
病房门口。
白悠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在那,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笑得明媚:“请问张言是在这个房间吗,我是她同学,知道她住院了,特意来看看她。”
保姆看着她手上拎着的一袋橘子,又见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开门让她进去了。
夫人只是说不让小姐出来,又没说不让人进去。
既然是小姐的同学,想必夫人也很高兴,还有人挂念着小姐呢。
白悠进门之后就将门立马反锁了。
张言睁开眼看见白悠的时候愣了愣,然后立马坐起身来,惊呼:“你怎么来了?”
见她全身完好的状态,心里才松了口气,怔怔地看着她手上的橘子。
自己爽约,白悠不仅没生气,还来医院看她了,还带了袋橘子。
她心情挺复杂的。
这真的是传说中那个心思歹毒的白大小姐吗?
到底是哪来的传说?
白悠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她震惊的眸子,淡定剥开一个橘子自己吃了,“外面路边买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吃完后,洗了洗手,打开另外一个袋子,看着张言:“喂,别愣着了,现在开始吧。”
现在这么偷偷摸摸的,待会儿张母回来,再给她扣一个帽子,她可吃不消。
张言趴着,看着女孩熟练而认真的神情,不禁怔然。
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发现,女孩的指尖有层薄薄的茧,动作熟练又自然,落针的时候甚至不需要思考,仿佛每一个穴位都印在了脑子里。
速度之快,让她迷了眼睛。
白悠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专注,张言也从一开始的忐忑到后面逐渐放下心来。
说实话,她也在赌。
赌她的眼睛和直觉。
现在,她觉得自己赌嬴了。
耗时有些长,张母回来了。她扭了扭门把手,见里面反锁了,心生紧张,忙问保姆,“言言怎么把门锁了,她没出去吧?”
保姆道:“没有啊,小姐一直在里面,刚刚还有个小姐的同学来看她,一直在里面呢,肯定没有出去。”
张母的心立马悬了起来,“你说什么?有同学来看她?”
她直觉不妙。
一定是那位白家大小姐生气了,故意过来找言言麻烦的!
言言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她要这么抓着言言不放?!
顿时连体面都顾不得了,用力拍着门,“言言,你没事吧言言,快给妈妈开门啊!”
白悠一向灵敏,听到动静,不着声色地挑了下眉,看了一眼时间,“再等等。”
张言自然是相信她,于是闭上了眼睛,不去听。
就当是睡着了。
张母见里面没有动静,瞬间炸了,哆嗦着伸手指了指别处:“快快去找护士拿钥匙!”
保姆不知道夫人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反应,本着职业原则安抚了两句。
“夫人,你放心吧,小姐和同学在里面呢,小姐锁了门应该也是不想被打扰。”
夫人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至于么?
有人来看小姐,不应该高兴吗?
她不理解。
以前对小姐这么严厉,现在小姐生病了,就不能让她和同学多待一会儿?
然而张母一句话都听进去,厉声道:“快去给我叫医生,言言要是有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见她不肯听,保姆也不想劝了,吃力不讨好的事少干,立马去找医生了。
张母只觉得自己全身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带来的食物也掉落在地上。
白家!
如果她的女儿真出了什么事,就算白家家大业大,她也一定要为女儿出气!
医生匆匆赶来,以为是患者出了什么重大问题,扶了扶眼镜开口,“怎么了,你是患者的母亲,坐在这里干嘛,患者怎么了?”
他记得这间病房,住了一个小姑娘。
年纪轻轻地,听说还没参加高考呢。
当然也记得这位母亲,在医院闹过不止一次,每次都声泪俱下,让他们想办法救救自己的女儿。
虽然行为上是野了些,但爱女心切,也不是不能理解。
张母见医生来了,想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立马从地上站起来,抓着医生衣服道:“医生,求你救救我女儿,她在里面,有危险!”
听她这样说,医生不动声色地拉开她的手,按照这位女士的说法,她的女儿在里面有危险,难道是有了轻声的念头?
这可不行!
上前去开门,见门锁了,蹙眉,厉声道:“让人立马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