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是……”
周宣没想到这壶酒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只是相较于震惊而言,他更多感到的是疑惑。
无论是这壶酒,这间客栈,还是客栈里的这些人。
“朋友,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但在此之前,还请你先把门关上再说吧。”
角落处的年轻男子似乎知道周宣在想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解释,反而是不急不躁地提醒了一句。
周宣没有多想,直接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大堂里盯视着他的人都纷纷移开了目光,随后将他视为空气一样重新吵嚷起来。
周宣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这简直和之前镇上人们对自己的态度如出一辙。
“不必在意他们,过来坐吧。”
年轻男子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直接招了招手示意道。
“这地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满肚子疑惑来到对方面前坐下后,周宣便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你是指这间客栈,还是这座镇子?”
年轻男子忽然轻叹了口气。
“先说这座镇子吧。”周宣想了想道。
“一年前,盛州大旱疑有旱魃作祟,我奉师门之命前来调查,最后依据线索查到了这里,只是我没有发现旱魃的踪迹,反而发现了一具阴尸,一具拥有灵智的千年阴尸……”
年轻男子开始娓娓道来。
“千年阴尸?”周宣闻言一怔。
“是的,这具千年阴尸本该在封印中沉睡,可是有一伙江湖中人听闻这座小镇下隐藏着一个地宫宝藏纷纷前来探寻,结果他们找到了地宫,同时也唤醒了封印在地宫里的千年阴尸,然后全镇百姓……”
说到这里,年轻男子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但周宣却明白了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千年阴尸的苏醒导致全镇百姓死绝了。
一想到自己在镇上看见的“人”们,他都不由感到头皮发麻。
怪不得这些“人”会对他视而不见,怪不得中年掌柜会惊讶自己能看到他,甚至还能瞒过自己的感知神秘消失不见。
敢情他还真是见鬼了。
不出所料的话。
耳边响起的女人歌声,身上莫名燃起的绿火,永远无法逃出的小镇。
这些种种诡异想必都是那具千年阴尸在作祟。
“所以他们是……”
周宣突然联想到一件事情,猛地扭头看向周围旁若无人大声交谈的人们。
他们的身份并不难猜,从彼此散发的危险气质便能看出,他们应该就是年轻男子口中的那群江湖中人。
“如你所想的一样,他们都已经不是人了。”年轻男子语气平静道。“留在这里的仅仅只是一个个空壳罢了。”
“……也包括你吗?”
周宣沉默片刻,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如果所有人都死在了千年阴尸手里,没道理他还活着。
哪怕他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
“你不是还想知道这间客栈的情况吗?”
年轻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周宣的问题,反而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当初我来到这座小镇的时候,恰好遇到这群江湖中人唤醒了地宫的阴尸,为了能活下去,我们曾并肩作战奋力反抗过……
虽然我们最终失败了,但也成功阻止了那具千年阴尸从封印中脱困,而这间客栈便是曾经封印阴尸的阵眼所在,只要我的阴魂不散一直镇守在这里,它的真身便永远无法从地宫出来。”
一席话下来。
该说的东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年轻男子确实死了,眼前周宣看到的不过是他的阴魂。
他会出现在这间客栈,完全是为了镇守封印千年阴尸的阵眼。
“等等,难道那具千年阴尸拿你的阴魂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周宣敏锐抓住了对方话里的一个细节。
他能阻止千年阴尸脱困的前提是自己的阴魂不散。
问题是千年阴尸既然能杀光他们,为何却解决不了他的阴魂呢?
“很快你就知道了。”
面对这个问题,年轻男子脸上都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
话音刚落。
客栈大堂的灯火忽然一一熄灭,旋即屋外狂风大作,紧闭的门窗吹得咔咔作响,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都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有东西在靠近客栈。”
周宣脸色一变下意识站起身来。
“它来了。”
年轻男子依旧神情自若,仿佛早有所料一般。
甚至连大堂里的人们都同样不为所动。
“低贱的蝼蚁,就凭汝也想阻止吾脱困?今夜吾定教汝魂飞湮灭!”
伴随着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啸声响起,屋内熄灭的灯火又再次亮起,可诡异的是火光的颜色变成了妖异的绿色。
砰的一声。
狂风吹开了大门,大堂里吵吵嚷嚷的人们瞬间消散一空。
一个身穿红色嫁衣,头戴红盖的女人陡然出现在了周宣的视线里。
“四品阴神附体的能力,没想到你已经恢复到这个地步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红衣女人,年轻男子都忍不住感慨起来。
“吾的强大岂是尔能妄自揣测,一年了,吾足足忍受一年了,脱困之日,便在今朝!”
红衣女人又是一声厉啸,磅礴的阴气冲天而起。
霎时间大堂内阴风阵阵,刮得周宣浑身宛如刀割,耳鼻眼口更是开始渗出鲜血。
一旁的年轻男子看似无事,可他的身影却越来越淡薄,随时都可能消失在这个世上。
偏偏他始终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像是已经认命了。
但周宣绝非坐以待毙的人。
什么四品阴神,什么千年阴尸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命!
“老子管你是什么东西,他妈的想杀老子,老子先杀了你!”
周宣握紧拳头,朝着红衣女人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下一刻。
他直接闪现在对方面前,挥起条条青筋暴起的拳头猛地轰击在红衣女人的身上。
嘭——
剧烈的气浪掀起,挨了一拳的红衣女人顿时如同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甚至连地面都犁出了一条长长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