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芍药快步跑过去,挥起手里的匕首将粘网划破,小心翼翼把蜡嘴的翅膀从粘网上解脱出来。
可是由于挣扎的动作太大,蜡嘴的一只翅膀折断了。
窦芍药把蜡嘴装进背包,打算回去把它送到林草局的野生动物救助站。
“这些鸟人真他妈不只是东西!太损了!”扈红一脚将支撑粘网的木杆踹断,气愤不已。
“作损呀!”金美丽把一只死了的云雀从粘网上摘下来,“这些人难道就这么馋吗,为了满足自己的口福,就忍心杀死这么多鸟类,真是让人痛恨!”
一只美丽的鸟儿引起了窦芍药的注意。
它已经死亡。
这只鸟儿体长14~15厘米,额、头顶、头侧、颏及上喉都被黑色羽毛覆盖,翕及尾上羽毛呈栗褐,上体余部也是栗色,中间部位覆盖着白色羽毛,形成非常明显的白斑。
而它的颈胸部却横贯着栗褐色的羽毛,尾巴下的羽毛纯白,下体其余度部位呈现鲜黄色。
“这是什么鸟?怎么如此奇特?”美丽的鸟儿,也引起了杨丹注意。
窦芍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它叫啥,但看样子确实奇特,一定是种珍惜鸟类。”
说罢,她将这只鸟装进背包,打算回去跟白雪视频请教一下。
结果当天晚上跟白雪视频后,窦芍药被她的话震惊了——她让白雪鉴定的那只鸟儿,竟然是一种十分珍惜的鸟类,学名叫黄胸鹀,别名禾花雀,属于中国《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一级。
2017年,黄胸鹀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极危级别。
这种鸟在中国东北和俄罗斯西伯利亚地区繁殖,在中国东南沿海、南亚和东南亚地区越冬,每年春秋两季迁徙期间,经过我国大部地区。
黄胸鹀栖息于低山丘陵和开阔平原地带的灌丛、草甸、草地和林缘地带,尤其喜欢溪流、湖泊和沼泽附近的灌丛、草地,也栖息于有稀疏柳树、桦树、杨树的灌丛草地和田间、地头,是典型的河谷草甸灌丛草地鸟类。
县林草局相关专家也确认了白雪的判断,说黄胸鹀在老爷岭已经灭绝了十几年,这次窦芍药捡到的黄胸鹀虽然已死,但他们仍觉得十分珍贵,认为它极有可能重新在率宾县域内出现,并希望她把鸟儿送给他们,制作成标本,送给博物馆。
第二天早上,窦芍药来到位于县城西北角的鸟市。这里常年有人遛鸟,交流、交换养鸟经验,间或也有人出售鸟类。
窦芍药想来一探究竟,她想既然有人偷偷布置粘网,不会只为了满足口欲,肯定有人为了高额利益而偷偷售卖国家保护鸟类。
果然不出所料,这里有几十个人拎着鸟笼在林间转悠,大多人遛鸟,交流养鸟经验。
但在不远处的一角,有七八个人坐在马扎上,面前摆着些鸟笼子,里面有几十个种类的鸟,在叽叽喳喳地鸣唱。
窦芍药认不出这些鸟的名字,只认得“蜡嘴、云雀、雀鹰和白头鹀”等几种鸟类,但她却知道,单是这几种鸟,就是国家重点保护品种。
窦芍药假装好奇,拿出手机看似随便地拍了些鸟类的照片,顺便偷偷将这几个人拍了进去。
突然,一个人机警地捂住眼睛,并厉声呵斥,不许她拍照。
窦芍药怕引起他们怀疑,赶紧笑笑走出树林。来到车上后,她把偷拍的照片微信发给二叔窦青松,就开车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窦青松给她发来几副照片,他带领几名公安人员和森保人员,把那个非法交易国家珍惜鸟类的“黑市”连锅端了。
窦芍药跟葛勇商议后,适时调整了巡护路线,决定候鸟南飞的这段日子,主要在浅山区和沼泽、草地巡护,与公安局和林草局森保组织配合,坚决遏制住盗猎国家珍稀鸟类的现象。
这天她们去“东大荒”巡护,经过几十年的养护,这片万年沼泽地逐渐恢复了生机,水域面积超过了干涸前,成为各种候鸟栖息和修整的好去处。
窦青松汲取前几次女子巡护队员与不法之徒遭遇的教训,抽调了几名精干警力,参与到她们的巡护中来。
果然如窦芍药所料,她们离“东大荒”还有一百多米,就看见沼泽地边缘竖立了七八个大小不一的粘网。
“大家不要再往前走了。”窦芍药眼尖,轻声喊住了队员们,“你们看,那里有两个人影在粘网下忙碌,似乎是在将粘住的鸟往袋子里装。”
“真有两个人,你看他们跑前跑后忙着,似乎没少粘住鸟儿。”杨丹附和道。
“咱们5个人一组,分左右悄悄包抄过去,争取把这两人抓住绳之以法。”窦芍药对扈红和两名年轻警察说。
于是窦芍药带领金美丽、杨丹和一名女队员,以及一名警察从右面包抄,扈红、彦霖、两名女队员和一名警察从左面包抄,悄悄向偷猎者靠近。
两个偷猎者没想到,才上午9点钟,布下的两个粘网就粘住了上百只鸟儿,其中还有珍贵的国家一级、二级保护鸟类,这不是发大财了么?
两人过于兴奋了,忘记了自己的偷猎者身份,上蹿下跳地摘鸟儿,往几个布袋子里装。
两组人马借助灌木丛的掩护,来到距离盗猎者十几米的地方,他们也没发现。
他们被发财梦蛊惑的喜不自禁,残忍地将那些半死的,或者严重受伤的鸟儿,活生生地扭断脖子,弄死后血淋淋地扔进口袋。
望着这种血腥而残忍的杀戮场面,金美丽和杨丹惊得捂住了眼睛,不忍目睹。
“妈了个巴子,他们太残忍了!”扈红忍再也忍不住了,拎着木棒从灌木后冲了过去。