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姑娘,你真的是压寨夫人?之前咱们家狗子发高热无钱治病,就是托帮主的福,他不仅给咱家狗子找西洋医生看病治疗,还付了药钱,若不是因为他的大恩大德。”
“咱家狗子早就病死了,我一直想找机会答谢他的恩情,可一直没见到人,恰好姑娘是他的夫人。”
“我这里有一竹篮子的鸡蛋,可不可以麻烦你转交给他,替我表达对他的谢意,他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是啊,这几年来地里闹旱灾,颗粒无收,咱们这些靠天吃饭的庄稼人可快要饿死了,没办法只好沦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我们本来打算将咱们家二丫买到富贵人家当丫鬟的。”
“这样咱们至少能得到几块大洋过上小半年,不至于饿死街头,是聂帮主可怜我们,知道此事后,给咱们这些乡亲每家每户分发了二十块大洋,一发便是三年啊,从未间断过。”
“今年雨水恩泽,咱们庄稼的收成才好了一些,人人都说聂帮主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可只有咱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知道他是个顶好的大善人啊,做的都是一些行善积德的大善举。”
“可比那些只知道一味收缴严重的赋税,不顾及老百姓死活的那些政府官员强多了,若不是得他的救济,咱们这些老百姓早就没了活路了。”
“一看桑姑娘就是个有福气的人,能给他当媳妇,咱们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来答谢他,我从家里抓了两只老母鸡过来,给您和聂帮主滋补身子,还望聂姑娘务必收下啊。”
“桑姑娘,咱家也曾受过聂帮主的恩惠,特意给聂帮主带来了一筐子的杨梅,都是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新鲜得很,还望桑姑娘收下。”
“虽然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但是好歹也是咱们这些老百姓一份心意,聂帮主在咱们淮城就是活菩萨啊。”
桑云舒瞅着大妈大婶们热情洋溢地不断地对聂延怀的善举赞不绝口。
还将自己家里带来的蔬菜水果,鸡鸭鹅的一股脑的往桑云舒面前塞,惹得场面闹哄哄的。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扯开大嗓子喊道:
“那个多谢各位大妈大婶的一番心意,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回头我务必转达给聂大哥。”
“聂大哥也是出自真心想要帮助大家,没想过要求大家伙的回报,身逢乱世本就该互帮互助。”
“这些东西大家伙还是拿回去吧,都回去吧,我替聂大哥感谢大家了——。”
她喊了大半天,嗓门都喊得沙哑了。
那些大妈大婶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铺子内。
丫鬟墨画一边指挥底下的伙计将弄得乱七八糟的桌椅给收拾整理好,一边微微皱眉嘟哝了一句道:
“真是奇了怪了,居然也有老百姓蹦出来对大魔头感激不尽的?还活菩萨呢?他们该不会搞错对象了吧!”
桑云舒累得气喘呼呼地连续喝了两杯茶水,润了润,干哑的嗓子,白了墨画一眼,揶揄了一句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一味的听信那些谣言,便随意地以主观臆断断定一个人的品行如何,聂大哥至少比那些昏庸无道不作为的官员强多了。”
如今整个淮城对聂延怀的评判两极分化很严重,那些穷苦的老百姓对聂延怀自是感恩戴德的。
况且,聂延怀还经常带着底下的一帮兄弟们去地里给那些干不了体力的老妪妇孺干农活。
甚至还帮助那些因为种植了一些蔬菜水果卖不出去的庄稼人,找销路。
在帮会内早就议定了规矩,不许抢夺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还曾设立免费的私塾学堂给那些读不起书上不起学的孩子们免费授课。
他所行的善举,都是他前世惨死后,她才知晓,才想着去试着了解他的全部。
而那些达官贵人却对聂延怀恨之入骨,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因为聂延怀没少从他们这些人的手上杀抢掠夺财物,劫富济贫。
凡是淮城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哪个没有被聂延怀敲诈勒索过。
除了桑家和陆家除外,估摸因为她跟陆谨思关系要好的缘故,他便没有动陆家。
前世,她还天真地以为,因为每年上缴军税及时,有沐少帅相护,那些流氓地痞才不敢骚扰桑家。
后来才知道原来替桑家保驾护航,桑家这些年生意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被敲诈打劫过,都是因为聂延怀的缘故。
桑家的大部分的铺子做的都是这些上流社会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的生意。
赚的也是他们这些有钱人的钱。
如今整个淮城都在传她就是十恶不赦大魔头聂延怀的夫人,谁还敢跑到桑家铺子内消费啊。
桑云舒本来打算今日铺子内无人光顾,便早早地命人关门的。
没想到半晌后,一抹高大伟岸的身躯朝着铺子内闲庭阔步地走了进来。
桑云舒眉眼一笑道:
“哟!今儿这是刮什么风啊,居然把江少帅给吹来呢?”
江少卿深邃的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带着几分讥诮之色道:
“我听闻因为聂延怀的缘故,桑家铺子的生意冷清了不少,特意过来给桑姑娘捧场。”
“以前这茶肆这个点早就人气爆满了,今儿居然无人问津,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看来桑家离破产倒闭应该不远了吧!”
“哎!真是可惜了,桑家的百年基业就是因为桑姑娘的一时冲动莽撞,从此以后毁于一旦,在淮城销声匿迹了,不知桑姑娘如何给桑家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也是,这聂延怀可是穷凶恶极的最大的劫匪,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跟这种人沾亲带故,谁还敢跑到桑家铺子内消费啊。”
“我瞧着桑姑娘好歹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没想到自己刨一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真是令人唏嘘啊。”
桑云舒柳叶眉微微一拧,凉飕飕道:
“江少帅今日究竟是来喝茶的,还是故意看我笑话,说风凉话的,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已经嫁给他,入了洞房,自然从今往后便是他的人了,桑家生意倒闭了又如何?”
“反正想必这些年来以聂延怀的本事和能力从这些军阀头目手上抢夺了不少的钱财,估摸几辈子都花不完吧!有他养着我,我还这般辛苦劳累得四处抛头露面做生意赚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