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清早,桑云舒闲来无事,在庄子内,瞎晃悠,她寻思着门口守着士兵,想要趁机逃走是不可能的。
她应该尽快地想个法子给聂延怀通风报信才是。
免得聂延怀以为她被江少卿绑架了,以身犯险,真的来救她怎么办。
况且他身上还有伤,到时候说不定中了江少卿的奸计,成了落网之鱼。
这般想着,她心里越发忐忑不安了起来。
她四处环顾了一下,目光忽地狡黠地微微转了转,见到几位粗使丫鬟正在地里面锄草。
她忙走了过去,明媚一笑道:
“几位姐姐,你们这地里都是种的些什么啊?”
其中一位上身罩蓝白小碎花短袄,下身裹着一条灰色的棉裤的丫鬟一边采摘着各式各样的蔬菜,一边笑着道:
“黄瓜和西红柿,还有青辣椒,平日里庄子实在没什么新鲜的水果吃,我们这些底下的丫鬟便只能生吃黄瓜和西红柿来解解馋,姑娘要不要尝尝看?”
桑云舒神色略显疑惑道:
“这生黄瓜和西红柿能吃吗?”
那丫鬟点了点头,柳叶眉微微一扬道:
“姑娘尝尝看不就知道了,脆生生的,可好吃了。”
她将洗好的黄瓜,递给了她一根。
桑云舒尝试地吃了几口,顿时连连点头道:
“确实很好吃,味道真不错,可比炒着好吃多了。”
她目光微微不自然地闪烁了几下,又继续别有深意道:
“对了,瞧着你们都是正处于如花似玉的好年华,这偏僻的庄子想必离城内有些远吧,你们平日里想要购买一些胭脂水粉怎么办,岂不是很不方便。”
那丫鬟无奈一叹道:
“这庄子内农活多,像咱们这些粗使丫鬟哪有那个闲情逸致涂抹什么胭脂水粉啥的。”
“再说,这庄子内平日里也无人来往,咱们抹给谁看啊,懒得费那个钱了。”
“张妈平日里也不许咱们离开庄子,出远门,说是少帅下了令的,咱们谁敢不怕死的违抗少帅的指令啊。”
桑云舒又目光闪烁地问道:
“那你们平日里所需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呢,这些日常所需的物品总要采购吧!”
丫鬟微微揶揄了一句道:
“这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每个月会有人按时到庄子内送一些日常所需的物品过来。”
桑云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会,底下的另外一位丫鬟走过来说,江少帅让她去书房一趟。
桑云舒心里打着小鼓,也不知道江少卿突然找她所为何事,有些心神不宁地来到了书房内。
她朝着正在办公桌上办公的某男,讪讪一笑道:
“少帅,不知您找小女所为何事啊?”
江少卿精锐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她的身上,忽地厉色质问了一句道:
“你确定叫桑知晚?”
桑云舒略定了定心神,僵笑一声道:
“江少帅,您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啊,之前小女不是已经告诉过您,我的闺名,您贵人多事忙,该不会这么快忘记了吧!”
江少卿剑眉一凛,沉声道:
“我听闻你们姐妹俩是孪生姐妹,桑家大小姐名唤桑云舒,桑家二小姐名唤桑知晚。”
“之前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妹妹透露了窝藏的地点,这么说来,是你自己指摘自己所为?”
桑云舒微微怔了怔神色,故作惊讶道:
“是吗?当时我慌乱如麻,恐怕自己一时口误说错了吧!江少帅倒是好记性。”
江少卿面色猝然变得冷森了几分,目光凄厉森冷道:
“把衣服脱了。”
桑云舒顿时浑身发颤,有些戒备的后怕道:
“少帅,您这是做什么啊,小女好歹是待字闺中的清白姑娘,您怎能如此羞辱小女呢,您这不是逼着小女去死吗?”
江少卿冷哼一声道:
“都敢胆大包天的跟黑帮头目扯上关系,狼狈为奸,还怕失了女儿家的名声吗?”
“桑姑娘若是不愿意,莫不是想让江某亲自动手。”
桑云舒瞅着面前的男人神色凛然地朝着她一步步走过来,顿时吓得面色苍白的接连后退了几步。
忽地,衣裳被撕开,顿时露出一大片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男人瞳孔急骤地收缩了几下,冷笑一声道:
“我听你们桑家底下的丫鬟说,桑家大小姐胸口有一颗黑痣,而桑家二小姐却没有,你现在还要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吗?桑家大小姐,为何要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哄骗我?”
忽地,白嫩的下颚被男人粗暴地捏住,伴随着男人阴沉的怒吼声:
“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桑云舒有些吃痛地微微紧蹙黛眉,涨红面色,神色慌张地忙将衣裳给穿好。
这还是第一次将洁白的身子袒露在男人面前,美目情不自禁的盈满了泪水,有些羞愤的咬唇道:
“小女——小女之前瞒着少帅,是因为害怕——害怕少帅真的把小女给杀了,秋后算账,所以才出此下策,故意哄骗少帅的,还望少帅见谅!”
江少卿瞅着面前的小姑娘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神色稍微缓和了几分,松了手。
旋即,从口袋内摸出手绢递给了她,沉声道:
“把眼泪擦干净。”
桑云舒抽抽噎噎地拿着手绢一边打着嗝,一边胡乱的擦着眼泪。
***
自那以后,桑云舒差不多有大半月的日子没见过江少卿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她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偷偷给聂延怀通风报信的事,只是他早就下了军令,庄子内的人不能轻易地离开庄子。
因此,她每日翘首以盼等着外头专门给庄子内运输日常物品的人过来。
等了好一段时日,这一日,大清早的果真见到一长的尖嘴猴腮的男人推着大板车走进了庄子内,上面琳琅满目的堆积了各种各样的物品。
那人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灰色开衫,下身裹着一条黑色的长裤,私底下大家都唤他张三。
他一来,自然有不少底下的丫鬟婆子们笑眯眯地找他到集市置办一些东西。
也会给他一些辛苦的跑腿费,有钱赚,他也甘之如饴。
桑云舒在旁边伫立地站了一小会了。
她瞅准时机,将张三拉到一旁,然后悄咪咪地将手腕上的手镯递给了他,悄声嘀咕了一句道:
“张大哥,我每日待在庄子内吃不好穿不好的,可不可以麻烦你给我家丫鬟捎带一封信,让她给我带一些钱过来,你放心,若是此事办妥了,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