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猜测

“哦,我知道了。”

沈青言忽然单手支着下巴,侧脸睇向一边,连个正脸都不给她。

眉梢微微挑起,拉长声音,讥讽出声。

“你从前嫁给五皇子安王,就是侧妃,并没真正穿过大红喜服,三拜九叩去宗祠祭拜。

所以这会才会将纳小妾的仪式当做婚娶的仪式来看待。”

“你”

沈玥指着沈青言,半天没蹦出一个字。

只有胸口因为愤怒,急剧起伏。

“小姐。”

珊瑚嗫嗫上前。

沈玥一把推开她:“咱们走。”

走门边,又回过头:“沈青言,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你给我的所有羞辱,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随意。”

不经意的淡然语气,让沈玥更气了。

出门下台阶,一个不留神,一脚踩空,差点摔一大跤,要不是就紧随其后的珊瑚,及时扶住她。

看着她们主仆,踉跄离开。

沈青言跟竹影相视一笑。

沈父猜沈青言不会来,但没想到她拒绝的如此难看。

沈南气哄哄的一拍大腿:“我去找她。”

沈昊一把拉着他。

“不准去。难道还嫌不够丢脸。”

“丢脸?我”

沈南指着自己,想想又觉得不对,手腕一转,指向沈玥。

“你说大姐?”

沈昊撤回手,大步离开。

沈青言的话不管多难听,但有一句话说的是实话。

那就是不过一个承薇,连贵妾都算不上,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她堂堂伯府的千金,嫁給谁不行,偏要嫁給前夫同父异母的哥哥。

走出大门。

回望下,已经在开始张灯结彩的府邸。

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安。

太子位未定,几个皇子以后的争斗只会更加的白日化。

父亲这个时候迫不及待顺着三皇子递来的橄榄枝,站队。

自此,跟周王站在一条船上。

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偏偏,父亲跟沈玥都鬼迷心窍,只想着自以为是规划的美丽蓝图。

却忽略了蓝图后面蕴藏的危机。

沈南骑上马,顺着大街溜达,走着走着。

来到杏林堂对面的街。

静静凝视着对面的杏林堂。

已经是傍晚,这会里面空荡荡的没有病人。

沈青言不在,坐诊的两位大夫翻看着医书,不时的耳语两句。

将她们姐妹俩两相对比,沈南心底某个角落在不知不觉间坍塌。

他一直以为的,或许不见得都是对的。

三天后的婚礼,沈青言没去。

但其热闹不输周王当年迎娶王妃林珰的热闹,就足够让人津津乐道。

有月影跟花果两个碎嘴子在,她不想知道都不可能。

沈青言翻着竹影买回来的话本子。

耳边是她们俩兴致盎然的细致描述。

甚至连花轿什么样的,都没放过。

竹影抿着笑着,给她们俩一人送去一盏茶。

“谢谢啊。”

说的口干的月影,一口气将茶盏里的茶水喝干净。

“就是那个大少爷看着不怎么高兴,一张脸沉着,一点都不像是送嫁的。”

坐在椅子上,晃着腿的花果,头一点点地道。

沈南?

“对,小姐,你说奇怪不?他们兄妹一向都已大小姐马首是瞻,可这次,整个沈家都喜笑颜开,就他黑沉着脸,跟周围的喜庆,格格不入。”

看来,沈家也不是没清醒的人。

一旦三皇子周王在争夺太子之位出什么岔子,今天多欢乐,他日就会有多悲惨。

沈青言放下手里的话本。

窗外,晚霞绚丽。

陆钊的身影浮现眼前,也不知边关现在的情况怎样?

陆家的人,见到陆钊没有?

从上次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收到陆钊的信。

顾西岑倒是派顾明过来,以朝廷的名义,接连采购了几次药材,送去边关。

暴雪之后,天气迅速回温。

冻死的牛羊,快速腐烂。

边关却没有任何关于疫病的消息传来。

沈青言放心之余。

却不知道,是她先前留给刘军医的方子发挥了作用。

荒原泥泞。

刚打扫过的战场,还残留着血腥气,苍蝇,秃鹫还在飞舞盘旋,不肯离去。

胡子浓密的陆钊,掂了掂手上的还染着血迹的大刀,回到营帐。

这是他上战场以来,因为卷刃更换的第三把。

原本就阳刚的脸,眉骨上多了一道拇指长短,还没愈合的伤口。

狰狞醒目。

“要写信吗?等会会送公文回去。”

董将军站在沙盘前,正在摆弄手上的小旗子。

“不用,等这场仗,彻底结束,我再给她写信。”

现在给她写了,也都是假话。

他不愿意骗她,不管什么时候。

“下去洗漱一下,有人要见你。”

“我?”

陆钊指着自己。

联系董将军先前的话,陆钊第一直觉,是不是沈青言来了。

蓦的。

又迅捷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随便擦把脸,去见来人。

“你是就是陆钊?”

陆钊不解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看见自己,怎么感觉有点激动。

点点头。

“对,我就是陆钊”

男子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满脸胡子的他。

“你给沈青言的鸡血石,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是吗?”

“嗯。”

陆钊给他一个,他怎么知道的眼神。

小半个时辰后。

紧急集结的号声响起。

陆钊迅速起身:“那、我去集合。”

陆钊叫不出三舅两个字。

虽然他是这么说的。

陆展点点头。

“注意安全,我们在京城等你回来。”

刚还有些局促的陆钊,走出营帐。

瞬间,战神上身,沉稳大气,器宇轩昂,步伐矫健,行动间,仿佛是出山猛虎。

手上的大刀,寒光闪闪,锋利无比,闪的人眼不敢直视。

陆展站在营帐门口。

凝望他骑在马上,带队冲出大营锐不可当的气势。

心有荣焉,不愧是他陆家的人。

就这卓尔不群,气吞山河的架势,谁说他不是陆家的人,他跟谁急。

陆老子坐在书案后。

书案上,放着那副幼女扑蝶图。

风尘仆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的陆展跟两个哥哥,还有陆聿等几个侄子,还有自家儿子,排成两排,神色肃然的站在陆老爷子跟前。

“父亲,根据钊儿说的,妹妹临终时,让他答应,不来京城,留胡子遮面。儿子猜测,钊儿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