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取到警官们的情报后的第二天,三位警官就找上了门。
他们向布拉德利先生出示了搜查证,布拉德利先生自然也没法拒绝,只好让他们进入别墅。
按照事先约定好的那样,布拉德利先生以介绍别墅的暗道和密室为由支走了其中的两名警官,剩下的警官——罗伯特则在一楼留守。
于是,我跟雪合力制伏了罗伯特并将他击晕,继而雪换上罗伯特的衣服,变成了他的模样。
我打量了一会儿警官证,随即把它连同罗伯特的其他私人物品一并交给雪,接着便背起罗伯特朝地下室走去。
罗伯特的身手不错,若非事先了解过他,我们估计会败下阵来,尤其是他的【铃定偶】,居然能配合【声波咒】挡住我与盖尔的突袭难道是他的衣服上有什么感应类的魔法么刚才要是和雪强调一下就好了。
算了,这方面雪比我懂的多,她自己能解决。
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雪施展那么复杂的魔法,不得不承认,我以前的确小瞧她了。
“嘿咻”
我将罗伯特绑在椅子上,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昨晚用来擦餐桌的抹布。
“唔”
我拾起垃圾桶中的纸袋。
一股过期饼干的味道。
“嗯,正好可以套住那家伙的头。”
我看了眼罗伯特。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罗伯特醒了。
他开始剧烈地挣扎,纸袋也随着他的头不停地晃动。
“喂喂,你这是在白费力气哦,Schirkoa的朋友。”
我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
“对了,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喔我趁你不省人事的时候,给你喝了不少‘药’,你的任何一个魔法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所以请不要试图逃走为了你的家人。”
“”
听到“家人”这一词的罗伯特似乎愣了一会儿,接着安静了一些。
罗伯特是不久前从西五区调入警务局的警官,他的经验并不丰富,且十分重视自己的家庭。
换句话说,家人就是他的软肋。
“我不想杀你,我也不会叫你帮我做什么,你只需要在这里待几天,明白?”
“”
对方没有反应。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
“另外,我才不屑于和你谈判哦,我不过是在告诉你怎样可以使你我的利益皆最大化。”
说完这句话的我摘掉了罗伯特头上的纸袋。
他的眼睛因突然刺入的光线而紧闭,我趁机按住他的头,把一小瓶【迷神剂】倒进他的鼻孔。
——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继而沉沉睡去。
我拍了拍罗伯特那僵硬的脸,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的任务结束了。
希望雪能带回好消息。
在代替罗伯特与其他的警官一同离开别墅后,雪会“帮助”罗伯特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曼达交代过:警官们以三人为一小队,两人负责搜查,一人负责巡视四周,彼此分工明确且能相互照应。
罗伯特是警务局的新人,他的前辈们理应还不怎么了解他,故多半没人会觉得“罗伯特小姐”跟真正的罗伯特有什么区别。
因此,雪可在合适的时候轻松脱身。
若一切顺利,那么警官们就无法确认罗伯特的失踪地点,我们则得到了罗伯特这一人质。
人质是我们和警务局谈判的资本之一。
待那两位警官被打发走,我便将昏迷的罗伯特交由布拉德利先生看管,自己则再次躲进了地下室。
日落时分,雪回来了。
她表示直至搜查结束也未有人察觉出什么异样。
漂亮。
经过短暂的休整,我开始在雪的帮助下制造今后要用的魔药。
这个世界的制药学非常先进,以致于不少与之相关的学科都“依附”着它,把它看作是自身发展的基础。
而制药学的核心便是诸多功效强大的魔药。
魔药,即混入了不同魔力的药水,用途极其广泛,只要发挥得当,产生的效果与直接施展魔法几乎没有区别除了魔药需提前调配这点。
对于全部魔法属性为零的我而言,魔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我的缺陷。
所以,魔药就是我的“魔法”。
我钻研魔药的时间并不算长,不过是个门外汉,但是,毫无疑问,魔药是值得我重视的。
当然,仅靠我自己是没法做出大部分魔药的,毕竟魔药的一大主要原料便是各种各样的魔法。
“好,接着用【捂燥术】包裹住土硝。”
“嗯。”
雪照做了。
“待会有空吗?”
“我眼下就挺闲的哦。是很正式的事?”
“不,只是一个之前没讲完的话题。换句话说,现在聊也行。”
“请”
“我的定偶近期愈发活跃了,它在试图夺取我的身体,换句话说,你曾问我的死期,估计快到了。”
“这样啊”
我把处理好的土硝倒进几支小试管里。
“那怎么办呢?”
“”
唔,居然问得这么狼狈。
明明我当初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自己有能力救她。
“提醒你一下而已,换句话说,我不清楚篡夺定偶在宿主死后会怎样,以防万一,你需要做好准备。”
“亏你能说得这样事不关己啊”
不知为何,我感到一阵烦躁可能是内疚。
犹豫了许久,我补上一句:
“我该做点什么?”
“我想拜托你两件事首先,倘若出现了你没预料到的情况,无论是不是因我而起,请你务必从西城门逃跑。”
“喂,你让我逃跑?”
“是,而且西城门的防卫是最——”
“不,等等,你指的意外是?”
“骚乱。”
我站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雪:
“突然讲这种话你瞒着我干了什么?”
“和你没有关系,换句话说,我不希望你被牵扯进来。”
雪的言语等于变相承认了我的猜测。
“开什么玩笑!”
一股无名火闯入我的大脑。
“已经到这地步了,你还擅自你不会去见领主了吧?他的承诺是假的!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你——”
“我没找他。”
雪小声回道。
同时,她的一只手扯了扯我的衣袖,似乎是在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有机会我再好好跟你解释,现在不行。”
“你”
我欲言又止。
雪的头低着,就像犯了错的小女孩一般,这令我忽地觉得自己刚才的怒气十分幼稚。
唉
“唉,第二件事是?”
“你的神赋如果你收到了我将要堕魔或是类似的消息,告诉我。要是来不及了——”
雪抬起头,稍稍提高了音量:
“就立即杀了我。”
“由我来?”
“由你来更合适,换句话说,我不会对你有所提防,不管什么时候。”
“好我了解了。”
“嗯。”
雪仿佛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所以,除非你讲的那两件事发生,否则仍按照我的计划去做,是么?”
“是的,拜托你了。”
“哦。”
此刻,我只想早些结束我们的对话。
“就这么说定了,其余的明天再讨论吧。”
“还记得吗?”
“什么?”
“你以前提过——你决心救我是由于神明大人认为有成功的几率,换句话说,你的一切行为皆出自神明大人的判断。”
“唔,所以呢?”
“所以,无论今后如何,你都不必自责哦。”
雪的眼里夹杂着一抹释然与戏谑:
“换句话说,就当作是神的玩笑即可。”
我的计划仅阻止了死刑的执行,并未真正推迟雪的死期。
也许我过去的那些举动实际上都是徒劳,并且在不知不觉中还刺激到了篡夺定偶,使其更加活跃。
难道我选择的方法是错误的?但是,我分明很好地遵照了我的外挂的提示,避开了诸多不利因素,好不容易
事到如今,居然是毫无效果?
我没法接受。
更令我接受不了的是:雪竟在谋划着什么。
她大概是在思考了许久后才向我坦白的,可我根本猜不出她的目的。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雪已经走上了一条回不了头的路,而她不愿我与她同行。
——听了雪的那番话,我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终于到了早晨。
“早上好。”
“早”
面对雪若无其事的问候,我试着用轻松的语气去回答,但我的声音听起来却有点沙哑。
“昨晚是我唐突了,换句话说,你不用太在意。”
“居然叫我别在意你这才是强人所难喔。”
“”
“你啊,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早点和我商量?”
“我不认为那样做对你而言是有利的。”
“不不不,少装模作样了。”
我直截了当地否定了雪:
“你这家伙啊既然你选择了告诉我,说明你已做好了离开我的准备——我姑且还是能猜得出你的心思哦,因此很可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
“喂喂,你这副表情是怎样?难道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我拍了拍雪的肩膀。
“你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你你是不是挺失望?”
“失望?呃,倒也不是啦。”
我苦笑了一下:
“只要你没考虑过向领主妥协,那我依旧会站在你这边。”
是的,这便是我的结论。
雪并未做错什么,我也没有责备她的权力。
“”
“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雪的凝视使我有些不舒服。
“孤老先生。”
“嗯?”
“你,需要我做什么?”
“先帮我把费里诺德救出来吧。”
见雪不打算过多解释,我也没再问什么。
并非我不在乎,我只不过是想将大部分的精力集中于当下的目标罢了。
毕竟不能总是瞻前顾后嘛。
过了几日。
在一个下午,一封信被风送进了警务局。
信是这样写的:
【今夜七点,在东四街尽头,我和罗伯特警官等着各位。】
他们应该认得我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