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李皓进来时便发现,这房间里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估计是袁慎就情况不对,就全部给赶走了。
而此时曲冷君应该也是注意到了那个玉枕,当即脸色就变得煞白,她不明白太子为何会送这样的过来。
她担心李皓会因此生出猜忌,不管李皓嘴上是说的多好,可实际上两人的相处时间终究不长,再加上她以往确实有与太子有过交际。
偏偏太子如今又送来这样的东西,怎能不让人多想,下意识的曲冷君便偏头看向了李皓,想看下他作何反应。
那李皓自然是脸色不好看的,虽说他也预料到了太子妃会从中作梗,可以没想到会这么早,自己这前脚成婚,后脚就来膈应自己,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至于这东西会不会真是太子命人送来的,李皓是真没这么怀疑,不说他在剧中的好人人设。
就算是他真想找曲冷君再续前缘,也不至于用这没脑子的手段,终究他只是悠游寡断,又不是真的蠢笨不堪。
曲冷君自然看不透李皓心中所想,所以看着李皓如今面色铁青,只认为他是已然误会了此事,当即便想开口解释。
只不过这时送东西过来的内侍已然发觉到两人进来,当即便出声了,曲冷君也不好直接打断,只好想着晚些时候再解释。
「袁大人、袁夫人来了,吾奉太子殿下之令,为两位送来成婚贺礼,还请两位收下。」
这家伙倒是直接的很,连客套都不客套一下,直接便把那玉枕端了过来。
不过也是,能被太子妃买通来做事之人,大概率不是因为钱财之故,毕竟以剧中情况来说,她手头也没么宽裕。
八成还是太子妃许诺了日后前程,被权欲熏心之人自然对其他人是看不上的。
曲冷君听完之后,第一反应自然是想拒绝的,出声说道:「劳请这位大人回禀太子殿下,此等贵重之物,袁氏受之不起,还请内侍带回东宫。」
内侍听后回道:「这是太子殿下亲自挑选,送给袁夫人的新婚贺礼,以全这多年情谊,怎能轻易退回。」
这话说的,听的一旁的袁慎都是眉头紧皱,更不提李皓这个当事人了,只是两人愤怒的点有所不同而已。
曲冷君此时也是没了主意,倒不是因为所谓对太子的情谊,而是不想因此与东宫决裂,这事终究不能以她好恶来做,她终究不想因为自己牵连到其他人。
不过李皓这边就不是这么想得了,他可不是梁尚那等怯懦之人,莫说这事不是太子干的,就算是的话,李皓也敢当面给他撅回去。
袁家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只能任人欺凌,而且文帝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换个太子也是一样过活。
看着曲冷君那有些无措的样子,李皓轻轻拍了下她,温声说道:「没事的,不用担心。」
随后便对着内侍说道:「此物我袁氏确实受之不起,还请内侍带回,另外我还想问一句,此物真是太子亲自挑选,命你送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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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向太子禀明此事,将你们狠狠治罪。」
「不劳你费心,等会我便手书一封,将今日之事尽皆写下,令人亲自送去东宫呈报太子。
冷君已然是我新妇,我倒要问问看,太子送此物前来是何用意,我袁家立世百年,岂容得人如此欺凌。
若是太子不能回答,我便请我阿父上疏,定要将此事辨个清清楚楚。」
李皓这话说完,堂上众人表情各异,袁慎这边还好,毕竟他是知道李皓性子的,虽说李皓这样闹得动静有点大,但他还是相信李皓做事自有分寸,不会乱来。
曲冷君则是为了李皓的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而满心感动,这一刻她是真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
就为了这个,她也是愿意抛下那些顾虑,反正一切后果夫妻一起承担便是。
只有那个内侍是真的心怀忐忑了,因为他知道这事不能摆放到明面上去,因为他是来自东宫不假,这送东西也是经过太子同意的。
但玉枕最终是太子妃挑选的,太子实际并不知情,要是真让太子知道了,只怕自己回去是没有好下场的。
原先他还认为李皓不管心中再有怨气,碍于东宫威严也不会有太出格的动作,没成想结果变成了这般样子。
没办法,内侍只能继续强撑,希望能以势压人:「袁大人可想清楚了,真的要为这一时意气得罪储君,你就算不为自己的前程考虑,难道也不管袁家其他人了吗?」
看着内侍这有些色厉内荏的样子,李皓不由笑道:「内侍尽管回去便是,此事我既然敢做,自然就敢承担后果,只是内侍你敢去承担自己做错事的后果吗?」
闻听此言,内侍心中本就有鬼,自是追问道:「袁大人此言何意,我要有什么后果要承担的。」
李皓回道:「这玉枕到底是不是太子殿下亲自挑选,难道你心中就没点数吗!说来我在都城与太子殿下也曾有过交往,所以他的为人我多少还是知道些的,他可不像是这等心中狭隘之人。
而且此物若真是庆贺的贺礼,为何等到我与冷君成婚之后才送到,要知道崔侯、小越侯他们的贺礼可都是按时送到的,显然这一路并无不妥。
那会不会是你故意为之,担心此物若是众目睽睽之下送到,到时必会流言纷纷,若是被前来的宾客传回都城,你与背后之人不好交代。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错了也说不定,不过咱们就赌上这一把,看我想的是对是错,如何。」
这内侍本来就不是什么机敏之人,听完李皓这话,心思急转之下脸色不由得就有所转变,让袁慎和曲冷君也都察觉出不对了。
想了半天,内侍也没想出该如何应对这局面,说到底纵使是太子本人,要想拿捏袁家也并非易事,更何况是他一个小小内侍。
只能是强自放下一句狠话:「好,那我这便回宫禀报太子殿下,你就等着东宫的处置吧。」
说完便径直离去,想尽早赶回东宫,去和太子妃商量看要怎么渡过这关。
等这人走后,袁慎出言问道:「若此事不是太子所为,那会是谁在针对袁家?」
李皓闻言一笑,看着曲冷君回道:「此人既能拿得出东宫印信,这个身份自然是假不了的,而东宫除了太子之外,还有谁能调动的了内侍。
说来也是我家新妇钟灵毓秀,纵使事隔多年,依然使人自惭形愧,竟作此害人之举。」
曲冷君听了这话,面对李皓的眼神也是透露出些许不一样的神采,若说原先相处是奔着相敬如宾去的,那现在无疑是又进了一步。
倒是身边的袁慎颇有些接受不了这氛围,插话说道:「那你接下来还要去信东宫吗?」
李
皓回道:「这送还是要送的,终究是相交一场,而且他还是储君,总得让他知道身边之人的真面目才行。」
袁慎得到了答桉,也懒得再在这里看李皓和曲冷君腻歪,当即便走了。
倒是曲冷君追问了句:「那你说太子知道这事,会怎么做呢。」
这话还真把李皓给问到了,因为李皓也不知道他会作何选择,终究这事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以太子那个性子,很有可能在那太子妃哭几次后,就把此事揭过去了。
「那就看太子自己作何决定吧,反正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说完之后李皓便直愣愣的看向曲冷君,接着说道:「日后若是有关于太子之事,一切由我来处理便是,你就不要插手了。
虽说你如今以是一心在我身上,但架不住我偶尔也会心胸狭窄不是。」
听着李皓这调笑的话,曲冷君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随后便径直离开了。
既然这人都走了,李皓干脆先把送给太子的信件写好,随即便命人快马送去都城。
当然为了防止这信会被人拦截,李皓特意吩咐,若是长时间未曾有回音,便让他去找王淳,借王淳的手将信送到太子面前。
弄完了这事,李皓也没回去,反正白天也做不了什么,干脆去往了造纸工坊那里视察。
说来自己回来也有挺长时间的,前面小越侯他们就已经在催这事,如今自己的婚事已了,也是时候正式将白纸推向市场了。
在检查了工坊里面的现有库存和具体产能之后,李皓与造纸坊管事定下了第一批次的数量,让他将东西调出来,然后通知曲家、越家、崔家、王家四家之人,让他们来提货。
至于梁家那边,在梁无忌的解释没到之前,肯定是不能送去的,毕竟梁家又不都是梁无忌的,这上杆子的不是买卖,还是得表明下自己的态度才行。
另外李皓还有个谋划,想借用下梁无忌的权力,既然徐州那边没什么仗可打了,那自己为何不到豫州去发展下。
本来州牧对于治下的部分官职就有征辟的权力,当然纵使有些官职不是他可直接安排的,也可向文帝举荐。
李皓如今又已经有了官身,这事办起来就更加容易,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转任地方实职正式掌军,为以后能够参与战事做些准备。
对于劝动梁无忌征辟自己,李皓从未曾担心过,只是原先有些担心这样会引起梁家不满。
毕竟梁家虽然是无人可用,但架不住梁家里面总有些人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梁遐。
这次正好他们给了李皓借口,自然就可以利用一番,用来堵住梁家人的嘴。
如今自己得想法已然送去了梁无忌那,只等他那边得回信,至于袁家这边,李皓也和袁沛说明清楚了,他也是表示支持并答应会出面与梁家协商。
而后这事在梁无忌和袁沛的操作之下达成一致,征辟李皓为豫州治下的汝南郡都尉,领汝南郡兵。
当然这官秩不可避免的就缩小了些,转任成了秩四百石,毕竟如果还按六百石来算,李皓就只能任兵曹从事掌一州兵马,显然无论是梁无忌和袁沛都不信李皓有此能力。
就这一郡兵马,其实两人都不是很放心,毕竟李皓并无多少实际的作战经验,再加上汝南郡世家众多,在剿匪的同时与世家沟通,可是相当不易。
本来两人是想把李皓放到沛郡去的,在梁无忌眼皮子底下看着也能多学点东西。
只是汝南郡濒临荆州南阳郡和江夏郡,方便李皓了解荆州情况,好日后随同进行蜀中之战。
所以在李皓的据理力争之下,两人这才答应下来,为此袁沛此次还特意从身边调来了不少人协助
李皓。
此事递送文帝之后,已然得到了同意,只待任命李皓的诏书和印绶从都城送来,李皓就能带着部曲赶去上任。
所以现在李皓就抓紧时间整顿部曲,因为这次过去肯定就不是短时间能回来的了,这庄园田产就需要提前安排妥当,另外就是物资准备也得齐全。
也就是这豫州州牧终究是梁无忌在,再加上汝南郡的郡守又是梁无忌的好友,所以想来自己过去也不至于被人刁难。
唯一让李皓有所遗憾的就是,曲冷君暂时是不好跟着自己过去,得先留在府中一段时间,顺带可以来帮着处理府中之事。
等自己在汝南郡将事情安置稳妥之后,再过来接人,所以这新婚不久只怕就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己确实应该休养一段时间,操劳多了这个没完全成熟的身体有些抗不太住。
反正在这一顿忙活之后,李皓收到了属于自己的官凭、印绶,便准备高高兴兴得带着部曲前往汝南郡赴任。
倒是袁慎走的比李皓还早,也返回去白鹿山读书去了,本来他对于入仕为官就没有那么急切,正好如今李皓已经提前一步,他就更没啥紧迫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