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花抱着百里月华赶回驿馆时,梦曦还站在院子里,手中拿着火燚前段时间给她做的木剑,一脸严肃地盯着门口。
“银姐姐。”梦曦一见银花回来,迫不及待跑过来,看到受伤昏迷的百里月华,眼睛瞬间变红,眼泪含在眼眶里,“姐姐怎么了。”
“曦曦,你去关好门,不要让人进来。”银花抱着百里月华去了自己的屋子,得赶紧处理她身上的伤口,不然发炎就麻烦了。
“好。”梦曦跑过去关门。
银花小心翼翼地避开百里月华身上的伤口,把人放下,拿起药箱中的剪刀用白酒消毒,百里月华身上的伤口有些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需要先剪开衣服,将伤口清理上药再包扎。
银花手中的剪刀握得极稳,每剪开一处,就撕下一片衣服,即使在昏迷中,百里月华仍皱着眉头,冷汗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银花慎之又慎,额头的汗也来不及擦去,房间里安静地只有剪刀剪衣服的撕裂声,直到百里月华整个后背完全漏出,银花才放下剪刀,心里对郭锐的恨又深了几分,百里月华后背上或大或小的刀伤剑上交叠在一起,皮肉翻开,血渍凝固,有的还透出暗黑色,用惨不忍睹形容也不为过。
梦曦跑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眼泪夺眶而出,那伤像是伤在她身上一样疼。
银花看到梦曦跑过来,连忙蹲下来抱住梦曦,侧过身挡住她的目光,擦去梦曦脸上的眼泪,“曦曦,你先去守着彦哥哥,等我忙完就来找你,乖,不哭了。”。
“那我等姐姐。”梦曦恋恋不舍地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银花用帕子擦去百里月华伤口周围多余的血渍,撒上金疮药,然后用透气的布包好。
等银花处理好百里月华全部的伤口已是黄昏,银花用灵力给百里月华疗伤,百里宸如曾说,她的灵力温润平厚,是疗伤灵药,无论是何人,都可以为之疗伤,且不伤害伤者,直到百里月华气息平稳,银花才停下。
她顾不上休息,又去看温彦和火燚的情况,火燚还在药效下昏睡,伤口无碍,但温彦因过度输送灵力,力竭昏迷,有些棘手。
银花拿出温谷主给的药,喂温彦吃下,过了一刻钟左右,温彦体内的灵力开始慢慢恢复,银花松了口气,总算都治好了。
梦曦趴在温彦床边已经睡着了,银花把梦曦抱回自己房间,盖好被子,哄着她睡熟。
银花关好房门出来,看到火燚站在院子里,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醒了。”
“嗯,阿银,我饿了。”
“等着。”银花丢下一句话,进了厨房。
火燚紧跟着过去,捂着伤口坐在灶台旁添柴火。
“事情都解决了,只是主子和公子需要修养一段时间。”银花一边炒菜一边说话,火燚听得认真,柴火加得多,差点烧到自己眉毛。
“这个给你。”火燚拿出一个精致雕花的檀木盒,银花用围裙擦干净手,接过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支白玉梅花珍珠簪,簪子素雅,是银花喜欢的款式,银花把盒子合上,别在后腰,继续炒菜。
火燚偷偷看着银花,发现她笑得耳朵微红,自己开心地合不拢嘴,又怕银花觉得他闹,连忙低下头继续添柴。
锅中升起蒸腾的白色水汽,在厨房四散,一时间暖如春日,火燚看着银花清秀的侧脸,心里生出家的感觉,他和银花是百里月华捡回的孤儿。
那时他6岁,父母双亡,在街上乞讨为生,他不记得父母的样子,也不知自己从哪来,百里月华捡到他那天是火神节,便给他起了火燚这个名字,如今也有十八年了。
银花比他要小,百里月华遇到银花时,她只有4岁,被人拐到黑市的奴隶市场等待卖掉,百里月华觉得银花像自己的妹妹,把她买回来留在身边,悉心教导,武功,读书,女工均有涉猎,像养孩子一样,养了二十年。
他们都是这安稳乱世下的迷路人,幸得一位引路人,带他们淌过千水,跋涉万山,走向人间。
银花做好饭菜,先给火燚准备一份,然后把另外的两份用食盒装起来保温,洗干净手上的油渍,去看百里月华。
房间门虚掩着,银花警惕地拔出匕首,轻轻推开房门,看到温彦倚靠在床边,放下心来,走过去把食盒放在桌上。
温彦在她推门时瞬间清醒,虚往直接化剑握在手里,看到是银花才收起剑,对她微微点头。
银花出来关好门,去看火燚,也不知他伤口怎么样了,银花没来由地担心,加快了脚步。
银花来到火燚的房间,看到他正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两副碗筷,“回来了。”
火燚说着,把盛好的粥放到她面前。
“我看见公子去看主子了,不用担心,你累了一天了,吃饭。”
“嗯。”银花坐到火燚身边,火燚眼神好,看到原本别在她后腰的盒子不见了,那支簪子好好地戴在她发间,高兴地一直笑,银花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真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