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又一次

怎么回事

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凶手居然要在伯爵府里行刺?

凶手的刺杀对象是谁?

哈蒙斯先生和斯坦克先生都没来参加就职典礼布拉德利?!

“布拉德利!布拉德利先生!”

我不顾周围惊讶的视线,一边漫无目的地穿梭在舞会中,一边大声喊着。

“布拉德利先生!布拉德利先生——!”

我四处环顾,直到看见布拉德利先生的女伴。

我赶忙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布拉德利先生呢?”

“诶?他他去洗手间了,怎么?”

“洗手间在哪?”

“二楼”

对方皱着眉头,像是很不满我粗鲁的举动,但我顾不上这么多。

我奔向二楼,在楼梯的转角处迎面撞上布拉德利先生。

“啊,您没事吧?”

“没事”

我回应着,并再次确认眼前真的是布拉德利先生。

布拉德利先生也好好的是神性之目弄错了?

“那个,我刚才好像听见您喊我”

“不”

我疑惑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那我先告辞了。”

布拉德利先生见我一脸沉重却什么都不肯说,便走了。

我慢慢地跟在他后面,先前的紧张情绪使我的心脏跳得很快。

我紧紧抓住胸口的“红鹤”。

骗人的吧神性之目是不会出错的。

难道说

“不好了!出事了!”

像是在验证我的想法,就在我和布拉德利先生回到一楼时,我们听到后面传出喊声。

而我也在这一刻意识到为时已晚。

随即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我身后冲出来。

“领主大人在哪里?!领主大人!领主大人在哪里?!”

跳舞的来宾们纷纷停下来,管家跑向正在和人交谈的领主,在一片悠扬的音乐声中,他嘶哑的声音格外别扭:

“那位大人那位大人遇害了”

我听见玻璃杯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拿起杯子。

咖啡的香气扑鼻而来,苦味在口中散开,本该因此清醒一些的头脑,此时却依旧胀痛得厉害。

我看着满桌子的资料,强忍住想要叹气的心情。

“看不下去就先别看了吧。”

坐在我对面的警官布鲁克开口了,相比他话中的关怀,还是站在一旁的曼达时不时装作不经意瞥来的目光更让我感到自在。

警务局不同于以往的清静,光是我所在的房间,此时就有六名警官。

“长官,我把剩下的人员信息都带过来了。”

门外,警官布隆将手中的十几张纸朝我们举起。

“老大,这是犯罪现场的初步考察结果!”

同时,另一位警官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他把另一沓资料递过来。

他们口中的“长官”和“老大”指的自然不是我,而是我旁边的布鲁克,他是警务局的局长。

昨天晚上,我认定的最安全的对象——那位住在伯爵府的贵族大人在自己的房间里被杀害,这使领主震怒。

适时无行者的警务已减少了许多,领主便调集所有空闲的警官立即去处理此事。

与上次阁楼凶杀案只有曼达一人帮我相比,这次的警员规模可谓是天差地别。

因为和阁楼凶杀案的杀人方式相同,故凶手和上次属于同一个的几率很大——或许是基于这个原因,领主便命令我和警务局局长布鲁克共同负责此案。

目前,这个房间里的警官数量已经上升至八人,除了我和布鲁克,其余的人都站在一旁。

桌上的资料厚度瞬间翻了一倍,这使我想看下去的欲望更低了。

“唔,总之,我会慢慢看完的,在那之前,请布鲁克先生接着进行相关的调查。”

我站起来,准备告辞。

“这个当然。”

布鲁克先生依旧坐着,看来是不打算和我握手作别了。

我走了,曼达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警务局门口的报亭,我望了一眼今日的头条新闻——是领主大人的就职典礼演讲。

伯爵府的凶杀案暂时还不能公布于世。

昨晚,在凶杀案发生后,领主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并命令在场的护卫将所有来宾的相关信息登记下来。

我记得领主大人在允许我们离开之前,曾说过:

“很抱歉,让大家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事故,行刺事件就发生在我的眼下,这是对我的一次光明正大的挑衅,我向大家起誓,一定会找到凶手!在那之前,太多人注意此事难免会影响相关人员的办案工作,所以还请各位不要刻意声张。”

另外,他还在事后特意找到了我。

“侦探先生,这两次的命案很可能是相同的凶手,第一次发生在我进城时,第二次又是在我的就职典礼上这让我很难堪。”

“我会尽力而为的,领主大人。”

“感谢您的付出,我也会充分满足您的需要,请务必早日破案。”

不过,即便领主大人不希望声张,但伯爵府命案这一重大事件肯定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开了吧。

今天的雪不是很大,进入二月,气温也回升了不少。

我悠闲地走着,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真是不得了的大事哎,盖尔。”

“对汝来说,的确。”

“那个贵族大人竟然死了,明明还有一堆疑团在他身上”

“但汝本来就没打算去关注那些吧?”

“是啊,大意了呢。”

“吾一点也没从汝的话中听出一丝一毫的后悔。”

“这个嘛或许是我的自我调整能力太强了吧。”

我把路边的小雪堆踢散。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说,这次命案的发生也有好处,比如警务局的协助力量翻了好几倍,这样一来,阁楼的命案也能一并解决了。我需要考虑的,大概只有破案后悬赏金的分配问题。”

“呵呵,汝还真是个不把别人生命放在眼里的人。”

“只是不重视与我无关的人而已啦。”

这种话也只能偷偷和盖尔说说了。

不知不觉,我便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城墙附近。

“唔这里应该是东城门吧。”

我自言自语。

我看见了雪,她貌似在盯着什么发呆。

我悄悄地走近她,但在离她还剩十几步距离的时候,她便发现了我。

雪的目光在与我对上的一瞬间立刻移至别处。

这让我感到颇为奇怪。

以前每次见到雪,只要和我对上目光,她便会一直保持视线,直到我上前打招呼或者主动不去看她——当然我一般都选择前者。

这家伙是心情不好吗?

抱着这一心理,我靠近雪。

“哦呀,这么一副高兴的表情,是和谁吵架了吗?”

“换句话说,你认为吵架是值得高兴的事?那我们来试试吧。”

真不愧是雪,相似的玩笑看来只会对曼达起作用。

“不不不我甘拜下风。”

平时都被她呛得喘不过气来,更别论什么吵架了。

再说,我也不觉得雪是那种会生气的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常来这里。”

常来么

我重新环顾了一下周围。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右边有一处墓地。”

“这个的确很特别,但你不会是为了墓地才常来的吧?”

话一出口,我便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糟糕,万一她的家人或是朋友真的我不就等于揭她的伤疤吗?

毕竟这种敏感的问题

我小心地观察着雪的表情——

但她面无表情。

“”

“”

“春天的第一缕阳光,就是照在这个地方的。”

“诶?这样啊。”

许久的沉默后,雪的话让我舒了口气。

真没想到她还会关注这种事情。

春天的第一缕阳光么光是想想就很浪漫呢。

浪漫得格格不入,对我,或对雪而言。

“春天要来了呢。”

“春天要来了呢”

雪跟着我重复了一句。

我看见她把身上的雪轻轻拍落,知道她准备走了。

“喂,那个”

“怎么?”

我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下巴。

“胡子的问题,我解决了哦。”

“我早看出来了。”

雪微微蹙起眉头。

“所以呢?”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啦”

我淡淡地笑了笑。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我是偶然经过啦”

“换句话说,你是偶然经过这里,偶然进入这里,然后偶然在这里被我看见的?”

“哈哈可能是这样吧。”

次日,我坐在雪所住的旅馆大厅内休息,不一会儿,就撞见了从楼上下来的雪。

雪还牵着上次叫我“长胡子阿姨”的那个小女孩的手。

“叔叔,你是谁啊?”

嗯,从她叫我“叔叔”这一点可看出,她已经不记得我了,亦或者是没认出来。

“他是‘长胡子阿姨’的丈夫,伊迪斯。”

雪摸摸被称作“伊迪斯”的小女孩的头。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和‘长胡子阿姨’很像,谢谢姐姐!”

“喂喂,不许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说谎哦!小伊迪斯你的那位姐姐是在开玩笑而已。”

为了避免在小孩子心中埋下不好的误解之种,我趁雪还没有说出更加恐怖的话,赶紧打断了她们。

“玩笑?”

“是哦就是玩笑。”

我蹲下来,看着伊迪斯圆滚滚的眼睛。

“但是姐姐说得那么认真”

“因为那是大人的玩笑啦。”

“是这样吗?”

伊迪斯望向雪。

与此同时,我也向雪投去“放过我”的目光。

“是的哦。”

雪再次摸了摸小伊迪斯的头。

呼吓死我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和自己结婚’的悲剧误解就要扎根在某个小孩子稚嫩的心里。

我可不是为了自己的名誉什么的着想哦,我这是为了保护小孩子容易受骗的内心

雪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说“别忘了感谢我”。

喂喂,一切可都是因你而起的好吗?我可不会欠你人情哦。

“既然姐姐都这么说,那就没错了!”

伊迪斯抱住雪的胳膊,开心地笑着。

很喜欢雪啊,这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