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问你。“副队长转头给了严厉的一瞥,接着铁青着面孔继续面向李美芬等待她的回应。
“是因为我住的那个房子火坑垮了这个您得亲眼看到,昨天虽然找了一些泥土撑起火坑应急,可是泥土还没固化无法睡人啊“李美芬结巴着讲述昨晚的事,还不忘在人群中搜寻许言的下落。
李美芬紧张地悄摸了人群中所有人一遍,确认许言真的不在之后,她咬住下唇,似乎极其无奈地说:“昨晚...许言建议我说如果不行的话,可以先去隔壁凑合一晚...这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听了李美芬的解释,白芦苇莫名感到心中不适,但她细细一想,这些都是事实,没有半点虚构,她只好把这些不快咽下去。白芦苇对副队长诉说:“副队长您听见了吧,确实李美芬房间的炕出现了问题,否则您可以派人去看看。”
为了解决大事,生产队派了一队人马入驻年轻人暂居的临时宿舍,彻底检查了每个房间内外。
正如预计的一样,众人发现李美芬住处的炕果然有一个不小的洞,好在已被填充并贴了好几层胶带封住。
几个回来的年轻人无奈确认:“确实是李美芬的炕坏了,而且挺严重的。”
白芦苇急于表白,“我就说嘛,我们都不愿意这样,可事不由人哪...本想找机会向您汇报一下。”接着立刻接过副队长的话茬。
“你们找到许言了吗?他在哪儿?”副队长脸色阴沉,并未理睬白芦苇的话语,而是转向那些正在检查的年轻人。
众人皆摇了摇头:“房间里没有他的踪影。”
这时,队伍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我是许言,副队长。”大家正打算转移到寻找他的问题上时,许言忽然打断。
所有人都被他的声音拉回注意力许言一身干净整洁,手握饭盒与水壶,坚定地走向队伍末尾。
苏晚晚心中暗自高兴。昨天为了避免与李美芬纠缠,许言留宿在她的房间,幸运的是李美芬和白芦苇都没察觉到,否则这可能就涉及四人的风评问题。
更令人惊讶的是,今早许言早早起床,并给她打了一盆热水,这明显是他预先预测到了这种情况,制定了对策。
“你怎么会在那边?去哪儿了?”副队长皱眉看着许言,面色严峻但眼神没那么咄咄逼人。
“昨晚清理完我的床位维修炕,我就在外面过夜,早晨稍晚出门导致迟到。”许言解释得流利无比,他的行踪和他的解释方向相互印证,让人不由得相信。
“那苏晚晚又是怎么回事?”副队长眉心皱起,望向人群中的黑压压一片。
苏晚晚半举起手。
“昨晚你睡在哪?”
“我家的炕昨晚只有一半受损,我那一半还好好的,自然是在我的位置上睡的。”苏晚晚的声音脆生生,悦耳轻灵,仿佛有种无形的亲切感。
“那个炕真的是损坏了吗?”副队长再度转向进屋进行检查的年轻人,获得了大家纷纷赞同的点头答复。
“好了,关于这件事情,你们要去村里解释清楚,还要继续生产队的工作。你们四个留下,其他人继续出发吧。”副队长经过思考后,转向队伍,指挥众人开始了劳动。
队伍中的年轻人尽管满脸不甘,惋惜错失了现场的乐趣,但他们整齐地走向稻田的方向。
不久,场地只剩下四人的脚印以及副队长和一个戴袖章的年轻人以及苏晚晚等人。副队长引领道:“我们去村长那里把你们的情况说清楚。”
边上的一名青年小声道:“村支书似乎去了镇上。”
“哦,对,那我们找村长吧,这种个人作风问题不容小觑,得彻底解决根源。”副队长走在前,大家跟着。
白芦苇感觉自己就像背了个巨锅般费劲前行,他想:如果早点听取许言的意见,通过后窗户进入可能会好些,那时只需告诉副队长,因为李美芬家炕的问题,他们都愿意搬出自己房间给美芬单独居住,而自己俩则在外面度过寒夜。
虽然这番话可能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天寒地冻谁都想有暖和之地,但这无疑比现在可能被严厉批评要强很多。
走在白芦苇身边,苏晚晚与许言却仿佛一切早已预料到,显得从容自在。
“白芦苇,你动作快点,别拖后腿,到了村长那里,把一切都讲明白!”副队长走得太急,走一半时不忘回头看他们的脸色,只见白芦苇神色紧张,落在最后,顿时大声喝道。
面对村长,那间与其邻近的办公室,苏晚晚和李美芬再次走进了这片熟悉之地,只是通过不同的入口。
百花村村长年老体面,与年轻的村支书截然不同。他虽满头白发,但精神饱满有力。
“村长,我们需要重新讨论这些年轻人的安置问题。”副队长领着四人进入时,在村长耳边轻语。
“嗯,你去忙你的。”村长满是笑意地点点头,手中握着搪瓷杯,披着外套在椅子上落座,还催促前面的四位快些向前走。
“早上的事情,我已经有人汇报过了,你们详细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最先开口的白芦苇满腹话语,蓄势待发地说:
“村长,确实是我炕坏了,无处栖身,才来我们的房间暂住一晚,绝对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你问他本人吧!”
生怕面前的老村长不理解自己的表述,白芦苇赶紧指着身边的李美芬补上一句。
自从跟随大家进屋后,李美芬就在心中默默调整了措辞。此刻有许言和苏晚晚在场,她不能再如刚才那样说是许言昨晚主动让她到邻屋休息的。
事实上,是许言提出的建议,但如果直接说出来可能会显得他不甚体面,可能会损伤他对她的好感。更重要的是,许言早上竟然选择了另一边绕路,明显有意拉开了距离,让昨晚的所有计划落空!
若重述那番话,则像是因为他的建议,她为了避免嫌疑而主动搬家离开,这不是更清楚地展示了他与她的界线吗?那么之前的坦率还有意义吗?
顺着白芦苇的指示,村长面带微笑转向了她,边喝茶余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