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略显嘈杂的食堂里,那位平日里总是默默忙碌、鲜少与高层有所交集的大娘,得知自己竟被团长亲自邀请作为证人的一刻,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涟漪。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与紧张,仿佛这份突如其来的“重任”
给了她前所未有的使命感。
身边的另一位大婶也是同样神色,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色,随即迅速进入角色。
瘦削的大婶微微弯腰,试图模仿宋念那特有的温婉姿态,而她的乡音不经意间为这场即兴表演添上了一抹别样的韵味。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仿佛是宋念本人在场,用那既亲切又不失机智的话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着想象中的“团长”
说:“哎呀,团长大人,咱们虽然没全听到开头,但估摸着就是这个调调。您这,怎么求人都带着一股子威风呢?”
而胖大婶则充分展现了温如意的那份傲慢,只见她双手叉腰,脸上的肉因假装生气而轻轻颤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流露出对温如意深深的不满,甚至是鄙夷。
“求我?哼,我在给你下命令,懂吗?”
这话出口,她的眼神中满是挑衅,仿佛真的将自己当作了不可一世的温如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开她的锋芒。
尽管两人的演绎多少有些夸张,但所重述的情景却句句属实,没有任何虚构。
毕竟,在赵团长那锐利的目光审视之下,任何人都不敢轻易编织谎言。
瘦大婶继续着她的叙述,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澄清:“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温同志先挑的事,说要挖墙脚勾引我男人,宋同志这才动怒。咱们都是明白人,温同志这事儿做得确实过分。”
温如意闻此,脸色铁青,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两位大婶,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宋念在厂里时间长,你们当然偏向她!我可从没说过那种话,是宋念逼我下跪乞怜!”
她的话音未落,却引来胖大婶毫不客气的反驳:“你这是哪跟哪儿啊?宋同志对你已经够客气了,你自己傲慢无礼,别说宋同志,换成我也不想理睬。记住,这里是厂里,有事就找团长,找宋同志做什么?”
这时,赵凛转向旁边看热闹的士兵,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觉得,她所说的冤枉吗?这二位大婶的表演是否贴近事实?”
士兵们闻声立即立正,回答干脆而坚定:“大婶所述,确系事实无疑。”
温如意紧咬牙关,眼中的不甘几乎要溢出,她怒视着四周的人群,心中愤慨难平。
在她看来,这些人竟是如此愚钝,分不清排长夫人与团长夫人之间权势的天差地别。
这么一个借机攀附的好机会,他们竟然不懂得把握!
原以为赵凛只会找些容易控制的男兵来询问,没想到他那多事的手下,竟请来了两位闲不住且敢说真话的大妈。
温如意心知肚明,这样的污名她绝对不能承受。
“你们你们是不是都被宋念收买了?”
她的声音因为气愤而颤抖,试图最后一搏。
就在这时,一直悠闲地坐着的宋念缓缓站起身,她的动作透露出一种不紧不慢的从容。
她缓步走向温如意,伸手猛地揪住了对方的衣领,然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啪!”
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在了温如意的脸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温如意,我早已明确告诫于你,同事士气尊不可侵,女子名节贞如玉,不容丝毫亵渎。”
言罢,那声音里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决绝,似是早已对这场冲突预演多次。
“咎由自取也,团长碍于身份不便亲自教训,士兵们敬畏厂规难以下手,这群善良的大婶更不忍心加害于你,可我,宋念,绝不容许如此放肆!”
言至此,宋念的手,那双因年复一年农活而布满厚茧的手,紧握成拳,蓄势待发。
一瞬之间,一记耳光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落在温如意的脸颊上,半边脸瞬时泛起了红肿,痛楚如潮水般袭来。
一击未止,宋念面上依旧冷若寒冰,那“啪啪啪”
的响声再次回荡,每一次落掌,都似是对温如意的谴责与警告。
最终,仿佛对待一件无用之物,宋念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冷漠至极。
温如意只觉脸上火辣辣一片,疼痛难忍,她试图挣扎起身,却惊诧于宋念那超乎想象的力量,自己竟如弱柳扶风,丝毫无法动弹。
“呜呜含章哥哥,我的脸,好疼宋念这般过激,显然是心中有愧啊!你一定要查明,还我一个公道”
食堂之内,大婶们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宋同志这一巴掌打得真解气!”
“没错,就该这样教训,看她还嘴硬不硬,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宋同志为人正直,作风过硬,同事为国奉献,岂容人随意诽谤,温如意这样真是太过分了。”
“说的也是,赵团长怎么会喜欢上她这样的女人?”
质疑声四起,充满了不解。
赵凛凝视着温如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是你行差踏错,给大伙儿道歉吧。”
团长夫人,又如何?温如意倔强地侧过脸,眼中闪烁着不甘:“凭什么?赵凛,你别忘了自己做过的事,还想让我公之于众,任由人评头论足吗?”
她的话语间夹杂着愤怒与威胁。
“赵凛,别假装忘记了,是谁先欺侮于我。如果不是你,我何至于委身于此,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好男人多的是!”
挑衅之色尽显无疑。
面对温如意的指责,赵凛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你说吧,我听着。”
未曾料到他会如此应对,温如意顿时有些乱了阵脚。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好,是你让我把一切都摊开来说的。大家可能不知道,赵凛酒后对我施暴,毁了我的清誉,只因他的一己私欲,我被迫嫁给了这个体弱多病的药罐子。如果不是别无选择,我又怎会屈尊于你这个虚弱不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