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高楼能够听懂,吴保全没用方言,全程普通话演唱楚城大鼓。
“小楼啊,学会了吗?”
“师叔,太难了,一句没学会。”
“吴老师,我学唱两句,希望您能提出宝贵意见。”谢环说道。
吴保全有些意外:“姑娘,你会了?来来来,唱一遍我听听!”
谢环学唱了三五句,竟然很有味道。
高楼十分奇怪:“环子,今天咋回事?脑子变灵光了?”
“什么话!我师父曾经教过我。”
“我说呢……师叔,今天我必须学会,学不会就住您家!”
吴保全笑了:“哈哈,为蹭饭找借口?按理说不应该呀,很好学的……可能你又当班主又拍戏的,事务繁多。
你这样,心无旁骛地学,抛开一切杂念。”
高楼闭上眼,然后又睁开,像电脑点击了一下刷新。
吴保全打鼓开唱:“有一个小子不成材,吃喝玩乐撞大街……”
老先生唱完,高楼记住了十之七八,现场唱了一遍。
吴保全点点头:“嗯,不错,我再给你一些录音。
学会之后,要创作新段子,我们的段子都过时啦!”
“师叔,您的段子不过时,鼓曲听得是韵味。”高楼恭维道。
“虽然常说,生书熟戏,听不腻的曲艺,但光有韵味是不行的,内容也十分重要。”
高楼,谢环在吴保全老先生家待了整整一天,要不是相声大会快开始了,高楼根本不舍得离开。
剧场后台,王乐尧早等急了:“高班主,你咋才来呢!还有十五分钟就该上场了。”
“王总,不好意思,我马上换衣服。”高楼心说,学大鼓太投入,时间都忘记了。
俩人迅速换上大褂,依旧是平哏开场,说了一段《蛤蟆鼓》,结构紧凑,包袱密集,效果很好,观众热烈鼓掌。回到后台,高楼忽然想起于佩和徐柔,天黑了,不知啥时候回来?
于是拨打于佩的电话。
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又拨打徐柔的手机。
“小楼哥,”电话那头传来徐柔焦急的声音,“下午于姐去借摄像机,导演说吃顿饭才行,现在天都黑了,人还没回来,电话都打不通。”
“哪个导演?”高楼问道。
“熊导。”
“怎么偏偏去找熊导借摄像机,那老小子人品不咋地,哎呀,麻烦了……”高楼担忧道。
“其他剧组都不愿意借给咱,怕《男闺蜜》火了,吃掉他们的票房。”徐柔低声说道。
“别着急,我给甄爱言打电话,只有他能保证于姐的安全。”
“他俩不是黄了吗?老甄能管?”
“试试吧……”高楼拨出号码。
还不错,甄爱言的电话通了:“老弟,电影拍完了吗?”
“甄兄,快了,今天遇到一件棘手的问题……”高楼把于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甄爱言听完沉默不语。
“老甄,首先,你是《男闺蜜》的投资人之一。
其次,你追求过于佩,你喜欢她。
现在羊入虎口,你能袖手旁观吗?”
“老弟,我对于佩已经彻底失望了,这事管不了。
另外,我投资电影没企图有任何回报
。
假如赚了,你把投资给我。
假如赔了,一分钱不用还我。”甄爱言淡淡地说。
“喂,你也太冷血了吧!
得了,靠人不如靠己,我去一趟……
就怕于佩已经被熊导……”高楼说半截挂断电话。
的确,从楚城到江南影视基地,开车需要五六个小时,即便现在出发,赶到影视基地将会是凌晨两点多,倘若有事,黄花菜都凉了。
最重要的是,本来答应了攒底,相声大会牵头人王乐尧会让自己走吗?
谢环着急万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出发呀!”
“我去跟王总请个假。”高楼说道。
这时,昨天那个小伙子又来了:“高班主,有人想和你比一比才艺,你敢吗?”
“谁跟我比?”高楼眼前一亮,心想,脱身的办法有了。
“我跟你比!”小伙身后站出一个人,三十来岁,大脑袋,发型是板寸。
“怎么个比法?”高楼问道。
“我唱一个曲种,你来学,学会了算赢,
学不会就算输。
你输了,让出攒底场次,我们输了马上离开。”板寸说道。
“呵呵,合着你们输了,离开就可以?”
高楼笑道。
“那你想怎么样?”板寸问。
“就按你说的。”高楼不想矫情,心说,早输早离开。
后台的演员们又围了过来。
板寸抱抱拳:“大家帮忙做个见证!”
“别托付了,开始吧!”高楼心急火燎,扭身小声在谢环耳边嘀咕,“快去找车。”
谢环“嗯”了一声,跑出后台。
“那我开始了,你仔细听,从前有一个梅老七……”板寸唱道。
楚城大鼓呀?在师叔家刚学过,可又不能说会,高楼憋住笑,上前一步:“别唱了,这个我不会!”
板寸兴奋得举起手臂:“我赢啦!我要攒底啦!”
王乐尧挤进人群,埋怨道:“高班主,你和他们比赛干啥呀!”
高楼假装叹口气:“哎,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人家找咱比赛,哪有不应之理?
三人行,必有我师。
他比咱强,这得承认。
没办法,我只能先行一步了。”
王乐尧脸上满满遗憾:“高班主,后会有期!”
高楼点点头,转身出了后台。
谢环找的出租车停在门口。
“师傅,江南影视基地。”
“好的!”司机答应一句,加油门驶上大路。
高楼在网上和徐柔不停联系着。
“于姐的电话打通了吗?”
“仍然没有。”
“知道于姐在哪家饭店吗?”
“据说在江南饭店,我在这家饭店门外等着呢。”
“盯紧点,有情况马上报警。”高楼发去信息。
老甄难道真的不再管于佩了吗?
高楼想着,还是把江南饭店四个字发送给了他。
甄爱言没有回消息。
距离影视基地越来越近了,忽然,徐柔打来电话:“江南饭店打烊,也没看到于姐出来。”
“你先找个酒店休息吧。”
“哥,今晚一定要找到她……”徐柔带着哭腔。
高楼心情沉重,于佩怎么样了?
不会被熊导潜规则了吧?
早知道借个摄像机这么难,直接
把剧组的设备托运过来。
哎,现在想啥也晚了……
正在这时,手机滴滴两声,是甄爱言!
高楼立刻打开消息,上面写着:“你提供的消息有误,小佩不在江南饭店,我已经找到她了。”
“人没事吧?”高楼迅速回复。
“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我骂了熊导一顿,把小佩背到了酒店。”
“虚惊一场,老甄,麻烦你照顾她。”
“那是自然,她还在我的心里,否则我也不会救她。”
“你可不能趁火打劫哦!”高楼后缀一个色色的表情。
“刚吐酒了,味道难闻得很,我从来没见她这么狼狈过。”甄爱言加了一个伤心的表情。
凌晨两点,高楼和谢环赶到江南影视基地,在徐柔找的酒店下榻。
上午,三个人见到了仍然醉酒不醒的于佩。
甄爱言打个哈欠:“估计她还要睡一会儿,我走了……摄像机的问题我来解决,今晚给你送到楚城。”
“别走,于姐醒来看到你,或许感动得以身相许。”高楼玩笑道。
“呵呵,我没有那个福分了。”甄爱言苦笑着摇摇头,离开酒店。
中午,于佩缓缓睁开眼,看了看天花板,身体一怔。
高楼放下手机走过来:“于姐,您可算是醒了。”
“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老熊?”于佩摸着头,仔细回忆着。
“不是老熊,是老甄!昨晚多亏了他。
姐,不是我说你,那熊导是什么人?他的酒局你也敢参加?”高楼埋怨道。
“我不是没办法了嘛,寻思着赶紧借了摄像机赶紧拍,谁成想老东西竟然把我灌醉……”于佩柳叶眉紧皱,杏核眼瞪圆。
“要不要给老甄打个电话?”高楼试探着问。
于佩犹豫片刻,拿出手机,拨出号码,音乐一直在响,处于无人接听中……
“他还不接我电话了!”于佩气得把手机扔在床上。
“也许在开车,稍后再打。”高楼连忙帮甄爱言说好话。
谢环和徐柔买来了午餐:“姐,醒啦?”
于佩一笑:“惭愧了,害得大家都替我担心。”
“您没事就好!”谢环拿出吃的,“姐,吃饭。”
“我吃不下,你们吃。”
于佩正说话,来电话了,是甄爱言。
想想还是点击了接听:“干嘛?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在影视基地医院里,老熊派人打了我。”甄爱言断断续续地说。
“情况怎么样?严重吗?”于佩脸色变得发白。
那头的手机挂了。
高楼放下筷子:“我去看看!”
于佩摇摇晃晃站起来:“我也去!”
急救室,甄爱言满头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
“呜呜……老东西下手太狠了,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于佩梨花带雨,哭个不停。
“我可能要不行了,”甄爱言喘了一口气,“小佩,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于佩拉住他无力的手。
“下辈子嫁给我好吗?”甄爱言眼睛里泛起泪花。
“好好好!”于佩使劲点着头。
“家属,请配合一下!”过来几个白衣护士,把甄爱言推向了重症监护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