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男人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妯娌二人也回了房。
“二嫂，你说咱们这趟能有收获吗，都被人扫过一遍了。”
“说不好，药材那么多，兴许有些人也跟我一样，只认识那么两种，他们找的不是咱们找的，明日上山跑一日就知道了。”
周琼最在意的还是今晚的住处，她刚摸了摸被子，茅草垫得厚，不知道能不能比家里暖和些，夜夜冻醒这种体验让她有些抓狂，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让人给她借被子去。
天黑的时候，妇人搬了个简陋的火盆跟柴火过来了，一看还是个破陶罐子做的。
“我给你们生上火，这屋子烘烘晚上就不会那么冷了。”
“寒娘，我能多要点柴火行吗，我们没有那么早睡。”她如今是宁愿在火边打盹儿也不想那么快上床。
“柴火有的是，你等着，我给你搬一捆过来在边上放着。”妇人说拿就拿，很快就抱了一捆细柴过来，“你们明日上山，行李就先放在这处，我们给你们看着，不会弄丢的。”
火生好了以后妇人就出去了。
她们关上了门，周琼开了点窗，跟吴氏坐在火堆前烤火。
“其实咱们住在山边上的应该是不算冷的，你看那山那么高，总能挡些风，二嫂，你咋的特别怕冷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就是怕冷。”
“那你从前都是怎么过来的，以前你不好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冷？那会儿二哥可没有棉衣给你穿。”
周琼加着柴火，其实对于之前她也好奇，人不好是怎么熬过那么多个冬天的，只能说杨家老二待她不薄，“弟妹，我以前是不是特别招人恨。”
“可不是！”吴氏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便有些后悔，“那个二嫂，我是说你以前，跟现在可不相干哈，你现在可招人稀罕了。”她笑了笑，“你以前经常会咬伤村里的人，后来没法子，二哥只能用个绳子把你栓到家里，白日他要出去干活，便让小树看着你，有一回我们过去，看到小树满脚就是血，问了才知道你把孩子脚都咬了一块肉，那个时候我们还劝过二哥，让他把你丢到山里算了，但是二哥啥也没有说，直到后来他去世了也还带着你，二哥那个人命苦啊。”
周琼心里有些许的不舒服，孩子遭的罪她能努力偿还，但是男人死都死了，确实是只能道一声命苦。
吴氏说着说着突然看向了她，“二嫂，我问你句实话你可别生气。”
“问什么？”
“你是不是神仙托身的，你是不是看小树他们苦，下来帮他们的。”
周琼先是一惊，随后噗嗤笑出了声，“你怎么还信这些，我若是神仙我就能点石成金，还用得着这么费力的出来挣银子？”
吴氏想想也是，“我就是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你都疯了10来年，结果说好就好，而且这么能干，我有一回做梦就梦见你是天上下来的，我想想，可比你说的梦里听到二哥认错更像真的。”
“那不是梦吗，当不得真，我要是神仙我就变两栋房子，我一栋你一栋，咱们都住最好的房子。”
两人说着说着都觉得幼稚，各自笑了起来。
她们在火边坐了一两个时辰，一直到夜深了才去睡。
第二日清早，天刚刚亮大家就都起床了，寒娘今日穿了一件稍新的衣服，说是要见未来侄媳妇的家里人。
周琼跟吴氏洗漱过之后，就在他们的指引下上了山。
他们上山早，但是很快就碰到了村里人，确切的说，果然是有人跟着她们，大概就是想偷师。
吴氏有些气恼，“咱们这才刚开始，这些人一直跟着咱们怎么成？”
“没事，他们总不能一直跟着，等会儿咱们走快些把人甩掉就行了，而且离得远，咱们找哪样的他们看不清楚的。”
一个上午的时间她们都在与人猫捉老鼠，根本就没有找到多少，中午的时候，她们从背篓拿出了硬馒头，这些馒头是她们之前在镇上买的，专门留着在山上的时候充饥用的。
跟着的好些人看她们一早上瞎晃悠，有的早早的失了耐心，砍了些柴火就走了，有的则继续远远的跟着，她们吃饱以后寻了机会趁人不备开溜，半个时辰以后才把人甩掉。
“这些人可真无赖，都不让跟了还一直跟着。”
“我倒是理解，都是穷苦人，想学挣钱的法子，如今有机会要是我我也愿意脸皮厚一些。”
“二嫂你还替他们说话，咱们一上午才挖了几颗而已。”
“那至少证明有啊，咱好好找吧，不着急。”
结果她们转悠了一下午，收获却不丰，两人下山的时候都有些沮丧。
“这处有倒是有，就是太耗费时间了，得慢慢寻，若是在咱们山那块儿就好了。”
周琼也觉得进度太慢了些，若一直这样下去，她房子做好了也凑不齐剩余的钱。
回到村子，赵家四口都在院子干活，看到她们回来，寒娘热情的迎了上来，“怎么样，找到没有，收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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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笑着露了露自己的背篓，“还好，我们今晚怕还要叨扰一日了。”
“住吧，没事。”吴氏看她们在山上待了一日，怕她们冷，忙又回屋给她们生了火，“跑了一日冷了吧，赶紧烤烤。”
二人确实是有些冷，将东西放下之后就在火堆边上坐了下来。
“你们先歇着，等会儿饭好了我叫你们。”说着便给她们带上了门。
“出门是要受些罪的。”吴氏见门关了忙脱下了鞋子，“中午那会儿还热呢，结果太阳一下去，身上立马就凉了，那个快。”
周琼看了看边上的背篓，心里想着主意，“弟妹，咱们这样自己找太慢了，我想了个法子。”
吴氏一听，忙往她边上靠了靠，“什么法子？”
“我想让村里人帮着一起找，然后我们来收。”她想着对她来说反正是一锤子买卖，若是都帮她找，那就快多了，这差价她来定，能有赚头。
周氏吃惊，“你是想教会他们？”
见周琼点头，吴氏有些着急，“那怎么成，若是把他们都教会了，他们挖了东西自己拿去卖还有咱们什么事情，人家不傻，知道是药材直接找药铺子卖就成了。不是有句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二嫂你不怕！”
“不怕！”周琼笑了笑，“药铺子收药都要炮制好了的，他们不懂炮制送过去人家不会收，而且我既然教他们，那这段时间找的东西她们便只能卖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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