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给我滚回来!南湘想不开自杀了!”
扬声器里是厉国邦愤怒的吼声,在车顶回荡。
沐晚晚吓了一跳,捂住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她现在怎么样?”
他的语气不是很着急,却因宁南湘也是被牵涉其中的无辜人,才有些动容。
“被救了下来,现在在医院,就想见你一面!她受不了刺激,你赶紧给我滚回来,说点好话哄哄她!”
现在厉国邦倒是做足了大家长的样子,看似在协调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则是想控制厉寒辞,让他处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车里两人视线交汇,沐晚晚放下手,用口型说了三个字:答应他。
无论宁南湘自杀是真是假,为了不让厉国邦怀疑,他都得回去。
考虑到自己的深情人设,他如今应该是在国外与高娜莎热恋,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自然是要装得像样。
“我会回去,但我绝不可能放弃高娜莎,她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
说罢,他的大腿上覆上一只手,食指拇指掐紧了他的腿肉,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嘶!”
沐晚晚冷着脸,别过头去,一声不吭。
即便知道他是在演戏,可从他嘴里说出深爱别的女人,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在外面胡闹够了就回来!”
电话里的厉国邦依然气愤,实际上他说完话就扯开嘴角冷笑。
他根本不在意宁南湘的死活,不过是让厉寒辞回来稳定厉氏在公众面前的形象。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厉寒辞揉了揉被掐红的大腿,吸气一声,委屈道。
“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沐晚晚冷哼,语气略显酸涩。
“给你点教训,免得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见她吃醋,厉寒辞立马腆着脸靠近,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被掐疼了的地方。
“我当然不会忘记,我是你的。”
大掌搓揉着小手,那地方被这样按摩一下,顿时就止了疼。
“话说得好听,跟你有关系的女人还是很多,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你管得过来吗?”
沐晚晚抽走了手,气已经消了,话里带有些调侃的意味。
偷偷观察她的表情,确定没有生气了,厉寒辞才敢更进一步。
“她们死不死活不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爱你,心里也只有你一个,我不管她们。”
没皮没脸的一句话后,他俯身贴近沐晚晚,伸手笼住了她,取过副驾驶座椅旁的安全带,替她系好。
他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沐晚晚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呆愣地看着他的动作,睫毛轻颤。
“已经好久没看到你吃醋了。”
坐回驾驶座的时候,他抬手轻捏了一下沐晚晚的脸,满足地笑了。
“好可爱。”
人命关天,两人商讨之后,决定让他先坐飞机去怀城,而沐晚晚则留下来陪着小姨,直到手术成功结束。
为了配合史克的行动,他买了两班飞机票,凑合他们俩的下飞机时间,方便身份交换回来。
待他收拾完东西坐上飞机的时候,已是傍晚,沐晚晚回到医院,莫名地感觉有些孤单。
病房里杨柳去买了盒饭回来,招呼着她一起来吃。
“谭先生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沐晚晚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天空,未见那划过的飞机,却见湛蓝空中留下的一道白云。
“他有事先回去一趟,我留在这里,陪小姨做完手术。”
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天,沐晚晚干脆在病房陪床,好歹不用一个人睡,便让杨柳回家休息。
没想到,她也没回去……
周琛一整天都在手术室忙着开刀,几乎没休息过。全身疲惫地从手术专用梯里走出来,他摘下一次性帽子,短发被闷得油亮,紧贴着头皮。
没想到一个身影蹲坐在他的办公室门口,脑袋埋进双膝,长发披散下来。
“醒醒。”
他蹲下身,推了推这个身影。
杨柳恍惚地抬起脑袋,昏暗光线里那张熟悉的脸逐渐放大,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又眨了眨眼。
“在这儿等多久了?”
声音低哑磁性,在空荡的走廊里异常清晰。
她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睡僵了的脸,强行清醒过来。
“没多久,我只是有点困。”
蹩脚的解释,引得男人低笑,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往后捋,成了帅气的大背头发型。
“有什么事进来说。”
他开了办公室的门,打开灯光。
白光一亮,刺得她眯起眼来,摸索着往前走,手刚一抬,就碰到了男人绷紧的背,掌心贴着他的脊骨,一溜往下。
“对,对不起!”她慌张地收回手,心脏乱跳。
周琛浑身一颤,不可思议自己的身体反应,又强行镇定下情绪,随手拿起衣架上挂着的白大褂,披在了身上。
“说吧。”他坐了下来,拧开矿泉水喝下两口。
“昨天我好像说了不太好的话,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杨柳小心翼翼地开口,还不忘观察他的反应。
喝水的动作一顿,他放下瓶子,舔了舔嘴角溢出来的水珠,唇色潋滟。
“为什么这么说?”
他当然是生气,但做完一天的手术,精疲力竭,已经没心思再生她的气了。
吃醋只是一时,他气得是杨柳竟然把他当外人。
“我只是想感谢你,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开心,或者你能不能告诉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白亮灯光之下,她因为紧张而皮肤微红,肌肤透白,仿若是一个熟透的水蜜桃。
“你不用特地讨好我,只要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就行。”周琛模棱两可地回答,语气很淡,神色却比刚下手术台时舒展很多。M..
这让杨柳又开始胡思乱想。
她喜欢做的事情……那不就是喜欢他吗?
他们俩的对话终究也没说出个结果,杨柳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
关上门,房间里只有浅缓的呼吸声,她坐在窗口,月光洒在身上,留下一个孤独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