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这玉佩忽然就烫手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直接撞枪口了。

骁王除了被送亵裤送怕了以外,之所以这么快赶来,也有在路上照拂陆家的意思,当然了,照拂是其二,其一自然是要盯紧陆轻筠。

毕竟他的亵裤还在她那呢!

呸呸呸,不是,他的全副家产可全在她那儿呢!

可不能让这人在路上就折了!

而左佑这么说话,显然就让他拂不开面子,他是谁?大渊朝的骁王!他一个王爷会怕这区区七品芝麻官?笑话!

左佑还不知自个儿被王爷嫌弃了,眼巴巴的盯着那金丝银丝绣成的水墨丝帘,然后就听见那小王爷一声轻笑:

“你是把本王当傻子不成?”

左佑眉心一跳,总觉得那“傻子”二字声音格外的重:“下官怎敢?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海涵。”

这人也真是个二愣子,若换做旁人,此时已经安静退下了,还敢跟王爷叫板?

得罪?也不想想自己一个七品小官,人王爷犯得着理你么?

骁王自是没见过这等二愣子,被他这话气得不轻,兀自就掀开了帘子,然后果不其然听到一阵阵抽气声。

陆轻筠自然也是抽气人中的一员,不是,这骁王竟还真生的如此“貌美”!

若说貌美也不然,这人每个五官都非常精致,又按照三庭五眼的比例恰到好处,简直就是女娲毕设,只是那剑眉星目还是多少带了些英气,中和了那昳丽的脸。

真是难得的美男子,也怨不得那些衙役们都偷着瞧呢。

只可惜是个炮灰,陆轻筠耸耸肩,正要收回目光,却见那小王爷阔步而来,在她面前站定后,带着些许不耐烦道:

“你来说说,你们可有打伤官兵?又为何要打伤他们?”

谁说?

陆轻筠左顾右盼了下,一旁是邱氏,一旁是苏曼如,这二人也不知何时都已垂下眼。

“愣着做什么,王爷问你话呢!”

一声尖利的嗓子刺破耳膜,陆轻筠抬头,才见那冷公公正碾着兰花指指向自己。

她才站定,知道这王爷是打算多管闲事了,就硬生生的挤出两滴泪:“回王爷的话,草民怎敢啊!您是不知”

她慷慨激昂,欲语泪先流,又言辞恳切,情绪不停起伏,时高时低的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一句:

“我陆家虽被贬黜,但也不是什么罪犯,不过是贬为庶民而已,难道庶民就该被欺负吗?”

她说罢甚至捂住了心口就要往一旁倒,苏曼如一脸复杂的扶住她,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半路来的小姑子竟还有这般作态呢?

另一边的陆子修已经被张太医包扎好,陆恒见闺女见势要倒,连忙疾步过来拱手行礼:“王爷,小女自幼生在乡野,言辞无状,还请王爷恕罪!”

哪知骁王压根没瞧他,反倒是面无表情的朝一旁惴惴不安的左佑去了一句:“她说的可是实情?那二名衙役当真蓄意谋害?”

左佑自然不能认,摸着额间大汗就说:“他们只是怕犯人跑了,并无他意啊!”

冷公公倒是瞧出了些门道,睨着左佑撇嘴:“两个弱女子,戴着脚铐还怕他们跑了不成?倒是这林子荒无人烟的,很容易做点什么事儿。”

他意有所指,左佑脸都紫了:“公公这话可就严重了。”

“行了,你也别找补了,是不是心虚他们心里清楚。来人,将那二人丢到后面去审,审出来就送去报官。”

这日头晒得慌,光是在这儿站了一会,骁王就感觉自个儿浑身汗津津的,实在是不耐烦了,吩咐了一句,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就兀自上了马车。

瞧着冷公公那小碎步快速追过去的模样,陆轻筠这才直起身子。

事已至此,左佑即使再不愿,也无法了,毕竟他是呆子,不是傻子,犯不着为了两个衙役跟王爷过不去。

于是他无视了那两个衙役涕泗横流跟他求情的模样,甚至别过了脸。

只是这位爷什么时候跟陆家有交情了?这事儿怕是还要写信去京,报上去才是。

陆家人这才终于休息了,陆轻筠前头见陆子修倒在陆恒背上,这会儿才知道这傻小子为了去寻他们冲撞了官差,被一脚踢得碰伤了脑袋,竟是昏过去了。

这会儿头被包扎了一圈,隐隐有些血丝,闭着眼倒是比以往多了几分虚弱。

嗯,还是不说话好。陆轻筠如是想。

一家人又围坐在一块儿:“骁王今日相帮,也不知是好事坏事,接下来,咱们全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别再出错。”王氏忧心忡忡道。

这王爷又不会像他们这般腿儿着去,今日因他们,那解差得罪了王爷,他日骁王拍屁股一走,难保解差会报复。

陆家人何尝不知这个理儿,纷纷点头应是,一家子难得这般和气,就连陆晴雪也没反驳,只是陆轻筠发现她眼神失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反正无非也就是传家宝的事儿呗,陆轻筠思忖着,在吃过饭去更衣的间隙拉了苏曼如一起。

晌午耽搁的时间久,即将要赶路,陆轻筠没铺垫就开口:“长话短说,曼如姐,奶奶今日唤你到天阳郡当传家宝是吗?”

苏曼如点头,就见她不知何时从兜里掏出一枚玉佩放在她手心:“不要当,如果要当,就先当这枚吧。”

苏曼如眼睛都眯了起来,眼神忽得犀利看向陆轻筠,她有家当,为何不当众拿出来?

陆轻筠很快解释:“这块玉是我进府母亲送的第一个礼物,我藏在袜子里所以才没被人发现。”

额,这玉佩忽然就烫手了,突然就觉得有股味道。

苏曼如愣了一下就摇头:“这毕竟是你的东西,我怎好——”

“就按我说的办吧,奶奶的传家宝贵重,也算是个念想,但这簪子日后还可以再有,曼如姐你就听我的吧。”

苏曼如还是有些犹豫:“实在不行,我出钱买下来也不是不可,你何必。”

她知道陆轻筠以前过的苦日子,这玉佩怕是珍重又小心的也才度过重重盘剥藏了起来,对小姑娘重要着,她如何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