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安然无恙,只是因为灵植方才暴动后又缩回灵田,而尸群一直停在过道中徘徊,
谁也不敢保证灵植不会再次发难,尸群不会冲进殿内。
像方才的灵植暴动,他们所有人都挡不住。
既如此,又怎么敢想安然无恙地出去?
黄、慕两家发布的任务中明确表明此处秘境是新发现的,所以才会只收取他们那么点秘境所得。
新的秘境,没有连接外界的灵力枢纽,意味着他们的生命没有保障,
遇到生命危险不能像其他秘境一样捏碎特制的灵力符传送出来,在秘境中死了便是真的死了。
若是接下来没有奇遇的话,他们这些困在灵植和尸群之间的人,大概率是不能活着等到秘境再次开启了。
——
殿内气氛越来越沉重,愁云笼罩,压得众人透不过气来。
在这样低沉的氛围中,慕苌瞿反而轻笑一声,神情不见愁色,
“想知道我们在前面能看见什么,不如自己过来亲自看看。”
话音落下,一众修士的神色更加颓靡,何辞忍不住出声:“南前辈,你代我们仨看叭!”
说着,他一想到自己出不去了,一阵唉声叹气,补充道:
“要是……前辈往后要是路过何家镇,替我和司楛给家里人带声好,
还有武山...他的情况比较复杂,您要是还有时间,帮忙去何家镇西边的西山村走一趟,好些个耋耋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南青苡看了何辞一眼,转而望向慕苌瞿,
以自己对慕苌瞿的了解,他刚刚的话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八成有解决他们困境的法子,甚至是离开秘境的办法。
他既然说出来,显然是打算带他们走。
慕苌瞿用余光睨着何辞
之前秘境中的天骄还没聚在冰雕殿宇时,慕显把控着水幕时不时在一众天骄之中划过,其中就有南青苡和何辞在绿洲遇见的场景。
想到之前在水幕中看到的画面,慕苌瞿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想不明白心中烦闷的缘由,慕苌瞿索性归结于是在这人造秘境中待得太久,被那些修士感染了情绪,
慕苌瞿越想越烦躁,看何辞更是哪哪儿都不顺眼。
还代你给家里问好!?
我马上就给你们都送出去,你自己爱咋问好咋问去!
慕苌瞿如是想着,回了南青苡一个放心的眼神,
右手拍了一下青冥,剑身出鞘凌空而立。
慕苌瞿神色一凌,徒手握住剑身,
青冥锋利的剑刃瞬间破开手心的皮肤,鲜血顺着纹路走向涌入剑身。
右手抓住剑柄,向前横劈而出。
最基础的剑招,不带任何花里胡哨,
一道夹杂着血色的青色剑光裹挟着磅礴的力量斩向灵田。
凌冽的剑气如摧枯拉朽般卷过灵田内静立的灵植,绿色的汁液几乎将灵土都染了颜色,
青红交加,一边是死去修士留下的干涸血迹,一边是还在流动的绿色汁液。
所有人都被慕苌瞿这一手震撼。
他们早便知慕家慕苌瞿天资出众,修为拔尖,没想到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南青苡亦是感叹慕苌瞿这一招的实力,她看得出这一剑有灵剑主人血液的加持,威力倍增,
即使如此,慕苌瞿所展现出的实力也足够她震惊,
——她知道慕苌瞿强,修为比自己高,但属实没想到高得这么离谱。
南青苡保守估计,这一剑,普通仙人都不一定能接下吧!
同时她也没想到慕苌瞿所说的解决办法是以力破之。
这样的方法莫名让她联想到自己之前说要暴力劈开水晶墙壁……
——
慕苌瞿对于这一剑的威力十分满意,收回青冥,看着还在不停滴血的手掌,皱着眉一言不发。
余光瞥见南青苡似乎也被刚刚那一剑的威力惊到,方才还烦躁的心突然平静,
不经意地按了按左手的伤口,原本在灵力作用下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又渗出几缕血丝,
随着他的按压,流出血液逐渐增加,慕苌瞿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
挪到还没回神的南青苡身边,脸色有些苍白,“南前辈,有没有疗伤丹药啊?”
南青苡被他的称呼吓了一跳,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的手一直在滴血,没太纠结这个称呼,从神识空间取出一瓶丹药递给他。
慕苌瞿接过丹药,单手费力地想打开瓶塞,好几次差点把玉瓶摔在地上也没能打开,
南青苡看不下去,从他手中拿回玉瓶,倒了一颗出来,
本来要递给他的,一抬眼撞进那双仿佛蓄了水的深色眸子,嘴角抽了一下,就着自己的手,一巴掌糊在那张脸上,
掌心的丹药顺势拍进慕苌瞿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精纯的药力流过喉嗓,进入体内修复着左手的伤口。
唇上的触感弄得他有些发痒,嘴唇阖动,慕苌瞿忍不住伸出舌头碰了碰那份温软。
估摸着丹药进去了,南青苡准备收回手,手心突然的湿润触感惊了一下,烫得连忙抽出手,有些慌乱。
瞪了眼慕苌瞿,却发现那双狐狸眼此刻微微下垂,里面的情绪她看不懂,却感受到他身上溢出的委屈。
对上那样一双眼睛,南青苡莫名有几分不自知,欲盖弥彰地挪开视线。
视线下移,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想起方才对视的那双下垂的狐狸眼,内心轻轻叹了口气,拉过那只手,取出外敷的药粉倒在上面。
动作谈不上轻柔,却仔细地让药粉覆盖在伤口的每一处,边边角角都不落下。
手上动作不停,南青苡忍不住想着她堂堂神庭帝女,何时需亲自帮别人敷药!!
越是这般想,浑身气息就越暴躁,好像下一刻就要冲出去和尸群大战几百回合,
偏偏此时耐着性子,仔细给眼前的这只手上药。
药粉敷在伤口上有些疼,周围还有一双温软的手不时碰着,带起一点点痒意,
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两只爪子不轻不重地挠着,一直挠得他心尖都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