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的前厅很大。
足有三四十平方,空旷的房间里,只摆放了一个圆形的罗汉桌。
在孙府下人的引领下,叶少鸿几人赶到此地的时候,菜肴酒水都已经摆放齐全。
可却唯独不见孙家老太太和大奶奶的身影。
就在叶少鸿几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大厅敞开的房门处,缓步走进来了一个四十多岁,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
“叶专员,抱歉、抱歉啊。”
“刚刚接到家母通传的消息,我立刻赶赴过啦,不想还是晚了。”
“稍后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这人还未走近过来,已是先声夺人,那熟络的客套之言传入到了叶少鸿耳中,立刻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你是?”
“看我这记性,忘记自我介绍了。”
“在下孙艺海,新编第七军军长孙艺辉是我大哥。”
“我是他三弟。”
在自我介绍的同时,这中年男人已然是迈步疾行来到了叶少鸿的身前,看到叶少鸿的面容,孙艺海先是微微一愣。
不过这一愣,瞬间就被他收敛了起来。
随后就是长声大笑。
“坐!”
“叶组长,请上座!”
不得不说,这孙艺海很有个人魅力,短暂瞬间的接触,叶少鸿就已经被他的豪迈、大气给感染到了。
他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孙府三爷!”
“失礼了!”
“嗨!”
“叶专员客气了,你是代表国府不远千里来吊唁我大哥的贵客,是我孙府招待不周,怠慢了你,哪里有失礼一说?”
孙艺海咧嘴大笑,就是这歉意之言,从他口中讲述出来,也带着几分北地男儿的洒脱。
可他偏偏还不是北地男儿。
这份性情,更是难得。
眼见于此,叶少鸿也就不再和他客套了,毕竟他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关系户嘛。
这些虚伪的客套,对他而言是合适的。
当即叶少鸿就座了下去。
伴随着叶少鸿的动作,于曼丽、李云龙、庄亦凡、周海潮四人也相继落座。
孙艺海没有立刻入席,而是直
琇書網接从桌上拿起了酒壶,亲手给叶少鸿五人都满上了一杯。
然后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先自罚三杯!”
话落,孙艺海也不等叶少鸿做出回应,他就好像喝水一样,连着喝下了三杯酒水。
每一杯酒水喝下之前,孙艺海都要遥敬叶少鸿一次,讲述他自罚的理由。
那干脆利落的动作,看得叶少鸿连连点头。
李云龙更是立刻瞪圆了双眼。
他也是北地出身,也是好酒之人,对于这般豪迈洒脱之人,天生就有一种亲近感。
这也就是他的长官叶少鸿还在一旁呢,如果只有李云龙他自己的话,这北地贼王恐怕早就站起身来,踩着桌子,给孙艺海叫上好了。xь.
庄亦凡也是如此。
唯独周海潮,好像对这孙艺海很是抗拒。
他皱着眉头,期间几次想要张口说话,最终看了看叶少鸿,还是忍住了。
三杯赔罪酒过后,孙艺海才道明了他的来意。
原来是孙家老夫人见老宅中多为女眷,不好出面招待叶少鸿几人,所以下午时分,特意派人去了汉阳县城,将孙艺海叫回来的。
就是想让孙艺海来接待叶少鸿他们。
这倒也正常。
早在叶少鸿初见孙家老太太的时候,他就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孙家老太太是一个典型的老派人。
她们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女人,很讲究男女之别。
能做出这个安排,也在情理当中。
叶少鸿当然也不会去怪罪。
简短的交代过后,孙艺海落座下来,叶少鸿开始和他闲扯攀谈。
天南地北一同胡扯。
借助着后世网络上学来的知识,不管孙艺海的话头往哪里引,叶少鸿都能含糊不全地说上几句。
发表一些评论看法。
引得孙艺海这个商场老油条,街面上的豪杰,也是忍不住的连连赞叹。
声称叶少鸿是难得一见的青年俊才。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谈话自然也很顺畅,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艺海也在叶少鸿、李云龙、庄亦凡和周海潮的刻意劝酒下,有了很明显的醉意时,叶少鸿才向他打听起了新编第七军军长孙艺辉的死因。
堂堂的国府大员,手握上万兵卒的军中悍将,为何会无缘无故自戕于新纳小妾的房中。
这个疑惑,困扰叶少鸿太久了。
他迫切地想要从孙家人的口中获知到一个答案。
而叶少鸿恰好也有询问的理由。
毕竟他是国府特意派遣过来,吊唁孙艺辉孙军长的嘛。
这个问题如果不搞清楚,他也无法回去交差。
理由充分,时机也恰到好处,孙艺海迷迷糊糊的,也未做怀疑,就断断续续地讲述起了孙艺辉死亡的情况。
按照孙艺海的说法,这件事他也没搞清楚。
只是从孙家老太太的口中,大概知晓了那一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据说那天是暴风雨夜。
离家数日,在军营中一直未归的孙艺辉突然开车回来了。
当时他喝得伶仃大醉。
进入家门以后,孙府大奶奶,也就是孙艺辉的正房原配大奶奶,立刻招呼人手,给孙艺辉更换衣衫。
熬煮姜汤。
两人短暂叙话过后,孙艺辉就在大奶奶幽怨的目光盯视下,去了七姨太的房间。
房间里面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孙家老太太没讲,孙艺海也不好追问。
半个多小时后,七姨太的房间才熄灭了灯火。
深夜两点,七姨太起床小解,打着哈欠开了房间的白炽灯,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去看床榻上的孙艺辉。
重新上床,七姨太侧身准备抱着孙艺辉重新入睡。
却是突然摸到了床榻上有水迹。
七姨太迷糊了。
她就在黑夜中抬起了手,借着外面乍闪的雷光看了一眼,当即就看到了一手的鲜血。.Ь.
立刻发出了惊恐而凄厉的惨叫。
然后这新娶进孙家的不久的七姨太,就惊恐慌乱地跌下了床铺,她穿着肚兜短裤,便打开房门跑了出来。
她大呼小叫着,去了孙家老太太的房间门口,连连捶打房门。
直到把孙家老太太惊醒,又引来了其他各房的下人,众人这才知道,他们孙家的顶梁柱孙艺辉死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