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月月。”山坡上传来程茹娘的呼喊声。
“阿娘,来了。”樊星月赶忙回应,小跑着向程茹娘奔去,把叨叨叨的樊四方远远抛下。
程茹娘眼睛紧紧盯着樊星月,一把抱住她,紧张道,“你怎么跑那么远,阿娘刚刚看不到你,担心死了。”
“阿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樊星月感觉到了程茹娘的情绪,赶忙道歉。
“没事,回来就好,不过,下次不能再单独一个人跑那么远了啊,知道吗?”程茹娘舍不得责怪她,只循循交代。
“嗯,下次我让二哥陪着。”樊星月偷换概念,答非所问,然后快速转移话题,“阿娘,你看,我逮了一只野鸡。”
“哇,我们月月真厉害。”
“嘿嘿,一般般啦。走,阿娘,我们回去做烤鸡吃。”
“好,阿娘给你打下手。”
樊四方看着两人手挽手离开的背影,表情呆滞……
我是谁?我在哪里?
她们都看不到我了吗?
还有,什么叫‘不要单独一个人’?我不是人吗?
樊四方心塞,简直生无可恋。
樊星月带回来野鸡,这让樊家几个男丁既自豪又惭愧。
尤其是樊二万,心里暗暗想着,以后要经常出去转转,给月月带好吃的回来。
“这野鸡羽毛真漂亮。”程茹娘喜滋滋地给野鸡放血,樊星月端着碗在
这鸡血可是画符的好东西,不能浪费一点。
比之朱砂,鸡血阳气重,对于能量引聚效力更强,所画之符,效果更好。
“嗯嗯,阿娘,把最漂亮的那几根留着做毽子吧。”
“好。”
杀鸡拔毛,开膛破肚,一气呵成。
火堆早就准备好了,简单清洗了一下,插上竹签,架上火堆,慢慢旋转,使其受热均匀。
众人围着火堆坐着,一边闲话家常,一边等着烤鸡熟。
一股香味慢慢传了出来,樊星月仔细洒上调料,顿时,香味越发浓郁霸道,勾得几人馋虫乱窜,差点留哈喇子。
“什么味啊,这么香。这还让不让人过了啊……”
不远处休息的族人刚刚啃完一个干饼子,根本没填饱肚子,嘴里干巴巴的,如今被这香味搞得,实在坐立难安,忍不住大声抱怨。
“大牛,想吃好的,让你婆娘做啊,盯着别人家的锅算怎么回事?”
因为下午累得不行,队伍一停下来,大家都想吃点好的补充一下能量,所以,像樊大牛家这样还干啃饼子的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就是简单点,也会烧锅热水泡着吃。
所以,不用樊家回应,已经有人怼了回去,毕竟,谁家也不愿意家里吃点好的就被惦记。
外面的动静丝毫不能影响帐篷里众人的好心情。
尤其烤鸡已经熟了,程茹娘做主分了,樊星月作为捕猎者,得了一只鸡腿一只鸡翅膀。
本来程茹娘要把两只鸡腿都给她的,樊星月没要,推脱不下,又拿了个鸡翅膀。
“哇呜,姐姐好棒,做什么都好吃。”樊四方啃着鸡腿,一脸幸福,同时眼珠子乱转,不知想什么。
“哈哈,也就一般啦。其实,只要舍得放调料,谁都可以做出好吃的来。”
这倒也不是谦虚。
“阿娘,阿爹,你们没看到,姐姐捕捉野鸡的时候,可厉害了,英姿飒爽,啧啧……”樊四方吃完烤鸡腿,意犹未尽,随后,终于下定决心,有些兴致勃勃又带着点小心试探道,“你们说,我跟姐姐学本事,可不可以啊?”
樊星月微微抬眸,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一张颇为讨好的笑颜。
“跟你姐姐学本事?”程茹娘同样有些诧异地复述,不知想到了什么,颇为嫌弃道,“就你那脑袋瓜子,能学到你姐姐的十分之一吗?”
樊四方一听,有门啊,虽然被贬得一无是处。
“阿娘同意了?”
“嗯?同意什么?”程茹娘后知后觉地反问,显然,她刚刚并没有反应过来问题所在。
“同意我跟姐姐学本事啊。”樊四方有些着急。
程茹娘这会儿知道了,和樊木松对视一眼,语气严肃道,“你姐姐的本事多了去了,如果她同意教,你想学也行。只是,学就要好好学,别学了个半吊子,四不像,出去丢人现眼。”
“真的,阿娘同意了。”樊四方有些激动地看向樊星月,“姐姐,阿娘都同意了,你就教教我吧。”
程茹娘一听这话,又见樊星月没有答应,立马又反悔改口,“月月,他就是三分钟热度,你别理他。”
她刚刚还以为月月已经同意了呢,谁知道是他先斩后奏,臭小子,真是皮痒了啊。
“什么嘛,阿娘……”樊四方哀嚎,不带这么赖皮的。
程茹娘却是不为所动,还训斥道,“不要胡闹!”
樊四方有些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怎么在这家里地位最低,最没话语权。
呃……
如果程茹娘知道他心里所想,肯定会把他揉吧揉吧,丢进炉子里去……回炉重造!
“我没有,我是真的想和姐姐学本事。”樊四方急得跳脚,都要指天为誓了。
众人只静静看着他表演。
半晌,樊四方叹气,脑袋耷拉,焉哒哒坐了下来。
“跟我学也不是不可以。”
樊四方倏然抬头,眼含热泪看着她。
“只是……”
“只是什么?我都同意。”樊四方焦急抢话。
“啪!”又是一记脑瓜子,“抢什么话啊。要你同意?让你姐姐说完,有你这么当弟子的嘛。”
程茹娘笑容满面看着樊星月道,“月月,这小子太皮,你以后能动手就别动嘴,不打不服不成才。”
“哈哈,好的,阿娘,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樊星月忍不住笑了,她刚刚还有一丝丝芥蒂,也随着程茹娘的举动烟消云散了。
“嗷呜……”樊四方感觉自己未来怕是一片白茫茫。
只是,想到姐姐那一手,又心动不已,暗暗给自己打气,他一定能行了。
程茹娘和樊木松隐晦地对视一眼,心头也暗暗松了口气。
她刚刚答应,倒不是有心要算计闺女什么,只是觉得小儿子跳脱,被闺女管束一下,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