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市井流言传的太过激烈,府衙这边也不得不重视,将死者吴大和苏宴礼串联起来,他现在算得上是嫌疑犯。

苏宴礼只好跟着捕快去了府衙听候问审。

面对司马大人的审问,苏宴礼矢口否认罗氏与吴大私情的事情,并且极力自辩吴大的死并非自己所为。

但是,一州司马也不是好糊弄的,毕竟吴大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仵作验尸的时候说了,施暴者是下了死手的。

死者生前除了在赌坊有几个不对付的人,但是一一审查过后,都已经排除了他们的杀人动机。

那么现在,只有苏宴礼的嫌疑最大。

如果想搞清楚苏宴礼有没有在说谎,只需要从两个方面下手,第一,开棺验尸,验罗氏的尸体,确认是否是病亡。

第二,市井流言说,他的独女苏明月并非亲生,如果苏宴礼没有说谎,那么他的女儿现在一定还在府上,因为从一个正常男人的角度来看,发现自己的孩子并非亲生,还撞破了罗氏与吴大的奸情,那么他是绝对不会继续再养这个孩子的。

只要他能证明罗氏不是死于非命,还能让自己的女儿出面,那就证明他无罪。

司马提出这两个条件的时候,苏宴礼脸都黑了。

他当然不能让府衙开棺验尸,因为罗氏也是被打死的,一旦开棺,那他的罪名就坐实了。

而且,现在那个孽障他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济州,他根本没来得及问廖氏,孩子送走了没有,好在当时被廖氏劝住了,没直接打死,不然就真的没一点后路了。

但现在他人被扣在了府衙,他再怎么辩驳也于事无补,司马大人要破案,只能他说什么是什么了。

如今苏宴礼算是走上了一条死胡同的路,苏宴清背后有高人指点,这手段简直太硬核了,虽然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管用。

苏宴礼栽的彻彻底底,如今只能寄托希望在苏老先生身上,看他会不会看在自己是他亲孙子的份上,想办法救他一命了。

大庆律法森严,天子犯法亦要与庶民同罪。

他手上一下子两条人命,就算是死罪可免,但这牢狱之灾也免不掉了。

罗氏的尸体刚刚下葬,虽然出殡的时候当着外人的面用的是棺木,但是苏宴礼觉得便宜她了,所以到了地方以后,把棺材换成了草席,就这么草草埋了。

尸体被挖了出来,仵作当场验尸,发现罗氏的死法与吴大一模一样,甚至还发现她在生前,腹部遭到了很暴力的踢打,导致了严重的内伤。

而另外一边,派去苏宴礼府上的衙役来报,说是并没有见到苏明月,廖氏说孩子送去隔壁的兖州了,问她为什么要把孩子送走,她也说不上个为什么,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说,罗氏在兖州有亲戚,孩子的娘亲去世,日夜啼哭不止,就想着送去她亲戚那边住上一段时间再接回来。

但是,府衙这边早已经查过了罗氏的祖宗十八代,罗氏上三代都是济州人士,就算是有亲戚也没有出过济州地界,那么兖州又哪里来的亲戚呢?

谎言不攻自破。

罗氏的尸体被运回了济州城内,苏宴礼这个嫌犯的罪名已经坐实。

司马问他,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自证,苏宴礼百口莫辩,便提出要求要见一见自己的祖父,苏老先生。

提到苏老,他可是当年疫病的有功之人,德高望重,受人敬仰,司马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便派人去请了苏老先生。

苏老先生这边听说了苏宴礼被府衙扣押的事,并没有表现的太过震惊。

因为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两个孙子在暗中斗法,苏宴礼曾经几次对宴清痛下杀手,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仙鹤村的那次,差点苏宴礼就得手了,对于这个庶出的孙子,他早已经失望透顶。

他没有选择见他,而是传话道,让司马大人秉公执法即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苏宴礼在得知自己的祖父居然对自己这么无情以后,他先是不可置信,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又提出要见苏宴清。

但是苏宴清怎么会这个节骨眼见他,这本来就是他的布局,这些年,死在他苏宴礼手上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全都是因为得罪了他被虐杀的,尽管是奴隶,那他也罪无可恕,这一局,他输的并不冤枉。

而且,不久之前,苏宴清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真实到好像,那曾经是他上辈子所经历过的一样。

他梦到自己上辈子也被苏宴礼陷害,在仙鹤村出了意外,但是梦里,他并没有遇到兰兰她们一家。

他独自在那山涧里面躺了几天,苦苦坚持,终于等到了救他的人找到自己,但是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他的腿便废了。

回到济州府以后,他成了一个残废,直接便没有了家族产业的继承权,祖父想要他传承自己的衣钵,也遭到一众家族旁支和济善堂众多说得上话的师叔师伯反对。

苏宴礼是唯一的继承人选,风光无限,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胜利者。

但是,他也没有因此丧失对生活的自信,就准备这么平平淡淡的守着自己的母亲过完一辈子。

祖父在世之时,日子尚且能过得去,丰衣足食,苏宴礼除了喜欢在不同的场合拿话讽刺他以外,也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直到祖父去世,他与母亲的厄难才真正降临,苏宴礼完全掌权以后,便开始肆意针对苏夫人的母族,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导致外祖父一家破产,还背上了巨额债务。

外祖父接受不了,吐血身亡,外祖母也病倒,不久后撒手人寰。

而他舅舅一家,也在来济州寻找他和娘亲的路上,遭遇山匪,一家四口全都命丧。

之后,苏宴礼便不顾家族反对,执意将他与母亲的名字剔出族谱,然后又将自己亲生母亲的名字纳入族谱,还是以父亲正妻的身份纳入的,他从庶子变成了嫡子。

而他和母亲则被赶出苏府,身无长物,连个伺候的人,甚至连个小院子都不给,就准备让他们母子俩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