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卿微微怔了怔神色,正色道:
“母亲,您和爹想让我娶温家千金,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让我纳她为妾。”
“否则,儿子干脆打一辈子光棍,谁也不娶。”
江夫人冷沉的目光扫了桑云舒一眼,微微皱眉道:
“即便你要纳妾,也得正式风风光光的迎娶正妻进门再说,征求温小姐的同意方可纳妾,让她进门。”
“咱们江家乃名门望族,没有未曾娶妻进门就率先纳妾的道理?若是温小姐不同意,像她这般低贱的身份。”
“你若是真心喜欢,我也不拦着,顶多日后留在你的房间内当一个通房丫鬟,旁地休想。”
江少卿还未曾说话,桑云舒便抢先一步,乖顺道:
“夫人您说得极是,一切还是等少帅正式迎娶了温小姐再决议,小女能在少帅身边随时侍奉便心满意足了,旁的名分,小女压根就不在乎。”
其实,她心里巴不得江夫人不同意她进门,最好是未来的江少夫人眼里容不下她,到时候随便将她打发走了。
她跟江少卿之间不会长久的,与其给人当姨太太,一辈子被困在这一座牢笼中,守着规矩礼节。
还不如只当一个没心没肺的通房丫鬟,没有名分,到时候即便离开江宅,也就没有多少束缚。
随时随地可以让她卷席铺走人。
若是有了正儿八经的名分地位,日后想要趁机离开江宅,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江少卿神色狐疑地看了看旁边的女子,像她这样心气高的,让她做妾。
他都担心她会不愿意,居然心甘情愿当一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鬟,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憋着什么坏心思。
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让她做妾也只是暂时的,居然还来通房丫鬟这一套。
江夫人见她态度温顺,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手里来回悠闲地把玩一串佛珠,又沉声道:
“如今少卿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若是再住在秦公馆实在不合适,免得背地里有人说闲话,不如先行搬到别院去住吧,等温小姐进门之后,你再回江宅。”
桑云舒顿时心中一喜,连连点头应承道:
“夫人,您安排得甚为妥当,小女身份卑微,实在不宜长久住在秦公馆,跟少帅同吃同住,这样也确实不合规矩,小女按照您的意思,立马就搬到别院去。”
她巴不得跟江少卿分开住。
要不然,每日跟江少卿朝夕相处的,还得应付他阴晴不定的脾气,多累得慌,一个人住还可以躲清闲。
她知道江少卿现在对她就是一股子新鲜劲,正在兴头上,等过了这新鲜劲,她就等着将她弃之敝履。
她可不像前世的桑知晚费尽心思地跟他的那些莺莺燕燕斗智斗勇,想要贪图他所谓的虚无缥缈的爱情。
简直是自寻死路。
江夫人见这丫头乖巧懂事,越发看她顺眼了许多。
这丫头虽然名声不好听,但是毕竟是儿子好不容易看上眼的姑娘。
若是留在儿子身边伺候也好,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女子从而跟儿子闹到了嫌隙的地步。
江少卿气鼓鼓地转身疾步离开了。
桑云舒不明就里,也不知道他究竟生什么闷气,她这么好说话,容易满足,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她匆匆忙忙地朝着江夫人行了礼,转身便疾步追了出去。
江夫人瞅着旁边神色阴郁的女子,安慰地拿过她的玉手,轻声道:
“我知道你在此事上受了委屈,你哥哥毕竟曾经救过少卿的性命,我们一直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等少卿正式娶了正妻,到时候找个适当的时机,我就让少卿娶你当姨太太,必定不会亏待了你。”
“至于他外头的那些莺莺燕燕,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劲,你不必理会便是。”
“像她那样的身份想要进咱们江家的门,压根就是不切实际的事,先不说,她出身下九流的商贾之家,就说她在外头声名狼藉,这样的身份只配当一个通房丫鬟。”
江夫人是出自尊贵的皇家格格,最讲究门当户对了,在她的眼里商贾便是下九流之辈,上不了台面的。
本来若是她为妾也是够格的,可听闻她曾经被退过亲,还跟旁的男人勾勾搭搭,水性杨花的。
这样不安分的女子,儿子喜欢,她也没法子。
胜在她乖巧温顺,留在身边伺候也无妨。
楼月面色微微黯淡了几分,神色带着几分幽怨道:
“伯母,您有所不知,少帅待她有几分不同,之前少帅抓捕了山寨土匪聂延怀,就是之前杀害我兄长的最大的土匪头目,少帅竟然为了她,把他给放了。”
江夫人顿时面色一冷,没好气道:
“少卿行事向来循规守矩,从不徇私枉法,既然还有这种事,我回头好生问一问他,你先别着急。”
那边,桑云舒好不容易追上了前面那道健步如飞的高大伟岸的身影,神色一急道:
“少帅,您走这么快做什么,您等等我啊,好端端的您生什么气啊。”
江少卿剑眉紧蹙,温怒道:
“你平日里不是挺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吗?怎么一到了我母亲面前就跟个鹌鹑似的,怂得不行。”
“她拿通房丫鬟如此羞辱你,你就不知道为自己据理力争反驳几句啊,你啊,就知道在我的面前逞威风。”
他的婚事他做不了主,暂时只能委屈她,给她妾室地位分。
等日后他真的有能力独当一面,主宰自己的婚事的时候。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他会找个适当的机会跟温家千金离婚,另明媒正娶她为正妻的。
通房丫鬟算怎么回事。
桑云舒狡黠的目光微微闪烁了几下,笑盈盈道:
“少帅,舒儿看上的是你这个人,心悦的也是你,跟你的身份背景毫无干系,自然也不在乎名分这个东西,能不能入江家门,跟我当您的金丝雀并无什么关联啊。”
“既然您母亲瞧不上我,我又何必给她老人家添堵呢,非得跟她对着干呢,再说,你又不是不清楚,你母亲可是出身尊贵无比的前朝郡主,门第的观念本来就重。”
“她好歹生养您一场并不容易,舒儿不想因为这等小事,惹得您跟您母亲生了龃龉嫌隙,彻底让她老人家寒了心,舒儿如此费尽心思也是替您着想啊。”
她敢跟江夫人作对,她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
所谓识时务则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