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砧板上的鱼肉
“做梦!我宁愿烂肚子里,跟我的尸体一起埋在地底下,也要让这个芯片纠缠你一辈子!”
厉国邦放声大笑,一时间戏弄人的快感占据上风,让他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不过大笑动作牵动着腹部肌肉,伤处的疼痛霎时间覆盖了快感,又疼得连连吸气。
“我不会让你死。”
厉寒辞依旧淡然,眼神示意手下去拿东西。
只听见脚步远去的声音,厉国邦抽吸间转过头去,看到那个人捧着个东西走过来。
“老板,给。”
东西交到了厉寒辞手里,他定睛一看,是个工艺精致的罐子,罐口处雕着几簇兰花纹样,极其眼熟。
“你怎么可能拿到!”
厉国邦急红了眼,使劲地挣扎起来。
“我怎么不能?这东西,很好找。”
说着,厉寒辞单手颠了颠。
由于惯性,盖子飞起后没立马跟着落下,与罐口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如同摔在了地上。
厉国邦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瞪大了眼睛,一时难以说话。
短暂的沉默让气氛紧张到了顶点,又被厉寒辞的一声轻笑打破。
“十分钟前,我刚从夏山脚下的墓园出来,那边临海靠山,真是个好位置啊。”
带着嘲讽的笑意,仿佛在说厉国邦是个在他面前耍杂技的小丑。
“你!你怎么可能找到!”
厉国邦暴怒至极,破音成尖锐的爆鸣。
不过他越是生气,厉寒辞越是愉悦,
“总部的实验室,藏了不少秘密,每次进去都能有新的收获。”
他找机会又去了一趟实验室,在那台电脑下方的抽屉最底下,找到了压在一堆文件之中的遗嘱手稿。
遗嘱之中,他回顾前半生,只提自己白手起家创立厉氏,多少财富势力,都要在他寿终正寝那一天,归为空虚。
有趣的是,他竟然在遗嘱里提到一个墓园,准备死后埋在那里。
这个墓园,厉寒辞派人去查,说还未修建完善,不过是个雏形,里面只修了一块墓,碑上无名。
他手底下有个人,曾经在道观呆过,懂一点风水,说这个墓,是合葬墓,要等丈夫死了以后,跟那块无名墓葬在一起,刻一对夫妻合葬的墓志铭。
这样,先葬的那个人不能独自离开,要等丈夫死后一起轮回来世再做一对夫妻。
在听到“来世”两个字的时候,厉寒辞就一脚踢翻了空白的墓碑,让人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你也配跟她葬在一起?也不怕脏了她轮回的路?”
厉寒辞走到牵制吊绳的机械前,拉住吊绳,狠狠一拽。
原本趋于平稳的一个身体,打着转升起,绳索勒着皮肉,有些地方的水干了,盐晶卡在伤口里,被他这么一动,就像是被无数根针刺一般,疼得他直冒冷汗。
“那地方,地里有土雷,工程队不小心挖到,炸了,现在成了一块平地。”
厉寒辞冷笑着,话语像一颗重雷,丢进了厉国邦的脑子里,把他的理智轰炸崩溃。
土雷当然是他让人埋的,工程队也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在铁锹碰到土雷的瞬间,所有人都躲到了墓园门口,亲眼见着那块地崩得面无全非,然后收了一封厚厚的红包,回家了。
“混蛋!那是你母亲的墓,我要杀了你!”
他癫狂地怒吼,眼睛瞪得仿佛要从眼眶里炸出来,眼白尽是红血丝。
等他把话说完,厉寒辞便松开了手,看着他从高空落下,绳子放松又紧绷,弹跳了两下,便开始半空打转。
厉国邦刚迸发出来的憎恨情绪,消磨得失了势头,只觉得头晕眼花,灯光刺眼,天地都在他脑子里颠倒。
“想杀了我,那也要你能从我手里逃出去。”
厉寒辞走到他打转的身前,对着手下比了个手势。
一把锋利的刀刃割断了绳索,吊在半空的身体滞留0.1秒,由于重力瞬间下落,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飞尘。
他毫无准备,下巴又添新伤,吃了一嘴灰,前胸受到剧烈压迫,促使他开始干呕,趴在地上,狼狈至极。
“我不会放过你的!”
愤恨的话从现在的他嘴里说出来,都虚弱了气势肉。
厉寒辞瞥一眼手里精致的陶瓷罐子,掀开盖子,里面是白花花的一片。
这时,厉国邦抬起头来,正看到他将盖子随处一丢,瓷器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了渣,瞳孔陡然放大,呼吸都快要停滞,一股羞恼的火窜上了头顶。
“你干什么!”
他让手下打开窗户,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厂内的光线照到外面,树影憧憧。
陶瓷罐子捧到了窗口,有人将里面的风机打开,呼啸而来的风,猛吹着罐子。
“你疯了!这是你母亲的骨灰!”
都不等他的话说完,厉寒辞将罐子往外一扬,里面的白色粉末激烈地飞舞起来。
不过是两三秒的时间,风机停了,粉末在窗口消失,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厉国邦的心也碎成了粉末,跟着飞了出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滞,痛苦。
喉管里耸动着一口血腥,在他粗重不定的呼吸间,猛地一下吐了出来,逐渐与尘土相融。
“她在梦里说,宁愿做一个孤魂野鬼,也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厉寒辞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将罐子扔到他面前摔碎。
碎片溅起划过厉国邦的脸,留下一小道浅浅的血痕。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使出极大的力气,手抽出了绳结,一大块薄层皮肉被生生刮了下来。
颤抖着的手伸过去,眼睛死盯着碎片里残存的一点粉末,突然抓起了其中一块碎片,怒意暴涨。
“你永远都别想知道系统在哪里!后遗症很难受吧?不把芯片取出来,你很快就会跟我一起下地狱,我在那里,等着你!”
猩红的眼底尽是疯狂,碎片抵在了喉咙口,他狠了心要插进大动脉,一只脚猛然踩在了他的手肘上。
“啊!”
一个凄厉的叫声后,他那只完好的手臂也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