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释然

宋烨出现后,天空满布的焰云便也开始逐渐退散。

赢司辰当即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世间,还有一人能阻止的了近乎陷入癫狂的秦玄溪。

“把这个男人交给我。”秦玄溪指了指宋烨手中提着的赢无为说道。

“你要他干嘛?”宋烨问道。

“你先别问,把他给我。”秦玄溪微微皱眉道,在这个时候,她不想和任何人解释任何事情。

“你不说,那我便不给。”宋烨说道。

若是别人和秦玄溪说这种话,明年的今日,坟头草估计都三丈高了,可偏偏这人是宋烨,这时秦玄溪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加重了语气道,“快给我!”

宋烨却是装作听不到,没有回秦玄溪的话。

秦玄溪对宋烨也实在没辙,只好自已作出了让步,“好吧,我告诉你便是,我要你手上的这个男人,是想把他带到某个地方去杀掉。”

“带到哪里去?”宋烨又问道。

“无夷冰山。”秦玄溪回道。

“我随你一同去。”宋烨说道。

“不行。”秦玄溪毅然决然道。

“那我便不能把这个男人交给你,除非你带我一块去。”宋烨说道。

秦玄溪眉头皱着,面对夫君的耍无赖,她也确实没辙,

“好吧,我让你跟着去便是了。”秦玄溪妥协了,“顺便麻烦你,帮我把这头猪带上。”

“猪?哪里的猪?”宋烨愣了一下,随即,他很快便是发现,在地面某处躺着一头晕死过去的小黑猪。

……

无夷冰山。此时,赢无为已被秦玄溪大卸八块,头颅与身躯分家,给埋在了无夷冰山的一处冰潭内。

酒仙的尸身如今也仍被冻在这冰潭内,

不过,秦玄溪并没有让赢无为那四零八落的残躯埋的离酒仙太近,以免他那肮脏的血脏了酒仙的身子。

此时,秦玄溪坐在冰面上,看着仍被冻在冰潭内的酒仙尸身,神色平静。

而宋烨则是站的离秦玄溪颇远,相隔了大约五丈的距离,是秦玄溪让他站的离她远点的。

因为,她不想让宋烨掺和她在这里要处理的事。

“师父,徒儿替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秦玄溪与冰潭内的酒仙尸身说道。

只是,她在手刃了杀师仇人之后,才发现,她的心情竟会是如此的平静,没有大喜,没有大怒,也没有大哀。

“接下来就到你了。”秦玄溪抬头看向小黑猪。

小黑猪,即是笛仙,其猪脸上竟露出一副释然的神色,

他似乎也已经想开了,不打算再逃,也不打算再向秦玄溪求饶,

逃避了数千年,他终究是累了。

或许,今日死在这里,死在酒仙尸身的旁边,死在酒仙的徒弟手里,便是他最好的归宿。

此前,他一直不明白,玄渊魔尊秦玄溪为何一直死咬着他不放,他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个可怕的女魔头。

直到现在,笛仙才知道,原来,秦玄溪竟是酒仙的徒弟。

而这时,他也想通了酒仙临死前与他所说的一句话。

“你以前的名字是不是叫兰依?”笛仙朝秦玄溪问道。

“澜衣?”秦玄溪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秦澜衣”确实是秦玄溪曾经的名字,这个名字是酒仙帮她起的。

“因为当年,在赢无为杀了你师父离开后,我曾偷偷跑回来这里,”笛仙说道,“当时,我抱着一种侥幸的心里,或许你的师父还没死,而事实也是如此,当我回到这里来时,她还留着最后一口气,而她却用那最后的一口气与我说道,"照顾好兰依",”

“我当时还以为,兰依是一朵花,而且她那时已自已消去了她的记忆,她估计也根本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所以后来,我也没有把这话当做一回事,”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师父临终前,是想拜托我照顾你。兰依,若是我能早点找到你,或许你就不会坠入魔道了。”

“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让我饶你不死吗?”秦玄溪冷冷地说道。

“我已不求能活,只愿你能给我一个痛快。”笛仙闭上了双眼道。

“你已不配死在我手里。”秦玄溪说着,右眼金光一闪,一记瞳刃,只削去了笛仙的一条右前蹄,“我要你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

说完,秦玄溪起身,朝着宋烨的方向走去。

当她走到宋烨跟前时,神色依旧平静,朝宋烨说道,“能不能借你的胸膛一用。”

宋烨微微一笑,朝着她张开了双手,“你随意。”

只见,秦玄溪一下子把头埋在了宋烨的胸膛上,竟是哭了起来,还哭的十分厉害,身子都在颤抖。

宋烨愣了一下,他还是头一回见她落泪。

他不由得抱紧了她,也没说话,任由她在她怀里哭了个够。

哭了一阵后,秦玄溪才抬起了头来,双眸红通通的,“回去后,可不许和任何人提起,朕在你怀里大哭的事,否则……朕就让你好看。”

本来秦玄溪想说“否则朕就对你大刑伺候”吓一吓宋烨,可话到嘴边,还是改了词,她是发现,她如今就连狠话也不舍得对宋烨说了。

宋烨微微一笑,伸手帮秦玄溪轻轻抿去她眼角的泪花,“可哭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以后你在我这,想怎么哭,哭多久都可以。”

“不准再提我哭的事,我是认真的。”秦玄溪为了表示她的认真,还特意将脸紧绷了起来。

“可你哭的泪水把我衣衫都浸湿了,你让我不提也行,除非回去后,你亲手帮我洗干净这件衣衫。”宋烨讨价还价道。

“行,行,不过是洗一件衣衫罢了,多大点事。”秦玄溪白了宋烨一眼道。

“那,我们回去吧。”宋烨说着牵起了秦玄溪的手。

“嗯,我们回去。”秦玄溪点了点头,嘴角边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容。

突然,一阵凉爽的风吹过秦玄溪的脸颊,

她突然觉得,这时的风,似乎比以往变得轻柔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她也很久没有真正地感受过风的温柔,也没有真正感受过阳光的温煦,和大地的柔软了。

自此之后,她终于可以好好的生活,只为自已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