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贺二嫂借钱

“这……这我不方便说,反正我就问你借不借吧!?”

如今借钱的是大爷,可不说明来路,哪怕是陆仪霜前世的亲爹亲妈跑出来,她都不能借。

更何况,她和庄四楠关系时好时坏,鬼知道这钱最后能用到什么地方去?

陆仪霜耸耸肩:“你不说啊?那我也不借呗!”

她有什么可怕的?

妯娌亲戚之间的关系,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归根结底无非一个利字。

难道她还要指望本就利益冲突的双方,因为短暂几月的融洽相处,就化干戈为玉帛,从此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虽然不是没有这样的佳话流传世间,但大多数家庭里的直系亲属,都能为一套房、一辆车、一笔存款反目成仇,更何况半丝亲缘关系都不沾的人了。

贺二嫂脸色一白,心里难免产生几分怨怼。

原先她还以为,对方不计前嫌地救下了安家,也不跟她算计平日里的鸡毛蒜皮,甚至还总给她家俩娃吃的玩的,便觉得这老三媳妇儿是个好相与之人。

谁成想,人家压根没把自己当家里人看,借点钱都吭哧瘪肚地不愿意,算她看走眼了!

贺二嫂抬起屁股就想甩脸走出门口,可最后还是被那一百块钱拦住了脚步。

“老三家的,这孩子都在,咱俩出去说行不?”

陆仪霜见她终于想开始好好谈了,顿时起身跟出去,扑面而来的寒风瞬间冲走肌肤表面的余温,生怕冷空气吹进屋内,她关上了门,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说吧。”

贺二嫂起初抿唇不语,直到陆仪霜实在遭不住冻人的低温后,禁不住催促:“二嫂,你到底说不说呀?不说的话,我可就回去了。”

她只穿了一层厚毛衣,没几秒就透心凉了。

庄四楠不耐烦地挠了挠头,索性直接坦白:“我弟他要娶媳妇儿了,但是我娘家拿不出来彩礼钱,所以问我借点儿……”

合着就这个理由?

陆仪霜刚想回屋掏钱,却在转身的一霎那,突然回想起原著的内容。

她小心翼翼地打听:“你那弟弟娶的是不是一个城里人?叫白萌的?”

庄四楠奇怪反问:“你咋知道?”

陆仪霜呆在原地,没想到本是高考恢复之前的剧情,突然提前到了现在。

而且她不仅知道白萌,还清楚这个男扮女装的骗婚者会搜刮完庄家所有的财产后,在结婚前一日落跑失踪。

最后,庄家这辈唯一男丁庄振国的媳妇跑了,且结婚的钱都是从他四个姐姐处借来的,最后无一返还,直接导致二房夫妻的感情破裂。

可没感情不代表就会离婚。

尽管贺父贺母强烈要求,但贺老二还是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还有两个孩子的份儿上,仍是选择将就着过了下去。

只是庄四楠从此失去了家中财物的管辖权,便是平常的话语权也形同虚设。

如今贺二嫂不再那么重男轻女,一些小毛病也不是不可以忍耐。再者,人非圣贤,即便是陆仪霜也承认自己有很多缺点。

与人为友,不求完美,但求合缘。

能拉一把是一把,总不能看着人被骗,一家子活不下去吧?

虽然她极其厌恶庄氏四女一男的剥削家风。

“二嫂,我劝你呀,回去打听打听你那个未进门的‘弟妹’。我也是忘记听谁说的了,那人可能有骗婚的前科……婚姻大事,一定要慎重,可千万别被骗了。”

陆仪霜觉得她如果直接说对方是个男人,二嫂可能听都不会听转头走人,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认为这只是她不想借钱的理由。

所以退而求其次,暗示告诫,至于对方信不信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可即便如此,庄四楠仍旧将信将疑:“你不会是不想借我钱吧?”

她也回娘家见过那个准弟妹,瘦瘦弱弱,文文静静,完全没有狡猾的精明感,怎会做出骗婚那种胆大包天的事?

再者,陆仪霜连人都没见过,她也不是那种好信儿的长舌妇,爱嘴人是非。

突然提及此事,很难不令人怀疑动机……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斜着眼愠怒地冷哼:“老三家的,你要是不想借,不如就直说,在这儿弯弯绕绕地败坏人家大姑娘名声,可不像你以前的作风!”

贺二嫂大概是认为自己从陆仪霜这儿借不到钱了,不屑地翻个白眼,扭着屁股走回对门,“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哎!”

陆仪霜刚抬起尔康手,依依不舍地想再劝两句,结果毫不留情地被塞了口闭门羹。

“阿嚏——”

她无可奈何地紧紧抱住双臂,互相搓了搓衣袖,连忙回到屋关上门,鼻尖都被冻得通红,止不住地打冷颤。

“算了算了……”

要真出什么事,贺二嫂肯定还会来找她。

陆仪霜拦不住所有故事情节的发展,若无法预防,便只能事后尽力挽救。

虽说她不想管闲事儿,但好歹贺二嫂和她同住一院,做不到隔岸观火、独善其身,也难免会担心引火烧身。

这把火烧没烧起来尚未可知,不料陆仪霜半夜确实烧起来了。

“妈妈今天出去和二婶聊了好久,我看见她回来时没有穿棉袄!”

陆仪霜的意识昏昏沉沉,还不忘苦涩地吐槽:小易,你真是妈妈的好大儿!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忘跟你爸告状……

贺淮洲长叹一声,将毛巾打湿敷在她的额头上,叮嘱三个孩子:“妈妈这些天太累了,忙到有时候会不小心忽略这些细节,你们要乖一点,记得要时时提醒她。”

宛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生机凋零的陆仪霜,她内心涌出恐惧与担忧,眼眶争先恐后地流下大颗大颗的泪珠。

小女孩弱弱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好?”

贺淮洲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安抚道:“吃了药,睡一觉,慢慢就会好起来。”

大人和孩子的交谈声在陆仪霜的耳边此起彼伏,随着药效起作用,仅存的清醒逐渐被抽离出大脑,浑身置于一片空白的虚无空间。

耳边突然想起一个陌生的女声,温柔中充满力量,平缓的嗓音里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你好。”

“陆仪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