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她垂眸看向裴河宴被捅伤的地方。
鲜血随着被捅伤的伤口不断溢出,血珠一滴又一滴的掉在地面上。
“快去联系救护车。”温棠向前台的方向喊了一声。
陆念心脸色一凛:“用不着。”
她试图搀扶着裴河宴:“河宴哥哥,我送你去医院。”
“为了一个秘书,值得吗?”
她一边抱怨一边往外走,裴河宴的眉头拧的越发浓重,并收回了胳膊。
陆念心反应过来,赶忙打开了车门。
前脚刚走,后面警车鸣声传来。
温棠处在原地,还是没能听见裴河宴回答值得还是不值得。
心里落空了些许。
再一想,或许没有听到答案是好事。
至少不会让她难过。
“温棠,我饶不了你!”赵启南被两名协警腾空架起,扭过头来还不忘继续骂道:“你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谁知道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
“等老子出来以后,又是一条好汉,你给我等着……”
赵启南被塞进了车子里,话语也跟着戛然而止,温棠突然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
安保人员将周边的职员疏散开,温棠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脑中有了一丝晕厥感。
“温秘书,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疯子。”安保队长上前安慰。
温棠强撑着身体回过神来,看到老陈这张脸儿,脸上扯出一个笑意。
安保队长将一矿泉水递给她:“吓坏了吧,压压惊。”
温棠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瞬间觉得清凉了不少:“谢谢。”
话落,她转身要走。
没几步,重新折返到顶楼。
裴河宴受了伤,又因她而受伤,很多细节没来得及叮嘱,为此重新回到部门取过几张便利贴。
分别写给了蒋清清,陈萌,还有明磊。
陈萌和明磊是除她之外的骨干秘书和助理。
想了想,在便利店的行云流水的写道:“小萌,你来负责派人去玻璃厂跟进,亲自带人把盛轩公司的合同签了,另外,负责好其他秘书和助理工作的分配。”
“磊子,你来负责器械厂和空调公司对接,这两单生意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切记不可出现一丝一毫的马虎。”
至于蒋清清。
她最不放心的就是那丫头了。
是个好说话的主儿,她不在,免不了要有人欺负她。
温棠想了想,写道:“秘书是服务行业,也不全是服务行业。想要站稳脚跟,不是任由人指挥端茶倒水,要学会揣摩对方的心思,捕捉他们的每一个微表情。”
“现有一工厂需要派人去勘察,单子不算大,但是可以积累经验,晚上我会把地址发你,争取明天一早到达现场勘察。”温棠将便利贴贴在了蒋清清的工位处。
她想,把这丫头支出去了,应该就不会有人给她气受了。
安排妥当,温棠选择的心终于放下了。
在赶去医院的途中,面色再次愁苦起来。
刀刺进了他的胸膛,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肺腑。
如果他倒下了,她怎么办?
各种各样的想法涌入温棠的脑海中,温棠突然就没有安全感了。
将车子在停车位停好后,窝在副驾驶做了许久的斗争。
鼓起勇气来下车。
她来到前台护士站问:“你好,请帮我查一下裴先生目前在几楼。”
“裴河宴。”
听到名字,小护士多看了一眼温棠,面带笑意的说道:“裴先生现在在六楼八室。”
温棠来不及道谢,在电梯即将关闭的前一秒钟挤了进去。
二、三、四……
看着数字一次又一次转变,直到到达六楼,温棠出了电梯。
她着急向八室这边走来。
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了一念头,很害怕裴河宴会死掉。
鼻腔酸了酸,步伐停在八室VIP门口。
抬起胳膊来要去推开房门,透过门缝就听见陆念心的话语声传来。
“河宴哥哥,你可真傻,救她做什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啊。”她咕哝:“总不能还没有把我娶进家门,就让我变成寡妇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这不是好好的。”裴河宴话语有些沙哑。
温棠的手卷了卷,又气又心疼。
他大可不必为她挡刀。
因为只是看着他躺在床上面色略微苍白的样子她就已经想要落泪了。
“也怪我。”陆念心惭愧的低下了脑袋:“要是早一点告知人事为秘书开除的就行了,你也不至于受伤。至于她,到时候给一些补贴不就行了……”
说着,她抹了一把眼泪。
温棠站在门外讽刺一笑。
呵,还真是有意思。
原来她的命在陆念心的眼中如此不值钱。
温棠苦涩一笑,推门而入。
陆念心的话语戛然而止,眼中通红的看向温棠。
裴河宴照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温棠捕捉到裴河宴的胸膛缠绕的纱布,问:“裴总,医生怎么说。”
未等靠近病房,陆念心一把将她推开,嘴里振振有词的埋怨着:“要不是你,河宴哥哥能伤成这样?”
“你知道河宴哥哥受伤了会耽误公司多少事情吗?”
温棠被怼的哑口无言,裴河宴受伤是事实。
不过提到工作,她开口了:“裴总,在来医院之前我已经安排好了。”
“陈萌负责去玻璃厂跟进,包括管理其他秘书和助理。”
“磊子被我派去负责机械厂和空调公司那边对接了,这二人能力旗鼓相当,必定是会把事情办稳妥了。”
陆念心被晾在了一旁,工作上的事她是一句也插不上,见裴河宴想要用胳膊撑着坐起身来赶忙上前搀扶,嘴里还不忘回应温棠:“真够得瑟的,没看河宴哥哥受伤了?”
“居然还跑了医院和他提工作上的事。贩卖焦虑是不是?”
温棠垂了垂脑袋,裴河宴眉头蹙了一下。
看来这女人在陆家没少受欺负啊。
“念心,去帮我准备些吃的。”
陆念心闻言,恍然大悟:“好!”
她干脆且利落的出了病房。
裴河宴撇见房门关了,帘子遮挡住了外界走廊内的画面,他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