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抵达现场的时候，那张桌台上已经遍布血迹。
那孩子的衣服是什么颜色，都已经分不清了。
我们害死了那孩子。”
也不知道冯伟所说的迟到，是真的迟到了，还是说他希望自己迟到。
即便想要求生，即使在马戏团里待的这段时间，已经让他们见识过太多糟糕的事物。
但是对于苟且求生的他们来说，心里终归还是有愧疚的。
哪怕自己有着充足的理由。
他们需要稳妥的干掉团长，否则以后会有更多人受害之类，不能在这里感情用事，
但未来纵使有再多的可能性，眼下直观的刺激终究还是要更加强烈。
“梁辉的身体周围抑制不住的开始散发出黑雾。
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
虽然自己也进入过梁辉的记忆世界。
在行动前夕，也协助队友进入梁辉的梦境。
但那些发生得都太快。
就像是你刚刚还看着电脑屏幕，准备叉掉当前网页的时候，手指按了个空一样。
被梁辉的记忆吞入的人，就是消失的那么突然。
冯伟也是头一次实质性的看到梁辉的记忆是怎样拓展开来的样子。
虽然这与最初说好的不一样就是了。
毕竟在最初的计划里。
梁辉不论如何，都是不能够开启大门的。
必须装作非常努力，但依旧还是失败。
让团长的情绪失控。
可眼下的情况，却是梁辉想要极力控制自己。
怎奈何刚刚经受的刺激实在太大。
偷学的那点知识，根本就无法抑制这大门的开启。
“很好，愤怒、懊悔、痛苦不用太过压抑自己。
你看，这里有一把刀。
只要你走过来，拿起它，你就能给这个倒霉的孩子报仇。
不过说起来真是遗憾，我都还没来得及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你记得吗？”
对于梁辉的速度，团队依旧不是太满意。
尝试用言语继续拨弄梁辉的情绪，试图让他陷入更大的失控状态。
“我”
看着团长捏着刀尖，掂了掂手里那把带血的手术刀。
跪在一块满神秘符号沙土地上的梁辉，手指捏得咯咯响。
他很想要起身，冲过去。
他知道团长不会反抗他夺刀的动作。
甚至会很开心的让他把刀扎入身体。
但那样一来，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带着记忆进入下一循。
现在的牺牲已经够了。
这已经是他能承受的极限了。
如果让团长带着记忆进入下一轮，更加知晓该如何刺激自己的话。
只会有更多人遇害。
忍过去忍过去
冯伟很快就会过来，即便这一轮不行，下一轮，还有其他人。
伴随着最初的刺激被理性盖过。
梁辉身边原本在一点点扩张的黑雾似乎有收拢回身体之中的迹象。
“就是这样！”
隐藏在幕后的冯伟看到梁辉面对团长的言语挑衅不为所动，反而努力践行之前的承诺。
只能在心底为他呐喊助威。
只要一点点。
咔嚓咔嚓
走廊之外能听到建筑物的坍塌声，躲藏进马戏团的游客的哀嚎，某些怪物兴奋的嘶吼。
这一轮循环已经快要走到终点了。
只要坚持下去，只要一下下。
当团长彻底失望，进而发泄怒火的时候，才是自己抓住机会袭击他的时候。
冯伟抓着的表演用飞刀的手心，已经出了好多汗。
“真是讨厌的家伙。
要不你去劝劝这位大哥哥吧。”
躲藏在不远处的冯伟看到，团长从桌台上拿起什么。
抛向了梁辉那边。
那东西落在梁辉身前，滚动了几圈。
连地上的沙土间描绘的符号都撞散了。
那些都无所谓了，毕竟符号和材料只是辅助性质。
最终目的还是激发梁辉的情绪。
当梁辉看到团长丢过来的东西之后。
原本还捏得紧紧的，置于膝上的拳头。
重重的捶在地面。
原本几乎要收拢回去的黑雾，如同泄闸一样的溢出。
看到这个结果，团长笑的很开心，张大了双手，准备迎接美好新世界。
实验的第一步，成功了。
噗嗤——
虽然比预料之中的情况不太一样。
但是团长依旧表现出了松懈的姿态。
躲藏多时的冯伟趁机甩出了手中的飞刀。
虽然在马戏团里，大家都是半吊子。
指哪射哪是不太可能了，但那么大一个人，想要射偏还是挺难的。
冯伟的飞刀扎在了团长后腰位置。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转过头，嘴角溢出雪，浮现出令人睡不好的笑容。
冯伟才不管那些，既然已经举刀，那就做到底。
甩出飞刀后，他就手持着另一把刀扑了上去。
狠狠扎进对方刚转过身的前胸。
并这么一直推着对方向后，踉跄着后退。
“扎深一些，更深一些”
周围的黑雾渐渐将两人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