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旧照片

第879章旧照片

视频中的画面骤然不动,又缓慢地移到了沐晚晚的脸上,那双睁大了的杏眼紧盯着屏幕里的他,一派理直气壮的口气。

“不行吗?”

天知道最近习惯了窝在他怀里的沐晚晚,一个人有多难入睡!

“我也想你。”

男人笑脸盈盈,温柔又带有磁性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轻飘飘搔刮着耳膜,酥麻感席卷全身。

画面突然调转,沐晚晚捂住了脸,面颊的滚烫灼烧了手心,深吸气几口,好不容易缓过来,才把手机从腿间捡起来。

她盘腿坐在躺椅上,背对着病床的方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窗,零零落落地洒在她的脸上,映出点点光斑。

“你在车里?刚刚去哪里了?”为了掩饰面色的羞意,她故意盯着厉寒辞背后的环境,转移话题。

“去了趟医院。”他弯了弯眼尾,故意提了一嘴。“宁南湘醒了,去看一眼。”

对方神色毫无变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紧绷的嘴角出卖了她。

“想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

厉寒辞急于分享今日的经历,却又想跟她多聊几句,故意吊着她的胃口。

“为了你?想想也是,人家一颗心都在你身上,结果你订婚当天就跑了,想不开自杀,也不是没可能。”

她故意忽略厉寒辞有些期待的神色,提起旧事都有几分吃醋的意味。

“你觉得她是为了我?”厉寒辞失笑反问。

“难道不是吗?总不可能闲来无事,割个腕玩玩吧?”

她没好气地说道。

愈发笃定她带着针尖麦芒的话里,藏着酸溜溜的醋意,厉寒辞嘴角禁不住上扬,连肩膀都笑得微颤起来。

“晚晚,你就连吃醋的样子都很可爱。”

突然之间的情话,就像是给沐晚晚施了个控制咒语,她转过头去,故意赌气一般,把镜头对准了墙角。

盯着墙缝里黑黢黢的灰尘,厉寒辞连忙讨饶。

“好啦,我错了,不要让我面壁思过了,我想看看你。”

手机里隐隐飘出一声傲娇的“哼”,镜头这才转了回去。

“我今天擅自做了一个决定,希望你别怪我。”

他一脸真诚地坦白经过,把姐妹俩住进空病房的事情都告诉了沐晚晚。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沐晚晚非但没怪他,还觉得他做得非常好。

“都是苦命人,我们能帮就帮一把,等这些事都忙完了,我还想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尽一些绵薄之力。”

无意间,沐晚晚就透露了自己酝酿多年的计划。

这毫不意外地获得了厉寒辞的支持,两人讨论畅享了一下未来,聊着聊着沐晚晚又逐渐有了困意。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眼前湿润,眼皮耷拉着,要费些力气才能完全睁开。

看了一眼时间,厉寒辞温声哄着她。

“现在还早,再多睡儿吧。”

杨柳去吃早餐还未回来,小姨也还在梦乡,她看了一眼窗外还未铺洒遍地的阳光,抬手拉上了窗帘。

房间里顿时昏暗下来,深色窗帘几乎挡住了全部光线,仿佛置身黑夜,昏昏沉沉地躺了下去。

视频电话还开着,厉寒辞只能看到黑蒙蒙的一片,却听手机里传来了轻浅的呼吸声。

他知道,这是沐晚晚准备入睡的信号。

从地下室的楼梯往上走,厉寒辞挂断了视频电话,脚步轻快地踩在地毯上,直上二楼。

正想着去书房办会儿公,瞧瞧厉氏分部近期的情况,没想到门竟虚掩着,从里面传来纸张翻找的声音。

他探身进去,看到了缪正初坐在转椅上,手边一本半掌厚的相册集,抵着的那页才放了两张照片。

再一细看,桌面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离得远,还看不清照片上的脸,只依稀能看出是一男一女的合照,以及女子的单人照片。

“来了?”

缪正初没抬头,听到脚步声,便开口打了个招呼。

“在整理照片吗?”

他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单手提起角落的一张椅子到他旁边坐下,长腿卡在桌椅之间。

“一些以前的老照片,翻出来看看,顺便换本相册放,以前那本”缪正初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似回忆到了什么,感叹唏嘘。

“是她妈离开之后买的,边缝都裂开了。”

厉寒辞这才注意到垃圾桶里那本早已泛黄崩裂的相册。

青筋凸起、苍老的手摸索在照片当中,翻出一张底色黑白的照片,不禁眼眶湿润,提及旧人,脸上带着笑。

“晚晚长得跟她妈妈很像,你看看,这小嘴和脸型,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指尖笨重地指在照片上,却因视线模糊,点在了一个白色虚影上。

还未见过晚晚母亲的这张照片,厉寒辞乍一看差点以为是自己妈妈,同样款式的白色旗袍穿在她母亲的身上,更添了几分温婉与端庄,眉眼之间皆是喜色。

大概是心爱之人给她拍的照,眼底的温柔与爱意都快要溢出来。

而同样角度、同样的衣服穿在他母亲身上,他只能看到一只被禁锢的金丝雀,强颜欢笑。

“嗯,很像。”

他应答一声,喉头有种鼓胀的酸涩感。

“缪叔认识白澜吗?她有一件旗袍,和这件一模一样。”

目光落在照片上,这件旗袍极有可能是他母亲做的,梦里母亲撕碎的手稿里,有很多这副模样的旗袍设计。

缪正初努力回忆,眉头都皱在了一块,都没想起来这个名字的女人。

“我记不清了,这件旗袍是一位友人送的,那日她特意穿上身让我拍照,是她很喜欢的一件衣服。”

只有提到晚晚母亲的时候,他的记忆才会变得清晰,连旗袍裙摆绣着什么花样都能描述出来。

厉寒辞盯着照片出神,总觉得自己快要抓住什么新的线索,却又让它溜出了指缝。

粗粝手掌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从杂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你很像我那个去世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