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岑捡起奏折。
看到陆钊的处理结果。
暗暗揣测,如果这都是陆钊自己的意思,那他这个皇帝当的。
不过,即便有所欠缺,他也会扶持他上去。
让青言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陆钊他们走这日。
整个县城的百姓都出来欢送。
其中不少人,都有亲人失踪。
得知真相,恨不得将乌槐村的人生吞活剥。
那天救的青年,更是不顾身体还没好全,站在街边,看他们过去,满脸是泪,跪在地上,连叩三个响头。
死里逃生,此刻,再没有人比他更激动,感恩。
百姓提着篮子围上来,有送饼子,鸡蛋水果的,还有送鞋垫,香囊的,各种各样。
琳琅满目,多的车厢都放不下。
车队渐渐走远。
依依不舍跟在后面远送的百姓,目送他们里开。
直到完全不看见,这才转身。
后面的路途,陆森跟沈青言扮父女。
陆钊在侍卫跟车夫的两项选择中,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马车夫。
理由是,给沈青言赶马车,比骑在马上当侍卫,离她更近。
陆森听到这个理由,手上的扇子重重的在他肩上,拍几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荼毒,他对陆钊黏沈青言的各种言行举止,早已无语。
日落时分。
一行人来到素水地界。
素水地界街面整洁,百姓穿着打扮干净。
脸上比起其他地方百姓多了几分满足,幸福。
街道脸侧的商铺,也是人来人去,客流如潮。
一行人希图清静,找了间靠近街尾的客栈。
站在门口迎客的小二,见他们过去,笑着上前,帮忙牵住马车。
转瞬,店里另外走出一个小二,同样带着亲切笑容上前,将他们迎进客栈。
“几位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先送点吃的上来。”
陆钊带头,走到一边桌子。
小二见他们不分主仆,坐一桌。
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脸上却笑容如故。
“老爷,我们店里今天有新鲜的活鱼,请问是要清蒸还”
“我们都不爱吃鱼,有其他的菜,上几道。”
陆钊抢先开口。
大概是今儿店里进的鱼有点多。
小二不死心的还想争取一下:“老爷,我们店里的厨子做鱼在整个素水都是有名的。尤其糖醋”
“我们真不爱吃。其他拿手吃菜,多上几道来。”
陆森不耐烦的将扇子搁在桌上。
见他发话。
小二这才放弃。
须臾。
陆陆续续的几道菜上来。
蘑菇烧小鸡,红烧肉,菌子炖排骨·····
光是看着,就知道味道不错。
店里还有其他客人。
陆钊几次习惯性的在吃饭的时候,给沈青言夹菜。
对上陆森跟沈青言意有所指的眼神后,筷子在中途拐弯,又撤回来。
憋屈的默默碎碎念。
念陆森出的这个馊主意。
把他跟青言隔开。
“老板呢?她要的柴火,给她送来了。”
一个腰间别着砍柴刀,穿着褂子,裤脚高高挽起的男子,从门外进来。
店门口一辆独轮车上,砍的齐整的柴火,堆积如山。
“你把柴火推到后院去,我去叫老板。”
男子斜靠着柜台。
视线不经意从沈青言他们这边扫过。
经过陆钊木易他们时,不易察觉的停了停。
等陆钊察觉,看过去。
那人的视线,已经看向别处。
陆钊收回视线。
“老爷,小姐,这是咱们店里招牌的三鲜火腿汤,你们尝尝。”
小二将个大大的瓦罐,放在桌子中央。
汤汁鲜亮浓稠,里面有各种菇,火腿,海参,鲍鱼。
陆钊拿勺子,装一小碗,推到沈青言面前。
压低声音:“凉了吃。”
沈青言看看四周,将碗放在自己手边。
后堂通往前店的门帘掀开。
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穿着一身黑色布裙,面容秀丽的女人走出来。
“怎么今天才送来?”
女人有点不太高兴地道。
“前几天家里养的几只羊跑了,去找耽搁了。”
“这样啊”
女人先前微微蹙起的眉心,舒展。
稍大的嘴,一笑,几分妩媚。
“我还以你罗老大是嫌弃我给的价钱低,不卖给我了。”
“怎么会,丁娘子我们家的老主顾,我要是卖给别人,回头我家老头就能揍死我。
怕丁娘子你不卖酒给他喝。”
两人熟稔的说笑着。
女人走进柜台,掏出几串钱,丢柜台上。
“回去跟你老爹说,我需要三只母羊,四、五只公羊。准备好尽快给我送来。”
“好,还是直接送到久后院?”
“嗯。”
女子点头应道,从柜台下拿出个小酒坛。
“这次这个酒不错,你带回去,给你爹。”
男子将钱串,塞进腰间的布袋里,拎起酒坛大步向外走去
女人隔着柜台,还不忘扬声喊道“记住我的羊。”
男子摆摆手,也不回头。
“忘不了。”
几个人吃饱喝足,跟着小二走进后院客房。
陆钊想跟沈青言去,却让陆森揪着袖子,进了他房间。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陆钊无所谓的耸耸肩。
“那我天黑在过去。”
陆森在椅子上坐下。
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杯水。
喝上两口。
“就这么喜欢跟她在一起?”
陆钊颔首:“嗯。”
“现在她还年轻貌美,再过十几年呢?”
“别说十几年,就是到老,我还是喜欢跟她在一起。”
跟她在一起,心里那种发自肺腑的满足,心安,甜蜜,他没法对陆森言喻。
陆森不置可否。
“真的。”
陆钊见陆森不信。
“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你们都觉得不可能,可我真是这么想的,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只喜欢她,只跟她在一起。”
蓦的。
陆钊忽然觉得自己激动的眼有点花。
使劲晃下脑袋。
“舅舅,我怎么感觉头有点晕。”
恍惚中。
坐在他对面的陆森,耷拉着脑袋,身体歪向一侧,闭着眼。已经晕过去。
陆钊咬下舌尖。
刺痛让他瞬间清醒。
努力撑着椅子,起身。
手按着头,抬腿就发现自己腿又重又软。
稍微提起一些都费劲。
一个激灵。
那个女人跟那个男子的对话,在脑海浮现。
三只母羊,四五只公羊。
这不就是说的他们几个。
这是间黑、黑····
砰一声。
陆钊栽倒在地。
瞬间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