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在场诸位的鼎力支持,沈青言今天才能站在这里,跟大家一块共享这个荣誉时刻。不论捐资一文,还是千两,大家的心都是一样的。
因此,碑上以姓氏排名,不分先后。”
说完。
跟长公主相视一笑,伸手扯下上面盖着的红绸。
望着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大家的心情有高兴的,也有失望不满的。
比如安王妃李秀鸾。
原本想着她家安王的名字会排在首位,可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角落。
心下不满,又不好表现出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拿出风度,忍着,端庄大方的笑着。
起初,想着人少,沈青言还打算去百味楼包上几桌,聊表心意。
后来,见人多了那么多。
就是把百味楼都包下,也坐不下。
既然排名都以姓氏为主,那宴请自然也不好厚此薄彼。
现在天热,就给大家准备了一个绣着善字的红绸防暑包。
里面装着防暑,防蚊虫的药丸,香饼。
花叶,竹影,月影带着杏林堂的学徒大夫,一个个的发过去。
来的人没想到,走的时候还有礼物发。
东西不多,但实用。
都是眼下能用的上的。
等人群散尽。
长公主跟驸马也没过多逗留,跟沈青言告辞。
“青言,过些日子,一年一度的皇家围猎,我跟父皇说了,带上你。你到时跟我们夫妻俩一起走。”
“这······”
沈青言有点犹豫。
她还从没参加过围猎。
之前在顾家那三年,有资格,但是顾西岑从没提过要带她去。
倒是顾西岑同父异母的的妹妹顾婉柔跟着去过两次。
然后回来,特意跑到东府这边,来跟她炫耀。
后来,顾西岑知道,直接命人将连接东西两府的月洞门给封了。
让他继母暗地里不高兴很久。
却又不敢对顾西岑怎样。
只能趁着在外面碰见沈青言,对她说些怨恨的话。
当年,顾西岑母亲染病亡故。
顾婉柔的娘趁着顾父回外祖家,喝酒爬,船,有了顾婉柔之后,才不得已娶进门
后来顾父知道自己是被她跟她的家人算计,一气之下,将府邸一分为二。
东府占三分之二,西府占三分一。
让她们母女住进西府。
自己至死都没过去过。
“没什么这呀那的,你现在在京城的名声日渐高涨,多认识些人,对你有帮助。”
潜在的一句话,长公主没说出口,那就是不用事事都依赖顾西岑。
明白长公主话里含义的沈青言,忙躬身道谢
长公主伸手拦着她。
“我们先走,你进去休息,今天你也累的不轻。”
“还好,我送你们。”
沈青言说的是实话。
除了头皮因为梳发髻,抓的有点过紧,感觉有些痛。
她还真没感觉累,甚至有种大事办完的轻松感。
目送公主府马车走远,沈青言转过身,对上的就是含着盈盈浅笑的顾西岑。
“顾侯爷,谢谢你今天的鼎力相助。”
要不是他调来巡防兵,严防死守,今天的秩序不会维持这么好。
“不客气,刚才公主邀请你去围猎了是吗?”
他怎么听见的,刚才明明隔的那么远。
见她不解的皱眉。
顾西岑好笑,食指点下她的额头:“我在宫里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
其实长公主不提,顾西岑也打算将她的名字写上去。
又动手。
沈青言梗着脖子,向后退一步。
果然还是累傻了,这么简单的答案都没想到。
转瞬。
顾西岑收起脸上的笑,正正脸色,一脸严肃:“那几年,真的很抱歉。”
“都过去了,我先进去,谢谢。”
不想再说的沈青言急着转身向里走。
宽大袖口,从顾西岑手背上滑过。
想抓没抓着。
痴痴的站在门口,望着她急匆匆进去,阳光下闪着流光的鲜亮背影。
顾西岑心塞之际,又满心都是喜悦。
今天光芒四射的她,就仿佛是天上的日头,让人仰望。
沈青言送杜衡去城外庄子慢慢休养。
赵管事趁便将过滤出来,身份有疑的,交给沈青言。
先前给安王透风的人,早已经让顾西岑带走。
沈青言看眼名单,三男两女。
让赵管事将人带来。
几个人站着沈青言面前,低垂着脑袋,等着沈青言处置。
沈青言的目光,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来回寻睃几遍
“你们从哪来的回哪去,我这里不能在留你们。”
几个人闻言,悬了这些时日的心,骤然落地。
赶紧谢恩,你追我赶的,快速离开。
就怕走慢半步,沈青言反悔。
“赵管事,你去买几个人回来,壮年男子多一点,合适的一家子也行,都要签死契的。”
现在想想还是她太天真,在用人这一块。
上次是纯属运气好,要是那人当时就动手,而不是急着回去报告,她跟杜衡很难说现在还在不在。
赵管事心知小姐忽然转性,跟上次遇袭有关。
但这恰好也是他想的。
赵管事找到牙子,买下五个青年男子,两个年轻女子。
一个擅长针线,一个擅长厨房。
另外看中一家子六口。
识文断字的叫王忠的,因为给小儿子治病,耗尽家产,无奈带着老爹老娘妻子还有两个儿子,自卖自身,又不愿意分开的一家六口。
因此拖延贱卖。
沈青言得知王忠识文断字,吩咐赵管事先观察,观察。
如果可以用,就提上来管账。
将他们每个人的去处安排好。
瞅见王忠的小儿子,面色发青,嘴唇乌紫,身体瘦弱的就剩把骨头,八九岁看着跟五六岁差不多,站在他爹身旁,手紧紧攥住他爹的裤腿,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你过来。”
沈青言冲他招招手。
王忠爹娘一看,吓的脸色刷白,扑通跪下,两个老人一跪,家里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小姐,求你留下我家小二。”
王忠跪着向前走两步,眼眶里噙着眼泪,哀求沈青言。
他娘子紧紧将小二揽在怀里,抿着唇,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坠。
沈青言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大。
“你们起来吧,既然买下你们,我就不会赶你们走,也不会再随意发卖你们。
只要你们遵守这里的规矩。
我叫他过来,是想给他把把脉。”
“对,我家小姐是大夫,连太后娘娘都请她去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