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芍药心里猛地一震。
她想起当初马志军说过,他是醉酒醒后,发现自己和库晓晓一丝不挂地躺在宾馆房间的,他说不是故意的,那晚也没动库晓晓……
“这些对我都不重要了,师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和他已经凉菜了,没戏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已经在向前看了。”窦芍药说完,撂下了电话。
“清明”这天,“吴大澄庙”终于重建竣工了。
剪彩这天,栗副县长莅临指导。县文旅局领导携文管所和博物馆相关人员也来祝贺。
蒋铭作为主要重修召集人忙前忙后,窦芍药、金美丽等在家的女子巡护队员也都来帮忙、捧场。
何青率作为最大功臣,被栗副县长邀请站在了庙宇前,一起剪彩。
剪彩仪式后,蒋铭前边带路,请栗副县长等嘉宾进入庙宇参观。然后又去庙宇后,参观了“吴大澄庙”的几块碑文。
除了原来的两块古老的碑文外,蒋铭请人重新刻了两块石碑,一块记述庙宇在抗日战争时作为抗联秘密联络站的事迹,以及被毁和重修的经过。
还有一块石碑,镌刻着何青率等出资人的姓名,也叫“功德碑”。
上面第一排的字迹稍大些,用红笔勾勒出一个人名和捐资金额:何青率,捐资2200万元。
事情还得从三个月前的一天说起。
那天窦芍药她们进山巡护,金美丽跟窦芍药说起“吴大澄庙”的事,说蒋铭回了趟南京,想筹集些建庙资金,可不理想,只筹集到了30多万元,蒋铭在家上火呢。
“你跟将明说,这件事急不得,也许机缘到了,碰上个大善主,所有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的。”窦芍药宽慰道。
“你俩说的什么事?美丽,你家老公要修庙啊?”何青率跟在她俩后边问。
“哎——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窦芍药停住脚步,瞅着身后的何青率眼睛突然一亮。
余巧珍因为保险业绩突出,作为穆丹市唯一的代表,被总部邀请去上海和杭州旅游,以此作为嘉奖。
一周的上海和杭州旅行结束后,其他代表因疫情严重,急急地往家赶。而余巧珍余兴未尽,便独自去西部两个旅游胜地游玩了6天。
回到率宾县后,余巧珍干劲倍增,因为通过参会她看出了自己的差距。
其他省份代表的保险业绩是她的几倍、十几倍,她感觉与人家相比自己就是小巫见大巫,有点自惭形秽。
于是她打算趁着参会向那些“大鳄”取得的真经,把自己的保险团队带上一个新的台阶。
而3天后,她就感觉身上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并开始咳嗽、发烧。
窦青松怀疑她感染了疫情,劝她赶紧去医院做个核酸检测。
可余巧珍依仗平时总在健身房健身,每周又做3次瑜伽,就没放在心上,而是吃了两片感冒药,继续奔波她的保险事业。
她想现在是个契机,有些人感染了病毒,也有的老人因此被病毒夺走了生命,而这些老人由于观念老旧、固化,许多人没有买保险,突然离世给家庭子女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如果这个时候劝他们参保,对于预防家庭损失是个很好的现实版的教材,她要抓住这个契机,把她的业绩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可是,余巧珍的万丈雄心很快就被小小的病毒高烧击垮了。
她连续高烧到40度不退,而且越咳越凶,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晕倒在一个客户家里。
窦青松得知情况后,急匆匆来到县医院传染病科。
这里已被封闭,他做了核酸检测,6个小时候后阴性了才被允许进入病房。
传染科主任告诉窦青松,根据他们CT检查结果,余巧珍的肺部出现了大面积的“白肺”现象,估计超过了70%,他们医院救治不了,希望他尽快转院到穆丹市第一医院。
窦青松进入病房,余巧珍输着氧气脸色还憋胀得紫黑,喘息不过来。
她见窦青松进来,眼泪哗哗流了出来。
“你不要怕,我这就联系穆丹市第一医院,咱们转院治疗。”窦青松在她手上用力握了握。
窦青松有位战友是穆丹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他把电话打到战友的手机上,说老婆感染了病毒,情况危急,请他帮忙联系穆丹市第一医院,给老婆找个病房。
大约10分钟后,那位战友回了电话。
“对不起战友,现在穆丹市第一医院感染科的病房都满了,他们实在收治不下新的病人了。”
“人命关天啊,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只有等死了吗?”
窦青松的脸色铁黑地骂道,“他妈的,他们早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提前加大病床量?”
“你别急,等我一会儿,我再想想其他办法。”那位战友说道。
窦芍药听说二婶感染了病毒,戴上两层口罩就往县医院赶去。
可是在感染科门口,她被保安拦下了。理由是特殊时期,为了防止病毒扩散,不允许探视病人。
窦芍药就在医院门口拨通了余巧珍的手机。
“二婶,我是芍药,我在医院门口,我想进去看你,可医院担心病毒扩散不许我进去,你咋样了?”
“芍药,我,我害怕,二婶要不行了啊……”
余巧珍这个刚强的女人,突然泣不成声了。因为她听人说过,但凡“白肺”超过70%的人,就没救了。
由于太过激动,余巧珍喘息不上来,差点憋晕过去。
窦青松连忙喊医生。
窦芍药听见话筒里传来二叔焦急的呼叫声,知道余巧珍的情况不妙,心里涌上一股悲酸来。
余巧珍的手机放在身边,话筒开着。
窦芍药隐隐听见医生和护士忙乱的脚步声,以及他们对窦青松的埋怨,“病人情况这么危急,为什么还让她情绪如此激动,如果这口痰吸不上来,她就没命了!”
窦芍药知道是自己打电话,才让二婶如此激动、悲观的,她默默收起电话,心情十分地悲伤。
因为,她不知道二婶能不能活着从病房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