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两位丫鬟惊慌失措,桑云舒倒是神色显得悠闲淡定。
她一边慢悠悠地喝着清茶,一边吃着桌案上摆放的新鲜的瓜果果脯。
墨画微微皱眉道:
“小姐,现在都火烧眉头了,您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喝茶吃东西啊,要不奴婢这就去赶紧的收拾包裹,免得夜长梦多,咱们今夜就趁机跑路吧!”
如兰也跟着急上眉梢道:
“是啊,小姐,奴婢觉得墨画说得对,若是真落到了温督军的手上,加上温小姐跟您积怨已深,恐怕咱们往后的日子只会越发难过,更难趁机逃脱了。”
虽然江少卿平日里看管小姐比较严厉,若是没有经过他的容许,不许小姐踏出别院半步。
可有时候小姐实在待在别院内闷得发慌,也会偷偷摸摸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翻墙溜出去逛街玩闹。
因此,想要从别院内熟门熟路地逃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桑云舒微微顿了顿神色,幽幽然道:
“虽然江少卿对我没有多少的情意,但是以他的自尊心,应该不至于这般怂,将自己的枕边之人亲手送到别的男人的床榻上,给自己的头顶上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相反咱们现在待在别院内是最安全的,若是离开了别院,到时候不就是真的羊入虎口了,你们啊,稍安勿躁。”
墨画神色踟蹰了一下,有些犹豫不决道:
“小姐,您是不是过于相信少帅了,奴婢觉得他不可靠,万一他真的——。”
如兰重重颔首道:
“奴婢也觉得他靠不住,即便他真的愿意护住小姐,可江大帅呢?还望小姐提早替自己谋划,免得到时候被动。”
***
那边,江少卿刚步履进了书房内。
江大帅沉着面色,怒气冲冲地指着她,中气十足的怒吼一声道:
“你这个混不吝地,成天就知道给我惹事,你玩什么女人不好,居然玩到了温督军的头上了。”
“我警告你,你现在马上亲自带着那个女人上门给温督军赔礼道歉去。”
“还有在没有跟温小姐成婚之前,你最好将你的那些花花肠子给老子收起来,敢跟温督军抢女人,你有几条命啊,真是不知死活。”
江少卿面色黯淡,不以为然地冷声道:
“我不去,我若是为了息事宁人,将自己的女人拱手送人,岂不是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日后如何令底下的江家军服从,这个少帅的位置不做也罢。”
江大帅气得七窍生烟,面色阴冷的直接拿着办公桌上的水晶烟灰缸便朝着他砸了过去。
顿时从他的额头擦过,斑驳嫣红的血迹从额头上汩汩地往外冒,看起来十分鲜红刺目。
伴随着江大帅怒气冲天的嘶吼声道: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再说一面,试试看,一个女人而已,难道还比两方百姓安居乐业重要。”
“若是你破坏了跟温家联姻的大计,到时候引起两军起了战火,兵刃相见,你就是咱们榕城老百姓的千古罪人?”
“我早就跟你说过,既然你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就不要光顾着那点儿女私情,家国大义才是摆在首位的。”
江少卿面色冷沉道:
“大帅口中满腹仁义道德,家国大义,说白了不过是为了江家的那点利益罢了。”
“您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榕城的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战乱之苦吗?那桑姑娘是不是也属于黎民百姓,咱们江家军是不是应该有责任和义务护住她的周全。”
“温督军强抢民女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居然抢到了咱们榕城的地盘上,难道还想让咱们江家助纣为虐,视而不见吗?”
“我身为榕城少帅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只会令老百姓耻笑咱们江家军乃无能之辈?”
江大帅气得暴躁得又要丢东西,却被旁边的江之季给拦住了,忙安抚了一句道:
“爹,您先消消气,我觉得人家少卿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如今整个榕城的老百姓都看着咱们江家军了。”
“若是这个时候咱们认怂,亲自将桑姑娘送过去了,到时候只会惹人非议,说咱们江家军畏惧权势,不肯为老百姓请命。”
“不如您看这样行不行,不如我亲自带几位貌美如花的姑娘给温家赔罪道歉,说明缘由,想必温督军应该不会过多的为难咱们的。”
“毕竟两家联姻迫在眉睫,事关两方休战止戈,温督军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跟咱们江家彻底翻脸。”
他见父亲的面色逐渐缓和了几分,又赶紧的朝着江少卿使了使眼色。
他眉心狠狠一蹙,严肃地呵斥了一声道:
“行了,你这个臭小子就知道气爹娘,有话不会好好说啊,赶紧的找个医生把伤口包扎了,免得日后留下了疤痕。”
说完,江少卿神色冷然的转身走了出去。
***
当天夜里别院的门外突然里三层外三层多了许多密密麻麻把守的哨兵,各个神色肃穆地荷枪实弹。
丫鬟墨画和如兰见外头情形有些不对劲,只好彻底打消了连夜跑路的念头。
翌日一清早,江夫人亲自来别院,屏退左右。
偌大的屋子内顷刻间只留下了江夫人和桑云舒两人。
此刻,江夫人姿态端庄肃穆地端坐在红木椅子上,手里来回转悠着一串紫檀木佛珠。
她锐利的目光上下扫了底下跪在地上低眉垂眼的女子几眼,厉色道:
“自从你跟了少卿了,咱们江家上下被你闹得鸡犬不宁,你明明知道自己跟温督军有婚约在身,为何要居心不良地勾搭少卿?”
“本以为你是个乖巧温顺的,没想到心术不正,咱们江家是断然容不下你了。”
“如今摆在你的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不死,要不给我滚出江家,从今往后离少卿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榕城呢?咱们江家因为你添了多少祸事?”
桑云舒微微正了正神色,朝着她恭顺地叩首作揖道:
“江夫人教训的是,都是舒儿的错,舒儿无力辩驳,我知江夫人是个信佛念佛之人,还望江夫人法外施恩,能给舒儿一条活路。”
“舒儿保证从今往后离开少帅远远的,绝对不会再痴缠于他。”
江夫人面色黯淡的点了点头,重声重气道:
“希望你能言而有信,到时候我自会派人安排,否则,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