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
哥哥不仅不同情妹妹的遭遇,相反眉宇间藏不住讥讽,“以为自己是金凤凰呢,就想攀高枝,摆弄土疙瘩的丫环命,就别做那娘娘梦了!”
“哼,以为自己攀上了研究生,就可以去省城吃香的喝辣的,想的倒是美。”
嫂子贬损道,“这下好了,白白地让那小子睡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蚀了把米,活该!”
窦芍药她们听说了杨丹的遭遇,也是十分不解、气愤。
“看着孙成挺厚道、诚实,马教授也说他这个学生德行好,人品好,按理说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窦芍药不相信孙成会欺骗杨丹的感情,“难道,他遇到了什么难题,或者出了突发状况?”
“王八羔子!”
扈红气得坡口大骂,“别把他想成圣人君子,他就是骗子,专门欺骗杨丹这种涉世未深,单纯美丽的女孩子,兔崽子,等我再见到他非把他揍成猪八戒,看他还敢不敢骗女孩子!”
“这小子就是陈世美,铡了他也不解恨!”彦霖愤然说。
窦芍药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就给马教授打了手机,问孙成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马教授说,“自从他毕业后,我就再没见到他。”
杨丹不甘心被孙成欺骗,以为马教授帮爱徒打掩护,连夜坐火车去了省城。
她来到东方林业大学研究生院,打听了两天,也没人知道孙成的下落。
有个好心的师弟,见杨丹楚楚可怜,就给孙成打手机,可是也没打通。
杨丹听孙成说过,他被一家科研机构聘用,想去那个单位问问。可省城的科研机构数不胜数,她像只没头的苍蝇乱撞,在省城寻找了3天,找了十几家科研单位,都说没有孙成这个人。
杨丹彻底死心了。
她终于相信了哥嫂和扈红、彦霖的话,孙成就是个感情骗子!
他骗了自己的身子,然后就掐断了与自己的联系,玩起了人间蒸发,而至于他说的被科研机构聘用,也是子虚乌有,骗取她的欢心而已。
窦英俊继承了窦青山的遗志,在深山老林里的参场扎根,过起了与世隔绝的野人生活。
开始窦芍药以为,弟弟是受了父母双亡的刺激,一时性起在参场种植北黄芪。
她想以他好动、顽劣的个性,肯定受不了参场那种与世隔绝、孤寂无聊,而极度艰苦与艰辛的工作与生活。
所以窦芍药隔一周就去趟参场,看看弟弟是不是忍受不了那里的困苦偷跑了,或者不着调,当起了老板,监督那3名雇工劳作。
可她没想到,弟弟穿着父亲打了补丁的破衣服,以及一双露着脚趾的胶鞋,带着父亲的那顶旧草帽,实打实地一个山民,跟3名雇工在北黄芪地里忙碌。
窦芍药很受感动。
弟弟真的变了,变得更有担当、更有责任,更加成熟、稳健了。
但她也有种隐隐的担忧。
她担心弟弟没有长性,也许时间久了,他受不了这里的孤寂和艰苦,就会当逃兵的。
可是半年过去了,直到2020年的农历八月十五,窦芍药去参场给弟弟送月饼,窦英俊仍然没有逃走。
窦芍药和弟弟去给父母上坟。
她跪在父母坟前,心里默默地对父母说,爸,妈,你们放心吧,英俊成熟了,他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此后窦家的门户,英俊能够独立支撑起来了。
这年虽然遭受了时疫,但老爷岭的松茸却获得了大丰收。
松茸独特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被坊间传得神乎其神,说它不仅具有极强的抗干扰、抗辐射能力,还能尽快曾强人体免疫力,抵抗新冠病毒的侵袭。
松茸价格大涨,供不应求。
一天窦英俊和3名雇工在黄芪地除草,山下来了两个昔日的小弟。
窦英俊出狱后,便与昔日的狐朋狗友断绝了往来。
今天他们突然找上上来,他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心里有些不情愿。因为他不想再跟他们产生瓜葛。
但既然人家走了几十里山路找上门,来的都是客,他便拿出父亲酿制的野茶招待他们。
小弟们带来了两瓶好酒,一盒狗肉,一盒猪头肉。
酒酣耳热之际,两人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他们要请“大哥”出山主持大业,重树“大旗”,将弟兄们召集起来,一起赚钱,重塑昔日收售松茸的辉煌业绩。
窦英俊不为所动。
“你们不要再打打杀杀的了,安生地做点生意,本分地收售松茸,挣点安心钱。”
“可是,大哥,俗话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弟兄们没有你撑场子坐镇指挥,不但挣不了大钱,还总被人家欺负啊!”一名小弟唏嘘道。
“只要你们守法经营,不坑害老百姓,即使少挣点钱也无所谓,不然总会得报应的。”窦英俊劝道。
可随着三杯酒下肚,又一口一个“大哥”的哀求着,窦英俊心里特别受用,往昔的虚荣心也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膨胀起来。
“好,既然你们还认我这个大哥,那我就带着弟兄们重出江湖,一起发大财!”
窦英俊把一杯酒都干了。两个小弟也把杯中酒干掉。
第二天上午9点多,窦芍药背着一大包吃用物品,汗流浃背地来到参场。
可是她没有见到窦英俊。
问雇工,他们说昨晚他和两个纹身的小青年,连夜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