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酒意误人

砰一声闷响,眼见他身形微微晃动,裕王暗自苦笑。

撤回手。

“六弟急着是去县主府?”

已经翻身上马的陆钊,回过头:“嗯。”

裕王笑笑:“县主并不在县主府,早上茜雪去给她添妆,县主府的人说,县主一大早就出城去了城外的庄子。”

陆钊望眼天色。

计算下路程。

他赶去没问题,可打搅她休息怎么办?

纠结的神色落在裕王眼里。

不觉哑然。

乍然想起沈玥,再想想沈青言。

忽的一个奇怪想法浮上心头。

如果当初嫁进王府的是沈青言,现在又会是个什么状况呢?

真是······

自嘲的拍下晕乎的脑袋。

目送疾驰离开,只剩下个小点的陆钊。

或许这就是命吧!

命里注定,他跟太子之位无缘。

沈青言泡在温泉里,只露出脑袋下的部分脖子。

双手搭在池子边沿。

酒壶倾倒。

酒杯里还剩下些许垫底。

一壶梅子酒,她不知不觉已经喝的就剩下酒杯那点底。

温泉水在月光下,微波粼粼。

她扬起双颊酡红的小脸,脖子微微伸长的望着天边的那轮银月。

卷起的睫毛,轻轻翳动。

眼神迷离。

心神恍惚,蓦的似乎听见陆钊在叫她。

她眉心微微皱起。

转过头。

陆钊没想到,他急匆匆赶来,看见的是这样一幅美人醉酒图。

喉结上下滚动,心在再跟自己说,离开。

脚却不听使唤的说过去。

蹲在她身旁。

这一刻,所有人间风景,都不及眼前。

“青言。”

他嗓子沙哑的厉害。

已经让风吹散的酒意,再次袭上心头。

“你、你怎么来了?”

沈青言笑嘻嘻的,转身。

却忘记她还在池子里泡着。

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仰到。

吓的陆钊急忙胳膊一伸,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出池子。

天旋地转。

天边的月儿,躲进云层。

晨曦微露。

还在昏睡中的沈青言,迷迷糊糊地似乎听见陆钊,在她耳畔说了句,让她好好睡,他晚上再来看她。

以为是做梦的沈青言翻个身,背对着床边,继续酣睡。

穿戴整齐的陆钊。

望着她白皙后背上,他留下的痕迹,眸光微暗。

深深的呼吸两下,果断的转身,推开房门出去。

他担心在不走,在多看两眼,今天就别想回城。

沈青言睡到午后,浑身酸痛的醒来。

望着明晃晃的窗外。

一时茫茫然的,不知身在何处。

听见动静的竹影,掀开帘子进来。

见沈青言拥着被子,脖子,锁骨,胳膊上都是痕迹。

暗暗摇头。

这太子,一点都不知道怜惜她们县主。

这幸好是在庄子上,要是在城里,有人来访,她家县主还要不要出去见人。

“什么时辰了?”

一开口,就给自己沙哑嗓子吓一跳的沈青言,忽然一愣,昨夜的模糊片段,在脑海浮现。

低头,一眼瞥见胳膊上的红痕。

心咯噔一下。

这才恍然,早上根本不是做梦。

陆钊的确昨夜来过。

并且,酱酱酿酿,俩人提前洞房了。

沈青言抚额,就她这酒量,以后一定得注意,不可在犯这样的错误。

“给我倒杯水。”

嗓子干的难受的沈青言,叫着竹影。

竹影转手,端着一个满是药味的小盅过来。

“县主先喝这个。”

沈青言接在手上,轻轻嗅嗅。

“怎么想起炖这个?”

“太子早上走的时候吩咐的,他说县主、昨夜辛苦了,还流血了需要补补。”

辛苦了,流血了。

沈青言手一抖,他、他个骗子居然还有脸说。

此刻,是他人不在这,要是在,她铁定把手上的小盅砸在他脸上。

“不喝!”

沈青言把小盅,往竹影手上一塞。

竹影忙缩开手。

“小姐看在竹影辛苦一上午的份上,就赏个脸,喝了吧。”

听到‘辛苦’俩字,沈青言一个激灵,胳膊上都是鸡皮疙瘩。

睨她一眼,她算是瞧出来了。

这丫头跟月影一个样,没事就是县主,有事就小姐。

哼哼两声,一把端过来,一口气喝光。

漱漱嘴,吃点东西。

躺下,继续昏睡。

陆钊神清气爽,脚下生花的进宫。

那个从心底焕发出来的得意劲,连陆老子都看不下眼。

啧啧几声,指着他的脖子:“你就不能照照镜子,再进宫?”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昨晚干什么去了,带着痕迹到处招摇。

陆钊摸摸脖子,隐约的刺痛传来,心虚地:“这不是时间来不及,怕来晚了吗?”

“去去,下去换件高领的来。”

陆钊嘿嘿一笑,也不多言,直接下去,找人找了件高领子的衣服来换上。

皇上散朝之后,来看陆钊训练进度。

结果,远远的就瞧见,他罕有的穿了件高领外衣,在那跟着礼仪官,认真学习册封仪式上的礼仪。

奇怪的放轻脚步过去。

眼尖的一眼瞥见他高领下,隐约露出的痕迹。

知道他肯定是昨晚出城去找沈青言。

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儿子重情是好事。

但是身为太子,将来的皇帝,就未必了。

患得患失中。

皇上几乎可以肯定,沈青言会成为太子的软肋,甚至是太子成长为一个合格帝王的阻碍。

要不是答应太傅,等后面再说侧妃的事,他真想现在就挑人下旨。

强压着心想下旨的冲动,对沈青言愈发不满。

傍晚。

夕阳西斜,晚霞漫天。

陆钊提着他去百味楼买的吃食,来到庄子上。

走进房,没看见沈青言,出来,顺着回廊,向后走。

以为她在捣鼓她种的草药。

结果,还是没看见人。

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眉心微蹙出来。

找着下人,问。

结果,他们也不知道县主去了哪了。

陆钊又返回屋里。

梳妆台上,她的发梳,钗环,护肤的用品都还在。

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打开箱笼。

她的衣服也都还在。

“你在干什么?”

从外面进来的沈青言,进门就见陆钊弯腰在她箱笼里翻找什么。

陆钊倏然听见她的声音,忙不迭转身。

也顾不得看她脸色,奔过来,一把抱住她:“青言,我回来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