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走后,淮溪赶忙把言知乔捧出来。
“乔乔,你觉得这个房间怎么样?”
言知乔一向过得糙,只要房间能让她休息就行。
她点点头,又懒懒的抬起爪。
我休息会儿,你别出去乱跑,有事就叫醒我。
“嗯嗯。”
淮溪将她放在柔软的枕头上,又扯过被褥的一角,体贴的搭在她身上。
做完这些,他放轻动作回到桌边开始吃早饭。
约莫到了午时,言知乔醒了。
她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就见淮溪趴在床榻边睡得正熟。
他的个子很高,四肢修长。
这般蜷缩着身躯,还坐在冰凉的脚踏上,看着委实有些可怜。
言知乔无动于衷,爬过去伸出爪子挠了挠他的鼻尖。
昨天被她挠出的红痕还在,只不过颜色已经变得很淡。
“唔”
淮溪睡得并不沉,感受到鼻子上的酥痒,很快就醒了。
言知乔身材小,爪子也短,要想挠醒淮溪,必然要凑到他面前。
所以淮溪刚一睁开眼,就看到软乎乎的一团,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她的脸型小巧可爱,眼睛很漂亮,瞳仁漆黑,却很干净,像被水洗过一样。
淮溪不自觉握了握拳,心口紧缩了一下。
也不知乔乔的人形长什么样。
言知乔压根儿没发现淮溪的异样。
现在是午时,你先吃饭,吃完出去打听有关无念城的消息。
早饭淮溪吃的很多,现在一点都没觉得饿。
他摸摸还鼓鼓囊囊的肚子。
“我还不饿,你要吃吗?”
言知乔摇头。
不饿那就再休息会儿。
午时,街上的人肯定很少。
现在去打探消息,多少有些显眼,不如等人多点再去。
“好。”
淮溪现在很听言知乔的话,几乎是她说什么都回答好。
不过趴坐在床边那么久,他浑身都腰酸背痛。
淮溪揉了揉腰,羡慕的看着面前的大床。
“乔乔,我能上床睡吗?”
昨天被挠了一爪子,以至于现在他十分老实,否则早都不会顾忌言知乔的意见,直接爬上床了。
客房里除了床,还有一张榻。
以淮溪的身量,睡榻肯定不舒服。
你睡床,我去睡榻。
不知为何,淮溪心中生出淡淡的遗憾来。
但他还是照做,将言知乔送到榻上。
又休息一个时辰左右,二人终于出了门。
言知乔还是躲在淮溪的胸口。
街上的行人多了很多。
淮溪很快便打听到无念城是西境一处比较偏远的城池。
城中白天看着很热闹,但一入夜就会变得危险。
说话的摊位老板,用一种很可惜的眼神看着淮溪。
“我们这儿,夜里时常会丢外乡人,尤其像公子这般标致的,说不定已经被人暗中盯上了。”
淮溪听完,只觉得毛骨悚然。
“丢外乡人?”
还有老板你怎么一副早已习以为常的样子?
“城中有一伙匪徒,最喜欢绑架那些皮囊特别好看的年轻人。”
老板神情十分复杂,大概是心有不忍,于是压低音量道。
“听说他们跟城主府有关,所以我奉劝一句,公子你最好还是尽快离开无念城。”
淮溪闻言,立即皱紧了眉心。
“如此光明正大的作恶,就没人来管管?”
老板看他的眼神,顿时多了一种“你太天真了”的意味。
“无念城地处偏远,城主的权势又极大,只要他有意阻拦,消息怎么可能传的出去?”
“那你们”
淮溪本想问那你们怎么不将消息传出去,谁知被提前洞悉的老板摆手打断。
“公子,话已至此,你自己斟酌考量吧。”
老板说完,露出一副冷漠至极的样子,不再搭理淮溪。
淮溪很气,却又很无奈,只能转身去往成衣店。
为自己购置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又按照言知乔的要求购买了一套女装后,他才回到客栈。
一进房,他捧着言知乔坐在凳子上,然后忍无可忍的开口。
“乔乔,你说那个老板怎么能如此冷血?还有无念城的人”
言知乔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半点没有情绪起伏。
他们是本乡人,根在这,况且只丢外乡人,那他们为何要冒着风险得罪城主?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也就只有像淮溪这样单纯正直的人,才会如此义愤填膺。
“可是”
淮溪还是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身为修者,难道不该以惩奸除恶己任?
为何要助纣为虐?
行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言知乔打断淮溪的话。
清晨那会儿,淮溪已经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如果真如老板所言,那今夜恐怕不好过。
淮溪背脊一僵,旋即一脸苦大仇深的趴在胳膊上。
“乔乔,我该怎么办?”
言知乔刚想说趁早离开,谁知放在一旁的乾坤袋突然亮起光芒。
她打开一看,是弟子牌在亮。
“咦?这是什么?”
淮溪有些惊讶看着。
言知乔没有回答,思索片刻,将传音接通。
“小疯子,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江辞渊一向沉稳,可此刻质问的语气里充满了焦急和怒气。
言知乔和淮溪齐齐被吓了一跳。
“嗷嗷嗷?”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宗内?
“呵。”
熟悉的轻软叫声,让提心吊胆已经有半月之余的江辞渊终于稍微放下心,但又忍不住冷笑一声。
“半月前,你的魂灯突然变得很微弱,师尊以为你闭关出了岔子,亲自去云雾崖找你,结果”
言知乔:“”
她完全忘了师门可以通过魂灯判断弟子的状态。
见言知乔不吭声,江辞渊也不管她是否心虚了,又沉着嗓音问道。
“你现在在哪?伤势如何?”
当务之急,江辞渊得先把人带回宗。
等回去了,他再好好收拾她!
言知乔突然感觉背脊有些发凉,轻轻哆嗦了一下。
“嗷”
我在西境的无念城,一个叫荆月楼的客栈,伤势还没好。
西境?无念城?
这么会跑,真想把她的腿打断!
江辞渊的呼吸明显一沉,随后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