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晚餐,同时也顺带解决了曼达的烦恼的我,付过款后,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那么,我先走了。”
“等下。”
“我自己的份给过钱了,不用担心。”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所以你的意思绝对是更加麻烦的事对吧——我这么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刚才光顾着说我了,你呢?调查死者的交际圈有什么进展吗?”
“姑且还是有一点的,毕竟我这边一开始就被标好了明确的方向。”
我重新回到座位上。
“昨晚去拜访了怀阿特先生——也就是那位阁楼的主人,顺便也考察了犯罪现场。”
“这样啊”
“在怀阿特先生那里,我问到了一些信息,至于犯罪现场一无所获。”
我本打算把费里诺德的发现说出来,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那种事情最好还是先由自己确认过是否与案件有关,不然要是干扰到曼达可就不好了。
“根据怀阿特先生提供的信息,我大概能确定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真的?你现在带着那些信息吗?给我看看。”
“没,我可不是你,出门吃饭不会带无关的东西。”
“好吧。那你放在家里了吗?我可以去看看吗?”
“哎?现在?”
“那不然呢?”
曼达理所当然地反问。
“明天不是要继续调查吗?我也得一起才行,所以我需要知道目前所有的情报。”
“行话说在前面,我家可是很乱很破的,还有一个同居者。”
“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让你有心理准备。”
“唔你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放下餐具,曼达摆出一副很嫌弃的模样,抱住自己的双臂,眯着眼望向我。
“你要是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我会报警哦!”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
“警官也需要报警吗不要对自己抱有太大自信哦,实习小警官女士。”
“真不想被你这么说!还有我这是尊重事实,才不是什么自信。”
真是不甘示弱的发言呢。
“好好好,实习小警官女士。”
“不许这么叫我!”
曼达喝了口水,在餐桌上放了几枚维本,接着便站起来。
我看见她点的小份咖喱饭只动了一半。
“浪费粮食可不好哦。”
“我、我在减肥啦。”
“哦”
鉴于是体重的问题,我就没有多问。
我们慢慢地、一前一后在不算大的风中走着。
今天街上的灯火还算明亮。
“好久没下雪了呢。”
“是啊”
到家门口了。
我把手放在门上的那一刻,才想起忘记给费里诺德带晚餐了,不过,在短暂犹豫之后,我还是若无其事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
站在屋内的费里诺德一看是我,刚想抱怨,可随即又注意到了站在我右后方的曼达。
我和费里诺德心照不宣地交换了眼神。
“哦呀哦呀侦探老爷这是上哪去了?带回来一个这么棒的美人花了不少钱吧?”
“什?!”
“两维本可以借你玩一玩哦。”
我顺水推舟。
“简直就是白送给我呢,成交多谢啦侦探老爷!”
“喂!喂!你!我不是做、做那种事的人——!”
总算有反应的曼达发出愤怒的吼声,她目前的脸就像是一个打足了气的红气球。
“哦呀哦呀这个美人还挺有个性的呢,侦探老爷。”
“是啊,而且还在减肥哦。”
“这、这跟减肥有什么关系嘛!不对!我都说了我不是做那种事情的人啦!”
“好啦好啦总之先进卧室再说吧。”
“是呀,我们在卧室慢慢聊哦”
“为什么啦!为什么要进那种地方啦!我不是说了呜、呜啊啊啊啊啊!”
“唔哇侦探老爷,她哭了哎。”
玩笑开过头了。
“唔,开玩笑的啦曼达,是我不对,抱歉抱歉。”
“呜呜烦死了你不要讲话啦!呜”
“好啦美人,侦探老爷就是开个玩笑而哦”
“呜我回去了!”
“别呀,不是还有资料没看吗?”
“我不看了!我要回去啦!再也不理你这种人了!”
曼达一边擦眼泪,一边恨恨地说道。
这家伙的小孩子脾气倒是暴露得一览无遗。
后来,我在门口站了十多分钟,使尽浑身解数,总算把曼达劝回了正常状态。
下次一定要把握好分寸——这是我事后得到的教训。
“我跟你说哦你不要听那个人胡说八道,我绝对不是做那种事的人哦”
进门后,我听见曼达依旧在我的身后和费里诺德小声地强调着。
我给了费里诺德一些钱,让他去解决晚餐,就这么把他打发走了。
于是,屋子里就剩下了我和曼达两个人。
“总之,先进我的卧室吧。”
我如此宣告。
“去死吧变态!”
结果得到了这样莫名其妙的回复。
“我的意思是那些资料我全都放在卧室里了。”
“诶?啊这样啊”
曼达这才重新放下警惕。
“姑且相信我一下啦。”
“我、我会这样还不是你的错!绝对是你的错!”
我对这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式发言已经习惯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把资料拿出来。”
我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走开了。
等我回来时,曼达还维持着刚才那副双手抱胸的姿势。
“这么多?!”
曼达指的是我手里那叠厚厚的纸。
“有很大一部分是画啦,总之先坐吧。”
我把那些纸摊开放在桌上。
“什么画?”
“人像。”
在拿到曼达给我的席慕尔的生前资料后,我就请人帮我把席慕尔交际圈上的人和一部分曼达笔记本上的人画了下来。
昨晚去找怀阿特先生,也是为了让他帮我识别一下这些画。
“这便是初步的嫌疑人范围。”
“你从哪里弄到的?”
“呃,这个嘛”
毫无疑问,凭我的力量,想做到这种事,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我那些“狐朋狗友”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钱都是接近万能的,故只要愿意花钱,总有那种愿意替我去跟踪别人,并把对方的相貌用节刷记录下来的人。
而这种臭名昭著、站在“光明正大”的背面的人,身为一丘之貉的“跟踪变态”的我,认识不少
可能这就是人以群分吧,我常常这样想。
为了能在见怀阿特先生之前就拿到画,我花了很大一部分积蓄——虽说也算不上什么大数目,但对我来说绝对是下了血本。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昨天中午刚委托完,下午就真的收到了全部的画,效率实在是高的惊人。
要是可以委托他们直接帮我办案就好了
只不过,关于我委托“狐朋狗友”做这种侵犯别人隐私的行径一事,绝对不能告诉身为警官的曼达。
“反正我就是弄到了,你别问那些没意义的事。”
两边都不讨好的事我不会做的。
“总觉得你这些画来路不明。”
“既然来路不明就更没必要去多管闲事不是吗?你就别啰嗦了,我得赶紧进入正题。”
“唔你就不能态度好点么?!”
“好好好,抱歉抱歉。”
“你的道歉一点用都没有!”
我无奈地耸耸肩,从桌上的人像画之中抽出来四张。
“昨晚我把这些画都给怀阿特先生看过了,依照他的辨认,这些就是既属于席慕尔的交际圈,案发当晚又出现在阁楼里的人。”
然后我从这四张中又抽出三张。
“其中这三个是阁楼的住客。”
我把这些画都递给曼达。
“另外,阁楼在下午六点时,会把底层布置成酒馆,在六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进入阁楼的人很多,他们的名字你应该都没有记在笔记本上。”
“嗯布置成酒馆的话,的确会有从九点以前就待在阁楼的非住客人员”
曼达似乎有些懊悔。
“这样一来,最开始的那份目击情报几乎就没什么作用了”
“作用还是有的啦,你看到的这四个人也只是暂时的嫌疑人名单,以后范围扩大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知道了。”
“我还没去调查他们和席慕尔的具体关系——所以我们明天要做的就是这件事了”
“你想得还挺周到啊。”
“用不着这么惊讶吧。哦,对了,案发当晚,领主不是来了阁楼吗?他那时候去见的贵族是谁?”
“那位贵族大人的信息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大概是一年前从帝都来的,当时上任领主大人还亲自迎接了他。”
“”
“怎么了?难道你觉得这次的案子和那位贵族大人有关?”
“不,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否定之后,我露出苦笑。
“真和贵族有关的话,那可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案件了。”
“也是呢。”
曼达也笑了。
曼达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就获悉了我弄到的全部情报,她的领悟能力很强,听的同时还不停地在本子上记着,反倒是我的描述总是很繁琐,连我自己都听不下去。
一切都交代完毕后,曼达走了,时间还不算太晚,我就只是送她到门口。
“明天见。”
“明天见”
曼达走后不到十分钟,费里诺德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