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苡在石室醒来,南栩安不知所踪,应该是上去了。
这间石室和存放玉简的不同,只有一个石床,不远处放了两个蒲团,更像是打坐室。
昨天透支灵力镇压玉简,现在还有些没恢复过来。
南青苡下床出去,放玉简的房间就在这间石室对面。
三个玉简依然躺在书架上,南青苡拿起来一一查看。
只见其中两个玉简,虽然外表、材质与仙阶玉简无二,甚至都能探入灵气。
但神识所见却不是那一片虚无,而是两套功法。
凭她多年的眼力,一眼看出这两套功法错漏百出、阴险至极。
两种功法起初修行与寻常功法无异,速度还要快上许多。
然而,一旦开始,功法就如蚂蟥,缠绕在修者丹田,吞噬他的气血!
越是后期,修炼越快,气血损耗越多,直至修炼之人气血全无,沦为功法的养料!
南青苡神色阴霾,抬手就要毁去它们。
如此阴险的功法,八成是拿来混淆视听,以假乱真!
又想到南老家主的修为,以及南家闭口不提他的死……终于还是把玉简留下了,等后面问问南栩安再说。
南青苡放下两个玉简,神识再度探入仙阶玉简。
她又一次进入虚无。
这一次,光亮撕裂虚无的时间,好像比上次快了点。
光亮侵入虚无,巨斧砸落,空间开始变幻。
没等她再想看些什么,又一次被弹出玉简空间!
可能是看得少,这次出来倒是没吐血。玉简安安静静躺在她手心。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南栩安回来了。
“青苡?”南栩安以为她还没醒,惊讶地看着她。
早知道带些饭食下来了。
“爹!”
南栩安来得正好,她刚想找他。
既然知道了南老家主修为,又见了他生前墨宝,伪造字据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南青苡把这事和他说了后,南栩安连连应下,表示她可以随时到书房来参看老家主的字画。
林家不义在先,他们伪造个字据也倒也不过分。
“对了,”南青苡面色凝重,盯着南栩安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微表情。
“这些玉简……爹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对上南青苡严肃的表情,南栩安内心挣扎一番,开口道:“知道,但也不全知道。”
闻言,南青苡面露疑惑,“怎么个不全知道法?”
南栩安长叹一声,没选择再瞒着她。
“这玉简,是你爷爷在兽潮褪去后,捡到的。”
当年天降异色,都以为是有宝物出世,萧城也多了许多生面孔。没想到宝物没找到,却遇着了兽潮。
萧北山千年不曾有妖兽暴乱,那一次却是所有妖兽齐齐出动,奔下山来。
那时候,萧北山高阶妖兽,五品六品众多!只有灵师的萧城根本镇压不住。
幸好萧城还有前来找宝物的高阶修者,联手镇压兽潮。
事后,外来修者逐渐散去,萧城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南老家主却在城外发现一枚玉简,神识探入,什么也没有。
但玉简本就是储存高阶术法的,在萧城这样的小地方非常少见,老家主还是把它带回南家。
他和林老家主私交甚笃,常邀请他来探讨术法,这枚玉简自然也没落着。两人经常在书房研究玉简。
南栩安回忆着:“那日,我躲懒被父亲发现,原以为要被教训一顿,父亲却荣光满面,笑着让我再休息一会。”
“我以为是母亲念叨他了,才对我这么宽容。却不知是他们研究出了玉简的奥秘。”
“此后,父亲更加沉迷修炼,就连字画也不曾再做过。我连着几年没见到父亲,直到我误打误撞进了密道。”
“父亲枯坐在蒲团上,周身灵息强劲,人却奄奄一息,神色癫狂。落在蒲团边的玉简,也从一个变成三个……没几天,他就仙逝了。”
尘封的记忆再次打开,南栩安神色黯黯,满眼痛苦。
他知道玉简是被捡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三个,更不知道老家主到底怎么死的。
但他却有种感觉,老家主的死和林家有关。
“那你,昨天为什么让我碰玉简?”
事情大致了解,南老家主应是修炼了功法……而真正的仙阶玉简,他却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南栩安明知是玉简害死老家主,为什么还让她尝试?
“父亲让我做的。”
南青苡双目瞪圆,着实被这个回答惊到。
“他说,他捡来的玉简,与混沌有关。但他看不清,让我留着,给后辈领悟。”
混沌!
这下,南青苡倒真不知老家主是修炼阴邪功法死的,还是窥见天机被抹杀的了。
“您可真心大,也不怕女儿我和爷爷一样。”南青苡悻悻道。
“不会。我的青苡吉人天相,有福运加持,区区玉简奈何不了咱们青苡。”
又是吉人天相……
望着一脸慈祥,眼里透着自豪的南栩安,南青苡直觉自己这具身体也不简单。
明明就是灵气匮乏的边陲小城,怎么不寻常的地方那么多!
从密道出去后,南青苡想起来野狼佣兵团的事,和南栩安提了一嘴。
南栩安断言:“飓风虽然和他们不和,但绝无可能废了阑蒙。”
“女儿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想从爹要一份飓风近期死亡的佣兵名单,查一查有没有未收毁的徽章。”
南栩安沉思一阵,道:“有!”
“就是你坠崖那段时间。飓风派去搜查的人里,离奇失踪一个小队,至今为查找到下落。”
南青苡蹙眉,要这么说,阑蒙受伤和她也有关系……
“爹!爷爷的字画我带两幅走可以吗?狂沙现在这样,也有女儿的一份责任,我不能袖手旁观。”
……
回到狂沙,已是第二日。
除了阑芯耐不住闲,起来忙活,其余几人都在屋里。
“叩叩——!”
得到屋里人的应许,南青苡快步进屋,关上房门。
“沐姑娘?”
阑蒙端坐在案前,有些诧异是她。
“你不是回家去了吗,何时回来的?”
“刚刚过来,”南青苡坐到案前,正色道:
“阑大哥,若我能治好你的手,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