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命案必破专案组誓师会

管康觉得胡克进有点偏离控制线,容易造成安全威胁,因此有必要在关键时刻对他果断出手,以充分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不过让管康感到两难的是,他估计以胡克进的圆滑老道,不可能没有点防备,或许那家伙早已暗中留取了克制他的有力证据,只要一出事,证据就会通过某种渠道公布于众,到时自己还是要栽进去。

如何能把胡克进解决得干净利落,不带来麻烦?

管康沉思过后理出了一点头绪:因为自己多有防范,胡克进应该没有什么机会留取证据,如果有,也只能是偷偷录下的音频资料。而不管是什么证据资料,在存放上绝对没有会被偶然发现的可能,否则无端泄露出去,那可真是要悔得刨祖坟。据此,从常理上推,假如胡克进手中有证据,肯定会放在只有他本人才能掌控的地方。

个人保险箱,最有可能!

管康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因为胡克进把证据放进保险箱,只要他不出事,就没人动得了;如果他出了事,比如被突然灭口,那么在清理遗物时保险箱肯定会被打开,那时,证据自然也就流了出来。

想到这里,管康隐约间觉得似乎找到了良策,不由得一阵激动。眼下,摆在面前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攻破胡克进的保险箱。

胡克进的保险箱会放在哪里?家里还是办公室,或者是家里和办公室都有,亦或是放在不易被察觉的别处?

考虑到存在的各种情况,管康又摇起了头,胡克进绝不是等闲之辈,假如他真的有证据存放,很可能会狡兔三窟,分几处放置,所以,对他下手后如果不能及时全部搜罗出来,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唉,他妈的,这么说来还要想尽办法保全胡克进了。”管康颓废地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一声长叹,自语着感慨了起来,“还是边走边看吧,有些事没办法不拖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不着急走那步险棋。”

事情得拖着,对于专案组来说也是如此,因为从目前的情况看,案件已经没有了推进的着力点。

项自成无奈之下只有向彭自来汇报,彭自来虽然也着急得很,但却也无奈,现实情况就是如此,仅凭主观上的努力无济于事。

“潘书记,我向您承诺的破案期限,怕是难兑现了。”彭自来知道不能隐瞒实情,到潘宝山前面如实汇报。

“哦,我记得当初你说,案子两个星期能破也就破了,破不了的话,恐怕再长时间也难破了。”潘宝山一皱眉头,“是不是说,已经没了可能性?”

“从目前情况看并非如此,现在进入了胶着时期,恐怕要僵持一阵。”彭自来道,“但到底要僵多久,还难说。”

“我这边有点等不及啊,必须得尽快把管康打下去。”潘宝山道,“最近我一有时间就在盘算人事变动的问题,要动一大批人,可是你也知道,这方面姚钢是个巨大的绊脚石,有他在,我每动一个人就要费不少劲。可是,如果管康因为出了问题而被拿下,我就有话可说了,咱们松阳的官场在人事安排上有沉垢,必须通过一系列的调整变动来荡涤一下。刚好,我再借机向省委组织部请示一下,想必方部长也不会不同意,那样一来,姚钢还能说什么?还不由着我随便安排?”

“潘书记,你这么一说,我陡然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啊。”彭自来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其实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从经侦查办交通监控罚款的去向开始,到贾浩、乔广银甚至是国山宾馆的那个保安被害,幕后主使的黑手就是管康,而直接参与最深的人就是胡克进,只是他们两人都非常狡猾,合伙抱成团几乎就没留下什么破绽。”

“他们两人的关系就那么牢不可破?”潘宝山道,“可不可以采取逐个击破的办法击溃他们的防线?”

“难度也比较大,他们的反侦察能力是不用说的。”

“能不能采取非常规做法?”潘宝山道,“现在你们所采取的都是常规破案程序手法,抓到一个线索就追查下去,那一套对管康他们来说作用肯定不大。”

“潘书记,您的意思是?”

“就把胡克进当成是犯罪嫌疑人去对待,可以采用各种内部的法子,撬开他的嘴。”潘宝山道,“管康嘛就算了,毕竟他是副厅级干部,如果动静闹大了影响太坏。”

“嗯,从胡克进下手不是不可以。”彭自来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道:“不过潘书记,你所说的法子对付一般人肯定是没问题的,但对付胡克进能不能见效就很难说了,因为他肯定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也更有反审讯的经验。”

“行动的成效,有时不是体现在直接的对象身上。”潘宝山笑了笑,“对胡克进的行动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震动管康,别忘了他也是当事人,自然不能举重若轻,胡克进一出事,他紧张肯定是难免的。任何人一紧张,思维难免就会有异常,管康也一样,搁在平时,他肯定相信胡克进有很强的反侦察和反审讯能力,能守得住阵脚,但是,如果胡克进一旦被高调列为犯罪嫌疑人,情况就不一样了,估计管康对胡克进的信任就要有所动摇了。”

“的确是那么回事,凡事猜忌是大忌,像管康那样阴狠奸诈之流最容易瞎猜,或许他一见胡克进被掐,就稳不下来了。”彭自来道,“潘书记,不过我们不能师出无名,对胡克进动手也得找个借口。”

“也用不着,我看对胡克进动手并没有必要来真格的,那样会显得我们束手无策在背水一战,反而会助长他们的自信,所以我们只需要做个假象就行,做给管康看,也许就能带来转机。”潘宝山道,“你们找个机会,让胡克进接近案件的侦破范围,但又要不让他接触到案件的核心,那样一来,管康在问相关情况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法具体回答。同时,你们这边再造势渲染一下,形成反差。如此次数一多,管康自然就会对胡克进产生想法,他一有想法便会着急,一着急没准就会露出什么破绽。”

“造势的事我擅长。”彭自来忙道,“到时再把撞死国山宾馆保安的司机控制起来,再放风说棕发按摩女也查到了踪迹,制造胡克进岌岌可危的假象,让管康如坐针毡。”

“呵呵。”潘宝山听到这里笑了起来,“行,你抓紧去安排吧。”

彭自来赶忙离去,找项自成商议具体的实施方案。

当天下午,彭自来就到百源公安分局,参加项自成主持召开的命案必破专案组誓师会。

与彭自来同去的还有胡克进,他是市局行政支队长,被邀请参加这样的会议在情理之中。

众人坐齐后,会议开始前很长时间都没人讲话,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

开始的时候胡克进并不觉得怎样,可毕竟做贼心虚,他暗中窥视着会场各人的表情,逐渐寻思起了对自己不利的各种可能,最后,他急得屁股简直要冒烟。

胡克进很想打破沉默,但碍于彭自来在场,他不开口,主持会议的项自成也不吱声,谁还能冒头说话?

半个多小时后,项自成咳嗽了一下开始讲话,不过只说了几句,大概意思是松阳公安系统向来有命案必破的光荣传统,如今接连出现贾浩、乔广银和一名保安被害三起恶性命案,而且还有两起直接关系到公安干警,影响极其恶劣,如果案件不破,松阳公安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胡克进听到这里很想说话,有何证据能证明那三起死亡事件是恶性命案?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提出类似的疑义。

接下来,又没人说话了。再次沉闷了半个多小时后,项自成在征得彭自来的点头同意后,宣布散会。

“这算什么玩意儿事?”散会后胡克进立马就给管康打电话,说今天被邀请参加了专案组的命案必破誓师会,但会议特别操蛋,什么东西都没说。

管康听了有点纳闷,“什么都没说?”

“只是项自成讲了几句,说那三起恶性命案不破就丢了松阳公安的脸。”胡克进气恼道,“其实他们就是在胡说八道,凭什么说那些是恶性命案?有什么证据能说明是恶意他杀?”

“那是他们在向你传递什么信号吧。”管康听后寻思了一下,“不过我实在想不出他们的目的所在,说白了这些事件大家应该是心知肚明的,缺的无非就是真凭实据而已,还有什么需要传递?”

“就是,会上根本就没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信息。”胡克进道,“难道他们是想从侧面出击,给我造成心理压力?”

“也许吧,硬性措施不见效,现在开始打心理战了。”管康道,“克进,你可要稳住啊。”

“管市长这点你还不相信我?”胡克进笑了,“跟我玩心理,那也算是我的强项吧。”

“好,很好,你有信心就好。”管康笑了,心情为之一畅。

不过,管康的这种畅快心情,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