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霍冉琳以为她男人默认了她的话时，他说话了。
“陆家这么着急让我们履行娃娃亲，说白了就是要给那孩子留个后，其实新娘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子必须干净健康，能给陆家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最好是男孩儿！”
不可否认，程坤年说得很有道理，那种大家族，后继有人比什么都强。
否则再厉害的家族，后继无人，没几年就衰败了。
“你忘记陆家还有位公子了！”霍冉琳努努嘴。
程坤年一愣，立即明白了妻子说得是谁。
但是他却不是很在意，“虽然那位也姓陆，但到底还是外嫁女儿生的孩子，再亲能亲到哪里去，外孙哪有嫡孙亲的？”
霍冉琳点点头，说：“这么多年在京都也没见过他，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具体长什么样还真不清楚。听说进了部队，混得还不错，现在怎么着也是团级了吧！”
程坤年接过她的话，“我倒是知道一点，他和父族那边的关系不好。
你也知道，当时陆家女是下嫁，还是续弦，结果那家人不说捧着，还纵容前妻的孩子暗中挤兑她，导致她与继子继女的关系很僵，加上陆家女又是搞科研的，哪有那么多心思在家庭上。”
霍冉琳靠着他的肩膀，“想想，我们女人想要好好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有了家庭后，很难做到工作和家庭都兼顾。”
尤其是如果嫁的男人是个祖宗的话，那女人这一辈子都没有喘口气的时间。
“所以她选择了工作！”程坤年淡淡地说。
“我真是挺佩服她的，为了工作，家庭不要了，男人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霍冉琳的语气是深深的遗憾。
“也不算不要孩子，我记得当年她是带走了孩子的。”程坤年补充。
霍冉琳叹口气，“那就更不容易了！”
一边照顾孩子，一边还要工作，离了婚的女人，生活上没有男人搭把手，一切都要靠自己。
这边两人在回忆往昔，那边程雪浅也终于等到知青们下工了。
只是看到过来的人时，她呆住了。
住在猪圈不应该是程锦瑟吗，怎么会是孙慕雨？
她脱口而出，“程锦瑟呢？”
孙慕雨虽然觉得她面熟，但是她确定她没有见过她。
她防备地看着她，问道：“你是谁？找瑟瑟干什么？”
程雪浅眼里划过深思，瑟瑟？
“你和程锦瑟很熟？”
“和你有什么关系？”孙慕雨不耐烦地回答。
程锦瑟到底有什么好，怎么来个人就是找程锦瑟的！
“我叫程雪浅，是程锦瑟的表姐。”程雪浅介绍自己，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高人一等。
“表姐？我怎么不知道！”孙慕雨怀疑地看着她。
程锦瑟有什么亲戚她都知道，但是她很确定，这个人她没有见过。
落后几步的陆子健在看到程雪浅时眉头一皱，他怎么感觉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和孙慕雨有三四分像呢。
“小雨，这是你亲戚吗？”
孙慕雨摇头。
程雪浅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陆子健。
以前她也远远看见过陆子健，那个时候一副文弱的书生气质，皮肤也白，给人小白脸的感觉。
现在虽然依旧弱，但是完全没有了那股书卷气，给人一个沧桑憔悴的颓废感。
孙慕雨是什么眼光，就抢了这么个玩意儿。
孙慕雨不知道程雪浅的想法，她对陆子健说：：“子健，你先做饭，我送她去知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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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华年和程锦瑟已经来到了照相馆。
负责照相的是位五十来岁的男人，应该是位技术很好的老师傅。
“师傅，我们照相。”程锦瑟微笑着说。
相机调整好，程锦瑟和陆华年规规矩矩地照了张合照。
老师傅看着相机直点头，这两人真好看，是他见过的最登对的新人了。
“师傅，我们还要照几张。”程锦瑟对着老师傅笑了笑。
她指挥着陆华年站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腰腹处，看着镜头，陆华年下意识低头看她，老师傅抓住这个瞬间，“咔嚓”定格了。
老师傅又点头，对自己抓捕的这个镜头非常满意。
程锦瑟将椅子搬走，然后背靠着陆华年站好，将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让他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自己双手抱胸，看向镜头，同时不忘叮嘱陆华年看镜头。
“你们这对小年轻的花样真多！”老师傅乐呵呵地说。
“来一次不容易，当然要多照几张，况且今天还是我们领证的日子。”程锦瑟笑着解释。
“原来是新婚的小夫妻啊，我说怎么这么腻歪呢！”老师傅说话也大胆，一点也不像这个年代的人。
他乐呵呵地问：“既然是新婚，那再来几张？”
程锦瑟有些犹豫，她还有好几个动作想和陆华年一起拍，但是又担心影响不好，老师傅好像明白她的顾虑，说道：
“放心，我这里很安全的！”
程锦瑟眼睛一亮，希冀地看着陆华年。
陆华年哪里会让她失望，点了点头。
程锦瑟甜甜地笑了。
老师傅指挥着陆华年跟抱孩子似的抱起程锦瑟，程锦瑟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低头看他，而他抬起头看着她，两人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老师傅抓紧机会，将最甜的瞬间再次定格。
程锦瑟不差钱，陆华年也纵着她，让她照了个过瘾。
“哎呀，真是好看啊！”老师傅抱着相机不撒手，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
他从黑布底下出来，对着两人说：“交五块钱的押金，一周后就可以来取照片了。”
他拿出单据本，给程锦瑟开了一张收据。
陆华年把收据放到口袋里，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到时候我来取。”
程锦瑟笑得眉眼弯弯。
看着甜蜜温馨的两人，老人眼里满是回忆。
曾经他也这么幸福，也有这么一个姑娘全心全意都是他。
走出照相馆，程锦瑟问陆华年，“现在，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