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晚赶紧的朝着旁边的两位丫鬟递了一记眼色,两位丫鬟凄厉地上前来,直接将墨画给拖走了。
墨画哭哭啼啼地直嚷嚷道:
“夫人,求您救救大小姐啊,若是再这样晒下去,迟早会出人命的啊,所谓虎毒不食子,大小姐好歹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此举摆明了是想要大小姐的命啊——。”
旁边的丫鬟如兰见墨画被拖走了,心生一计。
趁着四周无人注意她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从府邸溜出去,眼下情形,恐怕只能找五姨太来救小姐了。
她伸手拦了一辆黄包车,然后直接去了沐府。
沐府的下人说五姨太不在,跟沐少帅去了夜来香。
如兰急匆匆的只好又让车夫直接去了夜来香。
颠簸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她刚火急火燎地从黄包车上下来。
迎头便与一抹高大伟岸的身躯撞在了一起,惹得她眉心紧蹙,吃痛了一声。
伴随着一声怒不可泄的粗狂的男性嗓音砸了下来:
“是那个不长眼的黄毛丫头,居然敢冲撞江少帅,瞎了你的狗眼了。”
如兰瞅了瞅面前俊逸冷漠的男人,顿时吓得浑身一抖,颤声道:
“江少帅,奴婢无意冲撞您,还望江少帅恕罪,奴婢一时救小姐心切,方才没看路,所以才——呜呜呜——。”
宋副官神色一凛道:
“鬼哭狼嚎什么,赶紧的滚一边去。”
江少卿锐利阴沉的目光打量了面前的丫鬟一眼,这丫鬟,他认识,好像是桑云舒身边的贴身丫鬟。
他神色微微缓和了几分,厉色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家小姐出了什么事了,把话说清楚。”
如兰抹了一把眼泪,想着最近淮城都在传小姐跟江少帅关系匪浅。
她微微沉吟了一下,想着告诉他也是一样的,旋即,急切地将其中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面。
江少卿闻言,面色逐渐变得冷森了几分,直接打开车门上了车,吩咐道:
“快点,去桑宅。”
大约片刻功夫后,小汽车在桑宅大门口停了下来。
江少卿带着几位身罩戎装手握机关枪的士兵神色肃穆地从车上下来。
顿时吓得门外守着的几位小厮面色苍白的赶紧的跌跌撞撞地去院子内报信去了。
江少卿刚步履进院子内,便瞅见桑云舒被捆绑在大树上,一张小脸早就没了血色,苍白如纸。
他急匆匆的大步上前来,直接解开桑云舒身上的绳索,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那大师神色略显几分惊惧道:
“这位军爷,老僧正在给施主做法了,您这样就把人给带走了,可是对神灵不敬,是要遭受天谴的——。”
他的话音还未落定,江少卿神色烦躁地直接拿着手里的一把黑枪朝着他开枪。
正中眉心,那大师瞪大瞳孔死不瞑目的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顿时鲜血直流,嫣红一片。
此举惹得周围接连发出惊慌失措的惊呼声和哭喊声,连绵不断。
江少卿神色冷然的直接将黑枪扣在枪套上,冷声下令道:
“来人,把这里处理干净。”
旋即,抱着昏迷不醒的桑云舒扬长而去。
此刻,凉亭内的夫人李氏被吓得差点晕厥了过来,幸亏旁边的桑知晚及时搀扶了她一把。
相较于其他的人惊慌失措,桑知晚神色倒是淡定了几分。
毕竟前世她可是亲眼目睹江少卿手段残暴狠戾地杀了不少人。
夫人李氏缓了缓神色,红唇颤抖道:
“晚儿,刚才那人可是江少帅,光天化日之下,他——他居然明目张胆地跑到咱们桑宅杀人,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可言,舒儿怎么会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啊,这下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桑知晚忙细语安抚了一句道:
“娘,您别太担心,这人是江少卿给杀的,即便警察署的人来查,也跟咱们没有任何干系。”
“只是姐姐身上的邪气还未除,大师便已然一命呜呼,日后怕是再难找到这般德高望重的大师来做法了,姐姐的病,若是日后牵扯上桑家,恐怕——。”
夫人李氏神色惊慌道:
“行了,以后别提这档子事了,现在你姐姐本事大得很,有江少帅护着她,咱们能怎么着。”
“真是大清早的就死了人,简直晦气,我啊,得赶紧去给列祖列宗烧一炷香好生拜一拜,给咱们桑家去霉运。”
***
那边,江少卿直接来到了夜来香,将她放在欧式大床上,然后喊来了西洋的医生给她诊断。
医生说她只是因为中暑导致暂时晕厥了过去,没什么大碍,江少卿这才安心了不少,让底下的人送医生走了出去。
江少卿神色烦躁的倚靠在窗户旁,从口袋内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出来。
然后抖出一根烟直接咬在嘴巴内,对着簇簇火苗点燃,猛然大抽了几口。
深邃不明的目光扫在女子苍白的小脸上。
他本以为像桑云舒这般寻常人家的子女必定日子过得美满幸福。
倒不像江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可里子早就溃烂不堪。
打小,他就亲眼目睹,亲娘跟几位姨娘勾心斗角争宠,千方百计的为了博得爹的欢心。
见惯了深宅内的腌臜卑劣见不得光的各种手段。
因此打小他就不愿意待在深宅内,看那些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确实挺没意思的。
13岁那年就去了黄埔军校,后来又去了国外留学,直到去年才回国继承军务。
他常年基本待在外面,鲜少回江宅。
即便回到了榕城也是待在外头的公馆内,他这辈子也不想学爹,娶三妻四妾,甚至没想过结婚生子,觉得太麻烦了。
可自从见到桑云舒之后,他居然萌生了想要养女人的想法,兴许养女人也是一种乐趣。
就像桑云舒,虽然麻烦,老是喜欢跟他顶嘴,但是却处处透露几分惊喜和趣味。
只可惜是聂延怀的人,要不然他真想据为己有。
桑云舒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睡眼,已然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她缓缓地从欧式大床上起来,抬起迷雾般清澈的眼眸。
便瞥见江少卿懒洋洋地倚靠在窗台旁,手里正端着一杯咖啡,慢悠悠地轻啜了几口。
桑云舒扬了扬眉梢,有些疑惑道:
“我怎么在这里?该不会是你救了我?”
江少卿点了点头道:
“除了我,你希望是谁,聂延怀?若是等他来救你,你早就凉透了。”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又剑眉一蹙道:
“我没想到你的家人这般迂腐?居然还信这种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