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李府千金李云初

“儿子知错,母亲莫气坏了身子。”

楚穆清冷眼斜睨着他,说道:“本宫留着南奚的性命,只是不想墨儿知道是我杀了她,因此与我生分,等到一个月后,她彻底忘了墨儿,本宫会安排你们见一次面,让墨儿对她彻底死心,这个前提是,你要让南奚爱上你,一心只有你。”

千昱点点头:“儿子明白。”

楚穆清很满意他的听话,“退下吧。”

千昱拱手作揖,攥紧那个瓷瓶离开了旖霞园。

今日的雪下的并不大,无风,可他还是觉得有种痛彻心扉的冷。

母亲啊,你一心为了黎卿墨,可还记得,我也是你的孩子?

他恨。

恨黎卿墨。

恨母亲。

可恨的同时,又忍不住对母亲心生期盼。

期盼着那微不足道,哪怕是怜悯的一丝母爱。

可惜啊,他终究是从未品尝过。

“公子。”随从走过来,想为他撑伞,却被他摇头拒绝了。

就这样淋着吧。

把他心头那点火淋灭。

这样也就没了失望。

“走,去李府。”千昱说道。

随从下意识开口:“公子,成亲前新郎新娘不宜见面,不吉利。”

千昱阴翳的眸光扫向他,直到随从被吓得低下了头。

“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是,奴才知错,请公子恕罪。”随从直接跪地磕头。

千昱狠狠踹了一脚,随即嘴角又忍不住生起一抹自嘲。

他也就只能拿这些狗奴才撒撒气,逞逞威风了。

“起来吧。”千昱说完就径直上了旁边的马车。

随从道谢后,连忙坐上车辕,驾着马车朝城内赶去。

李府曾是三朝元老,卸甲归田后子孙再无人入仕,从商后亦大有可为,富甲一方,凭借着祖荫在京城也混的风生水起。

到了这一辈,却只得一嫡女,自幼丑陋,甚少出府,且身子羸弱,常年与草药为伴。

沁芳阁,便是李云初的闺房。

院子里,秋千轻轻摇摆,李云初身穿一袭粉白色的萝裙,坐在上面。

丫鬟浅忆拿着狐裘披风小跑着过来。

“小姐,您怎么又一个人出来了,冬日天寒,您大病初愈,若是再冻着了,明儿可就做不了新娘子了。”

浅忆把披风给李云初披上,看着她那遮了半边脸的红色胎记,轻叹一声,没再说话。

“浅忆,我不想嫁人。”李云初说道。

爹爹说她患了一场大病,醒来就忘记了一切,索性身子有所好转,只是需要按时服药。

可是,还说她有一未婚夫,明日大婚。

这两天逢人便跟她说这些事,仿佛生怕她再忘了似的。

千篇一律,就连修饰的词语都一模一样。

李云初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浅忆把食指立于唇边,“嘘”了一声,瞧了瞧四周,见无人,这才敢说话。

“小姐,您怎么又犯糊涂了?这桩婚事可是长公主所赐,您未来的夫婿亦是长公主的公子,又岂是说不嫁就不嫁的?”

李云初道:“可我都不认识他。”

不认识的人,也能成婚吗?

浅忆把暖呼呼的汤婆子放进她的手中,“我的好小姐啊,您是病的忘记了一切,所以才不认识未来姑爷的,从前你们感情可好着呢,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t;divtentadv>“是吗?”李云初目露疑惑。

浅忆眼神微闪,“当然了。”

李云初又问:“那我喜欢他吗?”

浅忆点点头:“当然了,您可是曾说过,非君不嫁的。”

“那他是在哪里跟我求的婚?”

“求婚?”浅忆不解:“何为求婚?”

是啊,何为求婚?

李云初也懵了。

为什么她会如此自然地说出求婚二字?

想的多了,她的头又炸裂一般的疼,忍不住蹙眉,抬手捂着额角,有种想要狠狠砸开的冲动。

好像砸开了,就什么都想起来了一样。

“小姐,您别敲啊。”浅忆连忙制止她,“越敲越疼,您吃点药就好了。”

浅忆扶着她回房,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喂给李云初吃。

浓郁的药香充斥着李云初的味蕾,入口即化。

她似乎下意识就能分辨出这药的成分,可还不等反应过来,便眼皮一沉,睡了过去。

浅忆轻松地将她抱到床上躺好,盖上被子,而后才转身离开。

院外,千昱双手负于身后,背对着房门的方向。

浅忆看到他,连忙关上门,快步走过去,垂首福身,语气恭敬:“参见公子。”

千昱回身,看了眼房间的方向。

问:“她又闹了?”

浅忆回道:“小姐只是急于想起以前的事情,刚刚奴婢已经喂她服了药,这会儿睡下了。”

千昱点点头:“看好她,她懂医,别被她发现破绽,药必须按时服用,必要时,可以加量。”

“是,奴婢明白。”

千昱离开,浅忆回到房门口守着。

这沁芳阁只有她一人能靠近李云初,其他人都只是做一些粗活儿,就连面都很少露。

翌日,大雪。

老天似乎是故意要和人作对似的,越到吉时,雪势越大,连着风一块儿刮,街上接亲的队伍走的艰难,喇叭声和敲鼓声断断续续的。

李云初天不亮就被叫醒,梳头化妆更衣,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

她很饿,趁着浅忆不注意,从空间里拿了一块杏仁酥塞进嘴里。

这是她前天晚上发现的。

她有个空间,里边有很多东西。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东西为空间,她也不清楚,总之这个名字就自然而然出现在脑子里了。

“小姐,您在吃什么?”浅忆回头,总觉得李云初的脸颊鼓鼓的。

李云初用力咽下去,眨着无辜的大眼:“没吃什么啊,你都没给我拿吃的,我吃什么?”

也对,这儿确实没什么东西可吃的。

浅忆也不去深想,劝她:“小姐,现在吃东西的话您的唇色就淡了,到时候就不是最美的新娘子了。”

李云初抬手指着脸上的胎记,问:“这也算最美?”

她并不自卑,甚至隐隐觉得这块胎记可以除去。

可是怎么除去呢?

她又想不起来了。

头好疼啊。

浅忆见她又蹙眉,连忙把药递过去,“小姐,先吃一颗,不然您挺不过接亲队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